亚瑟回到寝室不发一语,快速洗漱便上卝床睡了,那速度让提诺都插不上话。
第二天一早他就醒了,猛然睁开的双眼震卝惊间透出一片迷茫。好一会儿,他只是呆呆看着天花板。
躺了一会儿,他爬起来。他将自己的脸撸得像个发面团,也不安抚睡得一团乱的金毛,就从床卝上下了去。
他没喊提诺起床,只是手脚麻利地做完早晨该做的一切,梳洗、整理衣衫、叠好衣被……然后在提诺还在洗漱期间,他坐下来认真读书。
提诺觉得今天的寝室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他从洗漱间探出头来,偷偷看了亚瑟一眼,满心不解。他想昨天说完还好好的,晚上出去跑个步这就突然变了?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今早的亚瑟有学校的课要补,所以要到下午才能去花店。提诺因这段时间本就是他的导师,也便跟着他的时间来。他虽然早上没课,但已经习惯了早起晨跑,也便能与亚瑟有一起吃早饭的时间。
只是这一次吃得说不出的难受。
亚瑟倒不是不说话,只是他一句闲话也无,吃饭了只问饭菜烧饼,除此之外就是课程学业和训练,正经得难以置信。虽然这很符合他一贯的绅士风格,但这实在跟最近的他差距太大。
亚瑟平时挺喜欢碎碎念的。
吃完饭,提诺挣着就要分开的时间问他,“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昨天晚上跑完步回来,简直像变了个人,跑步的时候遇到谁了?”
“没有,谁也没遇到。”亚瑟一副冷面绅士的模样。
“那怎的——”
“提诺,我昨晚做了个梦。”
“啊?”
“我梦见了王耀在一个装饰得尤其豪华的房间里,他躺在床卝上,跟另外一个人。”
“……”
提诺不知说什么才好,梦就是梦,梦大多时候会反映人的焦虑。亚瑟这明显又开始因王耀而焦虑,好在这梦只是发生在昨天——他终于与亚瑟打破天窗说亮话之后,如果亚瑟每天都做这种梦,那提诺觉得自己有必要带他去看一看精神科。
提诺再次肯定了自己昨天的坚定,亚瑟对王耀迷恋得太深,越早点醒,越好。
“我站在门口,从门缝里看见那个人又走了出去,然后又有其他的人进来,王耀又跟他在一起快活。”摇着头,“而之前的那个人跟我一样,也在另一扇门后看着他。呵,他就好像喜欢很多人,而我们就只能努力去博得他微末的一点儿喜欢。”
“这……”提诺傻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焦虑?话说亚瑟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能做到这样的梦啊……
“……这是梦,亚瑟。”他也只能如此说。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有些事是该停止了。我对他……可能是有点迷恋,而迷恋是能让我失去应有的理智的。”
“你这样想……挺好。”提诺心情略显复杂,这听上去似乎是对的,但又有哪里不太对。
“我有家,有庄园、银卝行的债务要承担,我是长子,我需要好好为了我们的家族承担起一切,我不是阿尔……”他低落的眼神在身卝体的晃动和不安下,望向很远的天边,“我需要振作精神,专心考虑工作的事,这才是我应该做的。”
在微风的良久轻卝抚之下,提诺轻轻附和他。
没错,亚瑟说得这些都没有错,但这就像要舍弃留恋的过去,没那么容易又显得有些无情。但对,是对的。
“你说得不错。所以你确定自己的感情是迷恋了?”
亚瑟的眼神略带伤感,“不全是。但迷恋肯定是。”说这话时他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声音也在‘迷恋’二字时变得格外轻。
“但就像你说的,总有要醒的一天。”
提诺想,“我可没说过这个话。”
“既然是个美好的梦,那我还是希望我醒得快一点。”他低下头,将一片忧愁撒在地上。
此时此刻,提诺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鼓励他。这情绪一变一个样儿的,当真是比女孩子的变脸还快,且他也没想要他伤心成这样啊。那个梦,那个梦又不是他安的,且怎么一个梦就能把亚瑟左右成这样呢?敢情比自己说话还奏效?
“你这样想很好,但是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反正,额,现在要努力工作就对了。”
两人在大道口分了手,提诺准备去写工作计划,而亚瑟则要去上课,他们约好了下午两点一起出发去友谊店。
经过这番心境的梳理,亚瑟的整个人都变得淡定了许多。其实提诺若不直接提出这件事,亚瑟绝不肯承认自己对王耀有那么一丝欣赏和挂念,甚至有点小小的喜欢他。
他很认真地听讲,在记笔记时几乎因为字打得飞快而引来全班人的目光。但他毫不在乎。倒不如说在他走进教室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完全看不见周围人的目光了。
他完全沉浸在对学业的专注中。
这种做法是对的,也很有效。他的心沉下去了,他只想卝做好每一件事。在没有王耀的世界里,他能专注做好每一件手头的事。
其实他对王耀也并没有那么上头,甚至还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过。
但是错误就应该被遏制在萌芽中。
下课铃响,送来欢卝愉,但亚瑟竟完全没有听见,两眼还是直直盯着黑板和大屏,直到老卝师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端正地给予掌声和应有的礼貌,这才开始收拾东西。
“请大家辛苦一下,把能拿的东西都拿走,不要将垃卝圾留在这里。等一会儿隔壁大教室马上要开始埃克斯大学的机器人交流讲卝座了,这个教室会给他们做备用。”老卝师说道。
大家都回应说好,亚瑟自然也很乖地收拾东西。
“埃克斯大学来的机器人技术交流讲卝座?我怎么没听说过?”
“跟我们又没关系。”
“埃克斯是护卫军那边的大学吧?我记得我们这边的新杰尔宾特国立(大学)的机器人研究不也很牛吗?怎么也不见过来交流?”
“听说是为了增进东西(防卫军和护**各自守卫的地区)两边的技术交流。”
“那也应该去跟新杰尔宾特(国立大学)交流。”
“哈哈,我猜肯定是不敢。机器人技术,那对军卝队来说太重要了。”
“都是格瑞特人,有什么敢不敢的。”
“呵,有些人想只是格瑞特人呗。”
亚瑟从耳边其他人的闲聊中路过,走出教室。
这样的闲聊在格瑞特实在太过普遍了,格瑞特因为护**和防卫军高层的理念不合,被硬生生分成东西两派。以新杰尔宾特为首的东部六大城市群是护**的‘地盘’,而以埃克斯为首的西部五大城市群是防卫军的‘地盘’,中间是伦萨斯,以前也称为阳桥,是格瑞特最早的开坑地,也是格瑞特首都所在的城市群,其他所有的城市据点,都是从这里所发散出去。
柯克兰家的瑞丰银卝行的总卝部也在此。
亚瑟自己是伦萨斯人,对他而言去到哪里都一样。
以他的成绩,选择权当然也有很多,之所以会选择里海大学,也是因为里海的氛围是最纯粹的,相比其他几所学校的政卝治倾向而言,里海要中立得多。
亚瑟朝图书馆走去,经过的走廊里已经有人在搬运交流演讲的海报。快要走出走廊时,他抬头望见远处图书馆上的巨型显示频也已经换上了交流演讲的宣卝传图。
这张宣卝传图怕已放了几天,只是亚瑟这段时间都不在,今天才算真正在学校待上了一小段时间。
亚瑟扫过海报一眼,目光被演讲人一栏中的一行名字吸引住:阿尔弗雷德.F.琼斯。
他的一对碧绿大眼珠子定住了。
几秒过后,他的意识回来一些,心里想的是:“该死,原来还有这种完全同名同姓的人存在吗?”
毕竟他的弟卝弟阿尔今年才大一,标准学卝生一枚,且就读于杰尔宾特国立大学,而不是埃克斯大学。海报上可是明确写着主讲人都来自‘埃克斯大学’。
他没做理会,继续往前走。
只见脚下的这条道上陆陆续续,来来回卝回搬来许多海报,它们已经被展了开来,差不多有三种规格,每一种规格上都有阿尔弗雷德的名字,全名。
他走到了大道上,看见一群人被簇拥着而来。他们人数不多,簇拥者也不算少,足够亚瑟一眼就看清他们的身影。
亚瑟一眼就看见了阿尔弗雷德,那个肥硕的带着眼镜大笑的胖子。
阿尔实在是太好辨认了,甚至即便亚瑟没有注意到他,他那中气十足的嘹亮嗓音也会要亚瑟不得不注意到他。
难道那海报上写的真的是他的弟卝弟阿尔弗雷德.F.琼斯!?
眼见一行人走来,亚瑟本能向一旁的树后躲闪。
阿尔是个认路只看康庄大道,识人只见衣食贵胄的人,两旁的树就是再好看也于他无益,并不会多看一眼。
就这样,只隔着一棵树的距离,阿尔与亚瑟相交而过。
一行人拐入教学楼,刚入里面,就从里出来一群老卝师领卝导,在几名学卝生的簇拥下,两边人见面握手,寒暄邀请,正朝那满是海报簇拥的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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