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说不定我们都看过了,但是穿得太协调了,就没发现。”
大家起哄着笑了起来。
每次姜灵意在的时候,总有话题中心在她身上的时候,哪怕她不说话,这几位姐妹照样会带着她玩。
久违地,从前的场景与眼下的境况交叠,就连每次的座位都差不多,恍惚间姜灵意又以为自己在做梦。
曾几何时,她在流江市时也被人这样簇拥着,有几位还算能说得上的朋友,闲暇时一同逛街喝茶,聊着彼此感兴趣的小事。
姜灵意还清晰记得那个雨天,连每一个细节都记得。
浓云蔽日,狂风大作,天格外阴沉,眼看着白天瞬间像是进了黑夜,也就是这一刻,陈泠出现在她跟前,为她打起了伞。
伞是透明的,陈泠的一切都能够清晰呈现在她眼中,但她唯独不想看他。
姜灵意强自压下心底的凄惶,不服气地往侧边走,躲出伞的遮蔽范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陈泠。
他不想看到什么,她就偏要做什么,所以她此刻偏想淋雨。
陈泠垂眼,左眼睑上的痣格外醒目。
不多时,他转了转白皙指节上的翡翠戒指,将她惯用的包递上:“这里离家太远,怎么想到来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雨天的丝丝凉意,无视她的所有抵抗,轻易渗透入她的肌理骨骼,将她的灵魂都染上同一片凉。
她瞥了眼陈泠手指上的玉戒指,想到了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又有点无法面对和想象今夜会发生什么,耳后根微微发烫。
最后,她没有答话,但同意上车……反正她也逃不去哪里,今日便这么算了,今晚他会对她做什么,也只能算了。
坐上车,姜灵意发现手机上有许多未接通的来电显示,那人好像电话打得很不耐烦,也或许是笃定她看到了也不会回电话,发来许多消息。
[不嘻嘻]:今天为什么又爽约了?上次说得好好的,一分钟都不会晚!其实你就算晚一两个小时来我也不会怪你,但是从头到尾,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不嘻嘻]:……所以你是真的想和我绝交吗?
[不嘻嘻]:算了,你的陈先生上周找到我,说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但我想不通有什么不能当面和我说,非要借助你先生的嘴,怎么你结婚之后,变了这么多?
[不嘻嘻]:我知道你现在很有钱,看不上我这样的人也是情有可原,但冷暴力是什么意思呢?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向来都是很直接的人。
……
[不嘻嘻]:哎,到此为止吧,我很感激你曾经为我做过的一切,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不嘻嘻]:当你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车窗尚未关紧,加上风又大,风向还乱变,雨点洒落一脸,姜灵意眨了眨眼,一滴水珠顺着眼睫毛落下,深埋到衣襟中,很快消失无踪。
丁安乐是她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后一个终于积攒完失望,与她绝交的朋友。
从前的一切,统统在今天湮灭在了连绵的雨声中。
自这日后,她没有了朋友。
无论是工作、生活还是娱乐,能且只能接触陈泠一人。
明明阳光下的陈泠还是那样彬彬有礼,除了待人处事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其它都叫人挑不出来错处。
可到了雨夜,他只会是冰冷的、不可名状的怪物,彻夜缠绕着她的躯体,汲取她的体温,用独属于怪物的獠牙触碰她的脖颈,感受其中汩汩流淌的血液,不顾她的抗拒,坚持在她耳畔说那些听起来炙热、却冒着森森寒气的话语……
走神间,几人的话题已经转到了别的事上,今天不算顺,姜灵意就不大想说话,窝在角落座位里有一搭没一搭搅动杯中的奶茶小料。
“你们有没有听说?我们镇子要新建一个超级大的商场,对标国内超一线城市!”
“哇塞哇塞,你刚说我这边手机就推送消息了,大数据这么牛啊?”
“好像是那个……什么来着?反正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来着,我记得昨天早上就看到了,陈姓老板的,哎呀我这记性,怎么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公司叫什么名啊!”
姜灵意自小在超一线城市,对这些大商超都没什么新奇感,倒也不是想怠慢几位朋友,只是实在没办法和她们一样兴奋,加上本来今天的事也不顺利,故而显得兴致缺缺。
“好像是个国内做的大企业新闻发布会都上了,不会有假的吧?”
“啊啊啊,你们快看,这个发言人好帅啊!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吧,就这么厉害吗!?”
“不是,就露了半张脸,你哪里知道他整张脸什么样,说不定露全脸丑绝人寰!而且继承家业嘛,不看年龄的,不过这个企业家名字也挺有意思的,姓是父亲的姓,名是母亲的……”
“管他有多帅,反正我们这辈子是不会和这种人见上面了,就算见上了也不可能说上哪怕一句话。”
姜灵意的大半思绪都飘在手机上,基本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而她们早已习惯她有时心情不好就会独处,不会随意打扰。
每当这种时候,黄萤会带头搜肠刮肚想些有趣的话题,先放在肚子里,过会儿再喊姜灵意聊点好笑的。
姜灵意逛着几个社交媒体,颇觉无聊,于是把从名为“花店”的微信工作号切换了私号。
她平时一般在晚上才切号,今天难得白天就切过来看看。
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这个时间点,私号中居然躺着一条新消息。
他一般没事不会给她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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