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日，天沉得仿佛快塌下来。
雷声伴着闪电破云而出，前方疾行的两道身影顿住。
只见，雷光降临之处，红色衣袂翩然而下。
来人并未多言，一指点下，剑光已至。
“师兄小心！”
“师弟！！”
青年揽住身旁人几欲倒下的身影，神情悲切，“师弟，你怎么这么傻......”
少年的心口被洞穿了一个血窟窿，如若不是这一身道体，此刻怕是已然魂飞魄散、身陨道消了。
只是眼下的情况，便是亲自师尊前来也救不了他，更何况......
“师弟、师弟......”青年慌慌忙忙摸出固灵散撒在少年心口。
修仙之人，一身修为俱在心间。
只要心还在，师弟就会没事的，对！会没事！
青年哆嗦着手，又摸出万金难求的护心镜。
正打算按在少年心口，少年却抓住他的手，缓缓摇头。
“师兄，”少年苍白的脸上挂上浅浅的笑，他柔声道，“......师兄，何、何必为我，浪费这保命之物。”
青年摇摇头，执意为之。
“师兄，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少年艰难喘口气，鲜血顺着嘴角滑下，“心脏破损，尚有一线生机。可我......”
心口都被洞穿了，哪里还会有什么生机。
一切，不过是青年在自欺欺人罢了。
听闻此言，青年手不住颤抖，护心镜摔落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青年不可置信呢喃，眼中的光却在一瞬间暗淡下去。
“师兄、师......”少年勉强抬起右手，抚上青年颤抖的唇，“师兄，我......”
少年欲言又止，眸中压抑着不舍深情。
沉默片刻，青年双手交握那只白玉般的手，痛苦抿唇。
血珠沿着唇瓣滚落，少年轻声痛呼：“师兄——”
这一声呼唤让青年回过神来，他忙松开紧握的手。
青年低垂着眸，似是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即将离去的师弟。
少年望着他周身剧烈波动的灵气，勾起唇角，惨淡一笑：“师兄，你可知......”
青年猛地抬头，眼眶里氤氲着雾气。
——师兄这是.......哭了？
少年怔怔望他，一时之间竟忘了言语。
追杀他们的人不知何时消失了。
天上飘了雪，金日破开云层，照耀大地，撒下生机。
然而少年的脸色却渐渐白了下去，不见血色。
少年艰难喘着气，心知，有些话再不说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他怔怔望着耀眼的日光，轻声叹道：“我心悦你啊.......”师兄。
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将自己藏于心底的爱慕说给自己听，不求回应。
青年显然是听到了。
修仙之人，哪怕唇齿间的轻触，只要有意，便能轻易捕捉到声音。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抱住身前脆弱的躯体。
得到了回应，少年面上是掩不住的喜悦，随之而来的便是痛苦。
少年侧头，靠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兄，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青年没有回应，只是揽紧他的身躯，却不舍得用力。
“师兄......”少年一手托住他的侧脸，轻轻转动，直到四目相对。
“师兄，能为你而死，是我毕生之幸。”
青年对视着那双情深的眼，颤抖阖眸。
“师兄，我爱你。”
“......阿朝，我爱你！”
“阿朝......”
少年一声声念着，声声入耳，声声入心。
少年忽然没了声音，鲜血不断自他口中溢出，染红了青蓝道袍。
“......师兄，”艰难的呼唤声，而青年沉浸在痛苦中，不肯走出。
“若是师兄能给予半分回应，便是死......”少年的脸色逐渐灰败，声音也似乎掩没在呼啸的风里，“.......也无憾了啊。”
青年睁眼，随着他的动作，水珠从通红的眼眶滑落，落在少年的面颊，添上三两暖意。
然而暖意过后，却是彻骨的寒意。
只见青年眨眨眼，眨干眼泪，用对情人般温柔的语气道：“那你就去死吧！”
说着，反手用力一推。
少年脆弱的身躯砸落在地上，扬起冰冷雪花。
【嘀嘀嘀——目标好感度-20、-30、-40.......】
【嘀嘀嘀——目标好感度正在极速下降，请宿主迅速做出应对！】
【......】
【叮——任务失败！】
少年张大了眼，霎时没了呼吸，死不瞑目。
那双眼中满是不甘与疑问。
似在质问着，为什么？
青年也就是白朝，缓步上前，将那双圆瞪的眼合上。
他轻轻叹一口气，如小时候那样，轻轻点着小师弟圆滚滚带着些婴儿肥的面颊。
可是小师弟如今再也不会跳到他身上要他抱，甚至再也不会醒来了。
“圆圆，睡吧。”
白朝将那具已无生息的躯壳轻柔抱起，抬头，黝黑的眸子凝视着虚空。
他忽而轻轻笑了，收起护心镜。小心翼翼抱着少年渐渐走远，只留一道青色背影。
如青竹般，独立于世。
茫茫大雪之中，传来一声缥缈若无的叹息。
白朝，朝朝暮暮的朝（zhao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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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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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只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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