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沉前打着方向盘,将汽车停靠在马路边上,按下了车门的中控锁。
“不是,这还没到地方呢。不还有一公里路吗?”林贺满脸疑惑,不解地询问道:“我干啥了?”
沉前瞥了眼后视镜中一脸懵的林贺,催促道:“赶紧的,一公里路你不会走回去吗?我战队有事我得先回去。”
“我这还拿着行李呢。”林贺见他铁了心,小声抱怨道:“什么战队有事,我tm都听见了。”
林贺小心翼翼地看向驾驶座,仅一眼,便被沉前甩来的一记眼刀瞪了回去,最终只好作罢,认命下车。
就在林贺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的一刻,沉前驾驶着汽车疾驰而去,独留他在原地吃了一嘴的车尾气。
回到基地,沉前提着一只崭新的花洒上到三楼。
就在他输入密码,推开房门的一刻,一条白皙的小腿映入眼中,紧跟着便是湿漉着头发,坐在转椅上的江郁。
许见他回来,江郁猛地转过转移,依靠椅背的遮挡,躲过了他投来的视线。
沉前狐疑地看着转移周围散落的纸巾,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对方那头正在滴水的灰毛上,好心提醒道:“吹风筒在柜子里。”
江郁感受着那在自己脑袋上迟迟不移开的视线,语气中夹带着一丝紧张:“我不小心把你的花洒摔坏了,你先去看看吧。”
听着对方慌张的语调,沉前微微眯了下眼,在心里刚升起一丝怀疑时移开了视线,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的一刻,浴室中未散尽的余热扑面而来,淋浴间的外围那溢出的水渍还未干透。
沉前拿起放在水温调节器上的花洒,细看了眼表面的痕迹,在一番寻找却找不出端倪后打开了水阀。
一瞬间,花洒上数个被砸坏的缺口泵射出无数细小的水珠,接连打在沉前脸上。
“我靠。”沉前立即伸长了手,将花洒拿远了些,在擦拭几次被水糊住的眼睛后关闭了水阀。
沉前甩了甩被淋湿的头发,将损坏的花洒拆了下来。
正当他要替换地上那只崭新的花洒时,一抹红色划过眼眸。
顺着那处红色的方向,沉前拿起置放在地上的沐浴液。
就在沐浴液的瓶口,一道未被擦拭干净的血迹牢牢地扒在上头,掩盖着浴室刚才发生的事情。
沉前拧了拧眉,视线不自觉地飘向房间里边。
“江郁!”沉前起身朝里走去,视线停留在了一处角落,一张被染红的纸巾掉落在了地板上。
见江郁迟迟不作回应,沉前一把转过转椅,看向对方那拿袖子遮掩的右手。
“你,你干什么。”江郁单手推搡着沉前的手臂,试图夺回转椅的控制权。
在几番推拒无果后,江郁抬眸对上了沉前阴沉的视线,不由得心里一颤,结巴道:“怎,怎么了。”
沉前黑着脸,紧盯着江郁的右手:“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
“拿出来看看。”
“真没……”
江郁话音未落,沉前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强迫着将他的右手露了出来。
就在被手指遮挡的手心处,一道还渗着血的伤疤从虎口延伸向下,连带着周遭被擦拭过的血痕一同,格外刺眼。
沉前怔了怔,在对方喊痛前松了手上的力道。转身翻找起桌柜里的医疗箱。
见他有些慌乱的动作,江郁有些心虚地将手收回袖子中,小声试探道:“沉前……”
沉前循着声瞪了他一眼,随即吐出一口气,将想要骂人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质问道:“刚才为什么不说。”
江郁看着蹲下身,正在给伤口做紧急处理的沉前,顿时湿了眼,委屈道:“花洒坏了,怕你生气。”
“嗯,疼……”
沉前擒住了他试图往回收的手,没好气道:“受伤的时候不说,现在娇气什么?”
沉前抬眸看向了对方湿润的眼睛,就这么对视了许久,才将绷带打上结,收敛起怒意:“想打职业就重视点,把手伤了是要用脚上?”
沉前收回视线,拿起手机起身正要向外走去。
往前的步子一缓,身上的衣服被向后拉扯。沉前回过头去,只见江郁用那只受伤的手牵住他的衣角,仰头看向他道:“去哪?”
沉前盯着他的手蹙了蹙眉:“让沈序备车去医院,别动这只手了,这伤口得缝针。”
江郁听闻默默收回手,低声回了句:“哦。”
在沉前的通知下,住在楼上的沈序披了个外套,就从楼上跑了下来,一脸紧张地看向江郁受伤的手:“伤哪了小郁。”
见他着急查看,江郁抬了抬被沉前包了一圈绷带的右手,从有些泛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刚才已经处理过了。”
沉前眯了眯眼,同慌了神的沈序提醒道:“他的伤口很深,得去医院缝针。”
“行。”沈序顿了顿,回过神来,嘱咐道:“你帮他收拾收拾东西,我下去开车出来。”
沉前点了点头,转身拿起了江郁掉落在地上的裤子。
见江郁还在发愣,沉前一手拉过转椅,拿着那条睡裤就要往对方腿上套。
江郁顿时红了恶根,被对方着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到乱了神,抬手就要将对方推开:“你别!”
沉前提着裤子的手一顿,抬头对上江郁的视线,提醒道:“抬腿,还是说你自己来?”
“我!我自己来就行。”江郁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对方手中的裤子就往上提。
直至对方的视线落在别处,江郁才松了口气,起身夺门而出。
一路上,沈序和沉前坐在前边,独留江郁一个人坐在后排。
许是因为沈序紧张到说不出话,整个车内死一片的寂静,沉前同江郁步调一致地看向车窗外迅速变化的景色,皆不多言。
到了医院,沉前轻车熟路地带着江郁挂号,量血压,缴费。
直到开始打麻药,江郁那因时间过长而麻木的手才再次恢复痛觉。
沉前觉着肩上一沉,低头便看到了江郁将他衣角往下拽的左手,问到:“疼?”
“嗯。”江郁不忍看医生正缝合的手,别回头去与沉前对视:“打麻药疼。”
听见他的回答,沉前摆出认可的模样点了点头,应声到:“嗯,打麻药疼,受伤了不疼。”
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沈序的一肘子边落在了他的腰上,小声道:“啧。不说话不会死。你先看着,我得去和上边交代。”
“行。”
沉前应了下来,看着医生的一套操作直至破伤风打完,才留意到江郁自然吹干的灰毛上有一处粘合在一块的头发。
沉前下意识抬手捏了下那搓头发,随之感受到手指上粘腻的触感,不禁嫌弃的皱起眉头:“你头发没冲干净,回去赶紧重新洗一下。”
许是晕血的缘故,江郁有些迷糊地点了点头:“好。”
而坐在一旁的医生听闻俩人的对话,将最后的处理工作收尾,不赞同地瞪了眼站在边上的沉前,语气不善地提醒道:“这段时间右手不能沾水。”
听着着明显是冲自己来的话,沉前一噎,果断闭上了嘴,主动帮忙拿起了东西。
待手伤处理完回到基地,时间已然接近十二点。
就在江郁拖着半合的眼皮准备回房倒头就睡时,沉前一把拽住了他的左手手臂,将他拉的后退了两步。
面对江郁疑惑的目光,沉前有些别扭地松了手,沉声道:“先洗头。”
江郁不好意思的低下脸,试图掩饰迅速从脖颈蔓延上耳根的红晕:“我待会回去就洗。”
“你房间热水器没装好,去我那洗。”
沉前说完,就不由分说地领着江郁来到了自己房内的浴室,拿起新装的花洒朝江郁试了个眼色。
见状明白对方意图的江郁连着后退几步,抿了抿唇,慌乱地躲过沉前投来的视线:“我自己来就行。”
“医生说了不能碰水,你自己洗麻烦。”沉前向前将江郁拉近生前,指挥道:“低头。”
江郁借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在对方强势的要求下地下了脑袋,小声嘀咕道:“我自己来也不会沾水的。”
“都tm是男的你搁那矫情什么。”沉前试着水温,在温度合适后重点冲洗起那块未洗净的洗发水,一边警惕地盯着对方那受伤的患处,提醒道:“那只手拿开点。”
江郁撇了撇嘴,依照对方的话将手拿远了些。
直到发根被牵扯的痛疼传来,他才再次开口:“你弄掉我头发了。”
沉前看着手中缠绕的几根灰毛,顿了顿:“不就几根头发吗,这么宝贝干嘛,不迟早都要秃的吗。”
“你别乱搓!要秃肯定也是被你扯掉的。”
江郁抱怨着,就要伸出右手去抢对方手里的花洒。可就在手接近的一瞬,沉前立即将他的手腕擒住,警告道:“手别伸过来。”
听见江郁不满的哼唧声,沉前欲言又止,最终放低了声音解释道:“秃头都是遗传的,你爸的地中海照片都在基地楼下贴几年了,你也别有包袱,迟早的事。”
“那是部门主管!”
江郁瞬间抬高的音量将沉前手里的动作吓得一顿,浴室随之引来一阵沉默。
过了好半晌,江郁才操着抱怨的口吻再次提醒道:“你轻点……”
“嗯,在小心了。”
“你手重!”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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