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乱了方寸

伶舟祈哼笑一声,周身的威压令程礼喘不上气来。

“令人闻风丧胆的程总司监,连一个灵力低微的弱女子都管教不好,是吗?”

程礼叩伏在地面,额间渗出冷汗。

“再给你三日,若不成…”

程礼身子一抖,忙答道:“奴提头来见。”

“滚出去。”

程礼脚步急促的回到刑狱司,狱卫还未来及行礼便被抓住衣领。

程礼面上覆满阴霾,咬着牙问道:“纯安公主可有问你们要三日寒的解药?”

狱卫哆哆嗦嗦的答道:“没,没有,殿下一直很安静。”

程礼松开他,右手一扬,手中长鞭将狱卫抽翻在地。

待程礼见到今时月时,今时月根根分明的眼睫之上已覆上一层薄薄的冰雾,她靠着立柱,身子不住的发着颤。

今时月听到脚步声,睁开双眼,眼瞳有些涣散。

“程司监,你来了啊。”

程礼走近她,声音有些嘶哑:“不冷吗?”

视线扫过今时月的手,原本纤细白皙的纤纤玉指已经变得青紫肿胀。

今时月认真点头:“冷啊,又疼又冷。”

程礼伸出手将今时月红肿的手指用力握紧,指尖痛意令今时月眉间怵起,紧紧咬着唇。

“看来这次奴要将殿下彻底得罪了,待殿下出去,要打要罚奴都受着,不过现下,殿下得受些苦楚。”程礼扬声道:“来人。”

很快,狱卫将一套崭新的刑具递给程礼,短小锋刃上面闪烁着的寒光令人汗毛直立。

狱卫退出去守在门口,金属破开血肉的声音在这隐蔽的角落十分明显。

那里面的可是公主殿下,总司监大人竟真的毫不留情不留后路!

狱卫双腿抖了抖,默默的远离牢房几步,继续守着。

牢房里昏暗的烛光燃起又熄灭,角落中紧闭的牢门关了一天一夜。

程礼从未见过如此难缠的囚犯,以至于到最后他都忘了面前之人是被刚被册封的公主殿下,疯魔一般的将刑具通通上了一遍。

直到门口的狱卫见状不对将他拉出去,这才恢复了几分清醒,胸腔处的郁气仍旧无处发泄,挥倒了一片烛台。

“大人,里面的可不是罪恶滔天的死囚,是公主殿下,是神庭的皇嗣啊!您对殿下上了一天一夜的刑,当真是不顾及刑狱司的安危了吗?”狱卫跪在地上,纵使他如何畏惧程礼,此时也忍不住开口提醒。

程礼浑身血气,长时间拿刑具的手略微抽搐,他阴沉着脸说道:“你以为我不上刑,刑狱司便可无恙?”

帝主吩咐的事做不到,他们这些人照样大难临头!

又过一日,

今时月见程礼再一次走进牢房,眉宇之间躁郁难忍。

她勾了下唇:“程司监可是又研制出什么新的刑具了?”

今时月知道,程礼之所以令人闻之色变,并非因这刑狱司里折磨人的刑具多,而是他善于抓住人心中最软弱之处一击毙命。

就比如她亲眼见到的李副统领的家眷,没有比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更痛的刑具了。

可是,这世上早已没有她的亲人,朋友,没有任何她所在意的人或事了,就连这具身体,也早已麻木了疼痛。

他又如何能拿捏她。

反倒是程礼自己,愈发的急躁,想来是拖得太久无法交差即将祸临己身。

现在,该她来卖他个人情了。

“程司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从庶民到公主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天赐好事,我却不识好歹的甘愿在这牢狱中受苦,也不愿报答君上的恩情去联姻。”

程礼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直直看着今时月,像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今时月低下头,声音哽咽:“可是我也很疼啊,那种被喜欢的人亲手推出去送给别人的疼,比我的身体,疼多了…”

程礼猛地抬头。

她受刑时都强忍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决堤而下,若水盈盈的面孔,此刻挂满了泪珠。

喜欢?在程礼眼里,感情这种东西不过是拖累人的软肋,只有权势才能让人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程礼表情复杂,没想到她受了这么多刑罚折磨,是因为喜欢帝主。

的确很蠢。

踩在神都王朝顶端的掌权者,心脏可是比这寒冬里的无上神庭还要凉。

他紧抿这唇,拿出帕子塞进今时月手中,静静的听着今时月抽泣。

又过片刻,今时月哭累了,看着程礼如雕像一般站得笔直,“扑哧”笑出声来。

今时月鼻音浓重的弯起眉眼:“程司监,你好像一块木头呀。”

程礼神色茫然,不是很理解为何她心情变得比翻书还快,上一刻哭得让人心生怜悯,下一刻便自己痊愈。

所有女子都如她这般难以捉摸吗?

程礼看着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却笑的清澈的今时月,她一笑,好像所有阴霾都散尽了。

像她一样,也不是不可。

程礼不自觉握住右手手腕已经结痂的咬痕。

“程司监,我在这里迟迟不出去,会连累你吗?”

程礼垂下眸子,还未等他说话,牢门被打开,狱卫急匆匆的走到程礼身边,面上惊慌之色难掩。

“总司监,君,君上传您过去。”

程礼身子一颤,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走到门口时,今时月将他叫住。

“程司监,刑狱司中的刑具很痛,我不想它们也被用在你身上。”她晃了下锁链:“愣着做什么呀,还不为我解开?”

狱卫的表情从焦急转为欣喜,他斗胆推了下原地没动的程礼:“程司监,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交差了!”

程礼脚步微动,走到今时月旁边:“殿下这个人情,奴记下了。”

不知为何,可以免受责罚了,心里却好似没有想像般轻松。

程礼木讷的旋转着手中的锁链钥匙,她说,她不想让他疼……

“咔”锁链从今时月立柱上滑落,依靠锁链站立的人也随之倒下,程礼下意识接住今时月,带着血污的袖口轻轻搭在他肩上:“只能劳烦程司监将我抱回去了…”

她说完,失力一般的靠在程礼的肩头上。

她身上满是血腥气,却并不难闻,程礼颤着手将手穿过她的腰肢,仿若无骨的细腰好似用力便能折断,纤薄的身体更是轻飘飘的。

“程司监,你会将我在牢里说的话,同别人讲吗?”

今时月小声问道。

程礼抱着她向门外走去:“殿下放心,奴不是多嘴之人。”

“好,那你记住哦,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他们之间的…秘密吗?

程礼险些乱了步伐。

……

程礼将今时月回她的寝殿后便仓促复命去了,临走前,不敢直视今时月目光,具体在躲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傍晚,梳洗完毕的今时月跪在伶舟祈所在的玉台前,袖口处露出的渗人血痂就连锦全大监也不忍多看。伶舟祈挥退了宫人,手指拨弄着血棕色的檀珠,似乎在等今时月开口。

今时月目光落在那上好的檀珠手串上停滞住,衣袖之下的手缓缓收紧。

良久后,她抬眸看向伶舟祈,苍白的脸颊上几块不太严重刮伤,衬的她像只狼狈的花猫。

伶舟祈黝黑的眸子落在她脸上,嘴角微勾:“想通了?”

今时月乖巧的点了点头。

“具体说说。”伶舟祈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奴家愿意去联姻,以后一定好好听君上的话,君上让奴家做什么,奴家都配合。”

伶舟祈:“看来程礼将你管教的不错。”

他召来殿外的锦全大监,吩咐道:“让程总司监去器械库挑件趁手的兵器。”

锦全离开后,今时月跪在殿中央不曾起身,她道:“奴家有一个条件。”

伶舟祈挑了挑眉。

“君上让奴家学习如何取悦男人,奴家答应,但要君上做奴家老师,亲自教导奴家如何取悦男人。”

她说完,伶舟祈冷笑:“没人敢与孤谈条件。”

今时月眼神毫不退缩,琥珀瞳里具是执着:“奴家只是不甘心,想在神都仅剩的一年里,都待在君上身边。更何况,君上是男子,定是比嬷嬷们知道男子喜欢什么,若您来教导奴家,奴家定会学的更好,更有把握让皓月国三皇子爱上奴家,若君上与奴家相处一年后还是不喜欢奴家,奴家也心甘情愿去和亲,绝无二话。”

伶舟祈狭长的眸子盯着今时月,他当然知道今时月还未歇了想要留在神都的心思,但他更加了解自己,他不会喜欢她,她必须去皓月国。

今时月想用一年时间让他改变主意,那么她便用一年时间让她彻底死心,乖乖为他做事。

更何况,她说的也有道理,身为男子的他比宫里的嬷嬷,更懂得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也更了解伏疆。

“准了。”

伶舟祈话音刚落,就见今时月跪着来到她椅下,伸出她血色未退的指尖凑向他,带着一丝颤意的尾音可怜兮兮的:“君上,疼。”

指尖上的针眼处还在溢出血珠,伶舟祈低头看去,骤然被堵住唇。

他皱眉,想要推开她,灵息刚触及到今时月肩膀之时,唇齿间绵软的喘息声带着一丝委屈:“…唔…疼……”

伶舟祈的灵息僵在半空,如玉的面容显露出些许愠色。

今时月像是感知不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一般,双手捧在伶舟祈脸侧,像是吃到什么好吃的糖果一般,舔拭着。

间隙间无赖一般的嘤咛着:“君上莫要碰奴家,伤口好疼……”

伶舟祈怵起眉,被气得愣住。

他碰她?明明是她不知廉耻抱着他啃!

狗男人变狗之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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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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