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沽脚步匆匆,直奔他们这儿来。
这些日子,如果在寝殿找不到人的时候,沈沽就会直奔药室。
必然能够找到白朝。
这一次也不例外。
就在沈沽即将破门而入的时候,两人迅速稳住呼吸,将相贴的身体微微拉开些许距离。
唯有透过面上薄红可以隐约看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咳咳......”
国师大人偏过头去,重重咳嗽两声。
白朝隔空望过去,千灯昼早在两人唇齿相依之时顺着迟暮的指尖滑落,此时正穿过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肩上,沿着锁骨一路向下......
倏地,迟暮面色一变。
白朝正等着沈沽的话,就被扑了个满怀。
随后,一双熟悉的手拢起他披散的领口,还轻轻挠了两下。
不疼,微微痒。
像是不满,又像是撒娇。
白朝抿唇笑,悄声道“这便醋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少年瞪他一眼。
只对上那双雾白的眸子,里面盈着缱绻笑意。
没由来的,心口揪着疼。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见青年那渺茫的双目,然而每看一次心中的疼就多加一分。
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愧疚
就好似有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诉说着。
迟暮怔住。
朝朝的眼睛与他有关吗?
迟暮无数次在心底否认这个猜测,却又止不住地去猜测。
见两人理好衣衫,沈沽上前,面色一肃,道:“驻守在深渊之外的探子传来消息,大将军回来了。”
舒烬?
想起少年君王临别时的托付,白朝捏了捏袖口,问:“可是有何处不妥?”
国师大人的语气,听起来可实在不像是好事。
“据探子所说,烬将军似是忘却前尘,正一路问询他人,在前往都城的路上。”
听罢,白朝抬腕,掐指而算。
胸中血气翻腾,他抿唇,压下口中的血腥气。
“无算。”
沈沽怔然。
以白朝如今的能力,便是天机亦是能窥探一二的。
然而此刻,他却笃定说出“无算”二字。
白朝藏得好,却还是隐隐泄露出一缕血气。
迟暮环住他的肩,目光担忧。
沈沽紧促了眉头。
他依稀记得,当年舒烬成为先王老师的时候,他便为其卜算过。
那时,对方的命格乃是——出将入相。
是贵人之命,但到底还是属于凡尘的。
可现在......
怎会如此?
“逆天改命,当真如此轻易?”沈沽疑惑。
天机,便是天命。
天命难违。
——这四个字,乃是天机一道的立宗之言。
违背天机者,必要付出惨痛代价。
若是真那般容易,他沈沽何至于布局这么多年?
如今更是修为跌落,满头华发。
可偏偏,那舒烬确实是做到了。
白朝摇头,正待说些什么,忽有所感。
他转头,道:“阁下远道而来,何不现身一见?”
殿外突兀出现一抹红。
“烬将军,你怎会在此处?”沈沽脱口而出。
他们方才还在讨论着的人,此刻就出现在面前,怎能叫人不惊讶。
分明,这人一刻钟之前,还在万里之外的深渊之处。
一刻钟之后,便越过重重封锁,来到王君寝殿。
便是他,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
那被叫做烬将军的红衣人愣怔,反应似是有些迟钝,许久都不曾作答。
迟暮注意到,此人的红衣原本是纯黑云纹的,如今的红,是被鲜血染就的。
那人缓步走近,开口:“我在找一个人。”
“什么人?”沈沽问。
那人呆滞着眸子,继续道:“我要找一个人,我找不到他了。”
沈沽继续耐心问他,可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
那人摇摇头:“忘了。”
说着,那人从心口衣领中取出一块护心镜,道:“我想找一个人,把这个送给他。”
袖口兵鉴蠢蠢欲动,白朝手腕一翻,兵鉴脱手而出。
与此同时,那面护心镜亦是飞到半空之中,很快融为一体。
一分为二的兵鉴,此刻终于合二为一。
看着这一幕,那人空茫的眸子忽然多了一缕神光,像是启动了的偃甲,突然有了灵智。
“澈儿,对不起,为师,食言了。”
说着,身影便化作青烟,
完整的兵鉴围着那缕青烟不肯离去,
一缕金色的烟自兵鉴中涌出,同那青烟靠近、交缠.......
最后,一同消散。
兵鉴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白朝上前,躬身捡起兵鉴,沉默片刻。
他道:“是灵执,亡者执念所化。”
舒澈赴死前,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他师父。而舒烬战死前,唯一挂念的,便是他那多年未见的小徒儿。
二人的执念,在此刻相逢。
然后,烟消云散。
新年快乐~
48H内在本章留言的小可爱,作者将每人发送一份压岁钱,惯例呀~
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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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只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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