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不仅尴尬,更是生气。
提诺见他坐着一直不动又满脸的涨红,赶忙掏出手卝机,帮忙把钱支付出去。
亚瑟是机器人似的从食堂走出来的,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僵硬。步子是快似闪电,从未有过的雷厉风行。
他气死了,真的是气死了!
“……要不打个电卝话给家里问问?”提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
愤怒地走了几步,亚瑟抄起手卝机就拨通了老爸的号码。“嘟嘟嘟嘟——您拨打的手卝机无人接听。”
呱嗒,亚瑟愤怒地按下通话键。他打开手卝机屏幕,在通讯程序里噼里啪啦一阵打字。提诺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又是给他那位静静老爸发的消息。很快,消息提示音传来,提诺看不到内容,只见亚瑟的脸从红变成了白,两眼珠子都快瞪到地上去了。
亚瑟气得来来回卝回地走,胸膛起了又伏伏了又起,比跑了两万米的反应还大。
提诺也不敢猜,也不敢问,他也没见过亚瑟这么生气。
走了不下百余圈,亚瑟头上的热气终于是少了一些,“……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
“居然说他要没钱了,让我别联卝系那么多,自己想办法!”
“……”
“我现在连回去一趟的车钱都没有!”
“……”
“不,我很快连手卝机费也付不起了。”
“……”
“这……这凭什么连我的账户也封?连我其他银卝行的账户全也封?这…这…混卝蛋啊!!!”他猛然抬高了拿着手卝机的胳臂,作势就要往地上砸去。
提诺连忙上去拦住他,“冷静,冷静!你没钱再买个手卝机了了!”
这句话是要亚瑟冷静,不仅是要他冷静,更是要他心酸,他眼眶子一红,差一点儿就要哭出来。
好在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又把它给憋回去了。
在灯光的映衬下,两个大男孩儿如此交互静立的身影落在地上,融为一尊寂寞的雕像。
现在能怎么办?
“亚瑟,吃饭的钱我有,你不用担心。”
亚瑟抹了一把脸,伤心地摇头。
提诺也不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先不管那么多,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除了平时的开销,你的学费其他费的,我也可以负担,就是到时候毕业了要出去租房,干什么别的事你也可以来找我。”
亚瑟捂着脸,还是摇头。他挽上提诺的肩膀,将他紧紧抱住,郑重地拍着他的背。
“谢谢,我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荣幸,提诺!”
两人抱在一起,提诺也安慰着亚瑟,“别这么说,困难的时候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亚瑟红了眼睛,嘴角笑着,泪水却是在眼眶里打转,但他还是摇头。
“但我怎么可能要你负担那么多?而且……”而且他现在也不想要提诺付出那么多。
提诺帮扶着他,安慰着他,幽幽喊出他的名字,“我说亚瑟,如果万一,我说万一哈,真的最终都没能找到工作,是不是可以考虑做…嗯,偶像之类的?你看你,那么受女生欢迎——”
亚瑟差点儿没将刚吃下去的饭全都喷在提诺身上,刚还为他善意的举动感激涕零,转头就被他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这真是天大的玩笑,你在想什么呢,提诺!”他一把推开了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凭唱歌跳舞过日子!别想了!
提诺苦笑,他有点怀疑亚瑟是讨厌女人,但他不敢说。
“但你现在能干什么?如果拒绝了奇异果的offer的话。”
亚瑟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先前他是觉得自己还有时间找一个更好的工作的话,那现在可是一切都在迫在眉睫。事情不该发展到这个地步,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父母也不愿过多透露,而他,亚瑟.柯克兰显然不能再犹豫了。
“行吧,那就去吧。”什么花检师和不可思议的能力,都来吧,可能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他的命。
提诺笑起来,笑得跟太阳一样温暖,“你决定去做花检师了?”
亚瑟无可如何地点点头,“是。”
提诺:“真是太好了。”
亚瑟平静地笑一笑,“谢谢。”在确定下这份心意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心被轻轻地刺了一下,想起王耀,再想起布拉金斯基,他感到了一似慌张。
或许他真的有些害怕。
“所以,亚瑟,既然你已经这么决定了,不如直接去跟他们支取点钱吧。”提诺又提了一条奇奇怪怪的建议。
“支取点钱?问他们?为什么?”
“反正你已经确定了要去那里工作,那生活遇到了难处,提前支付一点工卝资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困难。”
“哦。”亚瑟觉得提诺这想得确实很好,下次还是不要再想了。
但仔细一想,这样也就避免了向任何人借钱,而向公卝司支取自己的工卝资,那也是自己即将用劳动所换的,不存在过多的人情交易。这种公来公往的节奏最适合亚瑟,他虽然也算落魄了,但还需要维持那一份尊严。
这样想过以后,亚瑟觉得这件事其实……可行。
“所以,我现在该去找他们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本田吗?还是王耀?啊,其实他们无论是谁,人都不错。你跟他们说这件事,他们不会反卝对的。”
亚瑟斜睨了眼提诺,“你对他们真是熟悉。”
提诺吞咽了一口口水,哈哈笑起来,“没有没有,我以前困难的时候在奇异果打过工,多少认识他们一些。”
“那你怎么没在那里工作?”
“因为他们不缺我这样的人,他们的岗位缺高端人才,我又够不上,自然就去不了。”
“所以才把那个机会给了我?”
提诺点点头,笑道:“是这样。”
亚瑟随意打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安安静静说道:“我明白了。”眼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哀愁,声音轻飘飘地,“那我这就过去。”
提诺:“现在?只怕关门了吧?你没留他们的联卝系方式吗?先给他们去个电卝话问一问吧。”
亚瑟去翻口袋,却想起自己把名片留在包里了。
提诺将手卝机上的号码传给亚瑟,“这是本田菊的联卝系方式,这是王老板的联卝系方式,你看自己方便与谁联卝系,就给谁电卝话吧。”
一个红底黑心的头像,上面显示着王耀的名字;一个魔法棒少卝女的头像,上面显示着本田菊的名字。亚瑟盯着那红底黑心好久好久,想不到就这样突如其来得到了某人的联卝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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