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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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从医务室走到校门并不容易。云眠一瘸一拐，感觉自己吸引了一整条道的目光。
看起来太惨了，腿上还包着纱布，纱布上打了个蝴蝶结。
但她还是拒绝了迟郁的帮忙。
两个人的交集到这里就可以了。
其实，云眠始终觉得迟郁在撒谎。自从分手后，付语容无数次地在她面前炫耀与迟郁的点点滴滴，那些话曾经像刀子般刺痛着她的耳膜。
她不能忘记。
迟郁就这么忍不住？
刚刚分手，就要勾搭别人。
每次回教室，付语容春风得意的表情和她的麻木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她也不想分手的。
云眠装作听不见，握着中性笔的手却在颤抖，那一整节课，她连最简单的数学题都做不对。
云眠最讨厌数学题，但最终还是在高考志愿表上填报了数学系。
……最喜欢迟郁，但只能分开。
哪怕是她提的。
云眠突然有点儿想迎着风哭一会，假装自己是被风吹的，被热的。
但她已经到了校门口，隔着老远便看见了新生学妹，正朝她招着手。
云眠收起情绪，挤出了一个笑脸。
“学姐，你长得好漂亮呀！”小学妹有着大一新生特有的蓬勃与朝气。
“谢谢。”云眠被她感染，心情好了一点，“不好意思，我腿伤了，不能帮你拿太多行李。”
学妹的行李堆得比自己还高，看起来十分有威慑力。
“没关系啊学姐！我知道你腿受伤了，我已经找到别人接我了。”
云眠顿了一下。
只听见学妹继续说道：“准确来说，是一个帅气的小哥哥帮我找的，喏！他来了。”
云眠僵硬地转过头，只见那“帅气小哥哥”正站在她背后，露出礼貌又客气的微笑。
“你好，学姐，麻烦你了。”
“……迟郁。”
听见她叫自己，迟郁眼睛亮了一瞬：“哎。”
云眠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未等她开口，远处人群中传来甜美的声音，付语容边招手边往这儿跑：“迟郁！”
找到一对一迎接新生的名单后，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联系上迎接迟郁的男生，短暂交谈后，男生便爽快地答应了和她交换，并且露出羞涩的神情询问付语容，有时间能不能一起吃饭。
付语容表面答应，内心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配得上我吗？
时隔一年又能和迟郁同校，她一定要拿下迟郁。见过太多大学的男人，或丑，或穷，或普通又自信，付语容更加坚定了要追到迟郁的决心。
云眠都可以，她不信自己不行。
更何况。
云眠根本没有那么单纯，如果不是自己曾偶然撞破过她的真面目，怕不是也会被她无辜的外表欺骗。
迟郁一定是被她骗了。
门口人太多，付语容蹬着短高跟走了半天才找到迟郁那张帅脸，她高兴地喊了一声，便朝着那儿跑去。
可没走几步，她便看见了旁边的——云眠。
怎么又是云眠？？
付语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刚刚怎么不用高跟踩死云眠？？？
越来越近，她喘了口粗气，扬起标志性笑容：“迟郁，你怎么在这儿啊？”
“云眠，今天按名单是我来迎接迟郁，你可以去其他地方了呢。”
云眠点头，却被迟郁拉住了胳膊。
“我跟这个学妹交换了一下，现在是云眠学姐接我。”迟郁个子高，此时竟然恬不知耻地俯下身子，整个人半挂在了云眠身上。
云眠被他压得踉跄了一步。
看见这一幕的付语容咬紧下嘴唇，不客气地道：“云眠，你觉得这个事你说了算？”
说着，她便抬手想拽开云眠。
迟郁抓住了付语容的手腕，只一瞬，便狠狠扔开，像躲避什么脏物。
“怎么。不算？”
他声音发冷，付语容顿时僵在了原地。
总记住迟郁对云眠的百般宠溺，她下意识将自己放在了迟郁未来女朋友的地位上。却忘了——除了云眠，任何人都该对他客客气气。
付语容知道，她可能要惹到迟郁了，身上像有蚂蚁在爬，煎熬了半天，她转身拽起了旁边吃瓜的学妹：“走吧，我帮你搬行李。”
-
目睹了付语容扛着行李带着学妹艰难离去后，云眠站在原地，没有反应，不知在想些什么。
迟郁手指蹭着她发丝，用余光悄悄观察着她。
瘦了。
和之前比，瘦太多了。
云眠虽不高，但身材匀称，此时比上次见面瘦了一圈。黑色长发被风轻轻吹起，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穿着宽宽大大的衣服，整个人像在里面晃荡。
她本就白，现在整个皮肤透着一种营养不良的、病态般的白皙。
……早知道她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当时就厚脸皮一点，赖着不分手了。
迟郁本来不想这么早便见到云眠的。
迟大少爷也有脾气。
高考完后，那一日的阳光格外长。他如释重负地打开手机，第一件事便是给云眠发送消息。手指颤抖，激动又兴奋，明明高考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不上大学也是可以的，但迟郁难掩心中的喜悦。
云眠曾说，如果他考上首都大学，就和他在一起。
迟郁眉眼弯起，勾出好看的弧度。
但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他浇透。
[cy：我考完了！感觉挺好的，应该能上首都大学。]
[cy：那……你之前过答应我的。]
[眠眠：恭喜你，我有事情，先去忙了。]
[cy：等一下！云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的逃避让迟郁焦急，慌乱之下，他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云眠喜欢他吗？
答案让人心乱。
迟郁低着眼睛，发送了一行违背心意的字。
[cy：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但他还是填了这个志愿，像高三时无数次练习的那般。
原想瞒着云眠，再在某一次意外相遇中相见。可看见独自一人的云眠，散落一地的行李，失落的表情。
他情不自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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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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