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江随那边声音变远，应该摘了耳麦，“等我。”
时灿看着未结束的PK场，下意识收割人头，胜利字样炸开来，他才回过味来。
江随要来找他了。
时灿没想到江随会这么干脆，他就是随口表达自己想江随了，想见他，他怎么……
站起身，时灿左右看看有点无措，他想去开柜门找件衣服，被耳机给扯了回去。
“嘶……”时灿揉揉耳朵从地上捞起耳机，他是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又不想换衣服了。
白天刚见过，不仅见了，还亲了，晚上换衣服是不是显的自己太在乎他了，不太好吧？
不换的话，衣服都被揉皱了，江随见了会不会嫌他太邋遢？
麻烦……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
不行就传个外套得了。
穿谁的？穿他的还是穿自己的？
时灿看着江随外套嘀咕：”自己的外套自己不拿好，总往我身上套什么。”
这下搞得他都不知道穿哪件好了。
时灿一边纠结一边催自己快点，江随马上就到了。
他又开始迷茫，江随真的会来找他吗？
江随推门而入的时候，时灿正往身上套衣服，床上还零散地丢着几件衣服和裤子。
他露出一截细腰，皮肤白得让人挪不开眼。
“你怎么……”时灿维持个原来的惯性继续往下拽下衣服，“不敲门……”
“着急见你。”江随明显是跑来的，气息不太稳，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气。
“你是……”时灿看着自己宿舍‘一片狼藉’，阳台甚至还挂着他的内裤，他羞得不行，慌乱地去捂江随眼睛，“你怎么找来的？为什么不在楼下等我？”
“问了柏绍野，他问了……”江随想了下，“你那朋友叫什么？”
时灿：“葛燃？”
江随：“嗯。”
小师父的手温温软软，扣在眼睛上很舒服。
他站在门口，好心情地问：“我能进去吗？”
宿舍走廊经常有人走动，江随问完，刚好有人路过，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进来，”时灿拉开他一把，关上门，“别睁眼。”
江随：“嗯。”
他听话的按照小师父指示坐下，手规矩地放在腿上。
江随：“准备惊喜了？”
时灿忙去阳台给他那内裤扯下来：“何止惊喜啊，给你个炸弹你要不要？”
江随：“也行。”
平时时灿还是很整洁的，今天因为试衣服，弄得乱七八糟。
脑子告诉他衣服都团起立塞衣柜里得了，手却了慢条斯理的叠……
“你在等会。”他一边着急，一边沿着裤线给裤子叠好。
“不急。”江随闭着眼睛，脑海里勾勒出他开门时看到的景象，他听着小师父的声响，猜测他在做的事。
空气里的味道很干净，有风吹进来。
“开窗了？”江随稍侧头，“会不会凉？”
“开一小会。”时灿衣服都收拾好，其他也没什么。
他扶正电脑桌上的手机支架，走到江随身边。
看到江随闭着的眼，时灿想说的话咽回去。
他视线沿他黑长的睫毛的往下，越过他高挺鼻梁，又沿他下巴曲线一路探到他微微鼓出的锁骨上，衣领是个不懂事的，刚好把痣遮住了。
江随穿着白天的衣服，应该是随便找了件外套就出来了，他平时衣品很好，今天这件不太搭。
脑海里浮现他锁骨痣的样子，时灿视线又回到江随的唇上。
看着冰冰凉凉的，实际上很软，很好亲，也很会亲。
“师父？”江随稍歪头，“你在看我吗？”
时灿猛地回神，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弯下腰，差点就亲上了。
“我……我看看你有没有听话。”他苍白地解释，嗓子发干。
“有的。”江随眉眼放松，唇角上翘，“奖励呢？”
“没有，”时灿站在他身边，平稳下呼吸才说，“欠着。”
江随问：“能睁眼么？”
“能。”时灿坐到床上，扯了下衣摆。
江随睁开眼，先找到时灿，笑了下，又看向阳台。
江随：“内裤收了？”
时灿正喝水，差点喷出去。
“你非要说出来吗？”
江随：“也不是。”
时灿：“……心里想。”
看他对面床只是个床板，江随问：“自己住？”
“嗯，”时灿安安心心喝完水回，“本来有个同学，这学期当兵去了。”
“哦。”江随瞧着那光秃秃的床板，若有所思。
“回神，”时灿敲了下桌子，“别乱想。”
江随收回视线：“你怎么知道我乱想。”
时灿：“我自己住挺好，自在。”
江随没在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他。
时灿能清晰的感觉江随的视线在描绘他，就像他刚才看江随那样。
看到他嘴唇时，江随喉结滚了滚。
时灿没由来的燥热。
“我去关窗。”他起身说。
“我去吧。”江随也跟着起身。
“不用，这窗户有点问题，你不会关。”时灿快他一步，把窗关好。
他回头，看见江随就在身后半米的位置。
“你说要见我，我才来的，”江随像是有点委屈，“好像我来之后，你没好好看我。”
“我……”时灿语塞，他看了眼时间，宿舍要关门了，过了时间再走，后有很多麻烦的步骤。
时灿：“见到了，满意了，时间要到了，我送你下去。”
他的宿舍不比江随的房子宽敞，小床没法挤下他们两个大男人。
江随没说话，就这么跟着他。
可能也是感觉折腾江随这一趟太无理取闹了，时灿边下楼边说：“下次我们可以视频，见面嘛，视频就行。”
“不一样，”江随双手抄兜，漫步跟在他身后，“看到更踏实。”
能看到更多细节，可以感受温度，能切切实实的，看到完整的他。
“踏实？”时灿转头看他，若有所思，“都视频了，还有什么踏实不踏实的。”
江随比他慢一个台阶，垂眸就能看到他后颈。
很漂亮，想咬一口。
他情不自禁抬手，指腹在时灿嫩白的后颈处摩擦。
时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缩脖子，转身问：“怎么了？”
江随眨了下眼，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有什么东西落进去了。”
“是吗？”时灿手伸进去胡乱地摸了两把，“没感受有东西。”
他又背过身，特意亮处后颈给江随看：“你看呢，还有么？”
江随只看到他敏感的皮肤多了几道粉色印记，是他自己刚才弄的。
他盯着那块皮肤，想碰，到底还是忍住了。
时灿：“江随？”
江随：“嗯？没了。”
时灿整理下衣领，两人也到了楼下。
走到宿舍外第一个拐角，江随停下步子，看了时灿好几秒才说：“不到送了。”
时灿想送他到校门口的。
“哦。”时灿感觉江随情绪不太对，他心虚地摸了下耳朵，“那一会视频吗？”
江随笑起来，摸出手机，当场给时灿弹过去视频邀请。
“不是，你别在这啊，我还没回去呢……”时灿手忙脚乱拿出手机，还是滑动到接受。
前置里，他低头看手机的角度实在不太美妙。
时灿抬头，对江随说：“那你，路上小心。”
“你都后看到的，”江随敲了敲手机，“你也回，外面冷。”
时灿：“好。”
两人站在原地谁都没动。
时灿：“要不我数个123一起转身？”
江随忍不住摸了下他的脑袋：“傻不傻……回去。”
时灿顺着他力道先转过身，他抬起手机，发现江随也刚拿起来。
两人在视频里对视，又一起笑出来。
太傻了。
手机屏幕里，两人背景都是忽明忽暗的，离路灯近点，就看的更清楚点。
这样的光线里，把江随衬得五官更加立体，时灿看着看着，不自觉笑起来。
时灿：“别光自己走，介绍介绍你看到的风景。”
“风景……”江随看看四周，镜头移动到旁边的树上，他在画面外一本正经的解说，“下面为您介绍本校最强钉子户——松树。”
时灿噗呲一下笑出声：“你这么说人家不合适。”
江随又移到另一边：“那看看银杏，还掉叶呢。”
镜头随着江随的步伐轻微晃动：“以前走这条路没发现，银杏怪好看。”
时灿正在爬楼梯，他也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看这些树。
江随镜头放远：“阶梯教室那边有爬山虎，要去看看吗？”
“不要，”时灿回，“你快回去。”
没多一会，时灿又回到宿舍，他推门，看到椅子上刚才江随坐的椅子空空荡荡的，脚步顿住。
江随还在介绍那些树，已经发展到哪颗是树老大，哪颗是树老二了。
时灿：“江随。”
江随：“嗯？”
他镜头切到自己：“怎么了。”
时灿笑了笑，没脱外套，坐在床上：“没事，讲的挺有意思，你接着说。”
随着江随离开校园，树老大也退出江湖。
“我快到了，”江随进小区，镜头也回到他这边，“明早有课，想吃什么？”
“明早……明早再说吧，想不出来。”时灿说着话，开始起身往外走。
“去哪？”江随停下，“你要出去？”
“嗯，有点事。”时灿扣上衣服帽子，看不清他表情。
“我陪你。”江随说着就要往回走。
“不用，你回家，”时灿忙摆手，“我很快，你回去吧。”
江随停了几秒，直到时灿说‘听话’，他才继续往家走。
“我看见你刚才说的树老大了”，时灿镜头始终对着自己，“他旁边还有课歪着树你怎么没介绍。”
“一时没想到适合它的角色。”江随回家，开灯，整个画面都亮了。
时灿更喜欢这样的江随，看的更清楚。
“你先收拾吧，我等下好了在找你。”时灿对着镜头挥挥手，“拜拜。”
“多久？”江随问。
“十分钟？”时灿想了想，“也许更快。”
江随应了声好，两人挂断视频。
时灿收起手机，缓了口气，跑起来。
江随脱掉外套，本想洗个澡，看看手机，干脆什么又不做，就在沙发上等。
浪浪在他脚边走来走去，尾巴敲得老高。
“等等，”江随安抚地摸摸它后背，“等会再给你冻干。”
浪浪干脆趴在他脚上，跟他一起等。
门外响起敲门声时，江随有个错觉，他以为是时灿来了。
很快他又否认。
时灿会自己按密码进来。
他拿开浪浪，起身起开门。
刚走到门口，他又听到按密码的声音。
江随眼睛微微瞪大，开门的动做顿住。
时灿开门时，就看到江随这幅惊讶的模样。
“意不意外？”他摘下帽子，冲江随笑。
江随也笑起来，迎他进门：“意外。”
时灿进门，关门，十分自然地换上小兔拖鞋。
“想见我？”江随眼睛锁着时灿，说这话的时候嗓子甚至有点哑。
“嗯。”时灿意外的承认了。
他抬眼，看向江随，眼神清澈，十分正式的说：“江随，我们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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