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疯魔

“?”刘钦眼疾手快地扒他手,试图从逼迫他把棋子吐出来,忍不住怒吼一声:“长……安阳你发什么疯??”

谁知谢安阳却红了眼眶,眼泪就止不住了,“凭什么不给我吃!我饿了!”

语气里还是带了一点小孩子的娇气。

刘钦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你怎么了?”

谢安阳似乎听不懂他的话,趁其不备又抓起棋子往口中塞,刘钦生生给他掐吐了。

“你……”刘钦看他吐得难受,眼泪糊了一脸,犹豫了一下,软了口气,耐心说:“那个不能吃!”

谢安阳这就哭了,还特别大声,像个小孩子抓着棋子就往刘钦身上扔,“哇啊……凭什么不让我吃!”

刘钦躲开他,把棋子捡起来藏好,看天植过来拉住他,便转头问城主:“城主,他怎么了?”

郑康却观察了好一会,此时摇摇头,没吭声,继续观察谢安阳状况。

然而刘钦一个没看住,又看到他搁那里扒拉窥镜,连忙过去打开他的手,“安阳你到底怎么了?”

谢安阳继续哭着说:“我好饿啊。”

好在杨洵及时端来了一些水果给他,他才安静下来。

几个人在一旁商讨对策,天植却在一边惊叫一声:“哥,葡萄皮不能吃,吐出来!”

刘钦发现他不吐葡萄皮葡萄籽,一气之下赶紧抢过来,换成了不需要吐皮和籽的香蕉给他。

迟疑了几秒钟,刘钦又抢回来剥皮,才递给他,并温声说:“安阳,我是刘钦,你还记得吗?”

“啊?”谢安阳却一脸迷茫,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刘钦问:“他怎么了?”

郑康眼睛眯了起来:“难道是落入忘川水,变痴傻了?”

杨洵在旁边补充道:“的确有过先例,之前救过不少人,有部分出来都成了这副痴傻的模样。”

郑康忍不住说:“你当初好好说不行吗,非得逼得他跳忘川?”

刘钦叹口气:“说这些没用了,现在要怎么办?”

“给他种彼岸花吧。”

刘钦说:“那他醒来怎么办?他根本不情愿这么活。”

谢安阳曾说过,无论遇到何境地,要想在他身上种彼岸花,必须经过他同意,否则他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不利忘川府的事来。

郑康也很烦躁:“实在不行,送他去轮回,用人间肉身给他养魂魄。早这样做,也不用闹到这个地步。”

谢安阳也不知道何时又跑去端着葡萄不吐葡萄皮,刘钦气得一把抢过去,“谢安阳你脑子不好使吗,都说了皮不好吃,你信不信葡萄籽会在你肚子里长出葡萄树来?”

谢安阳懵了好一会,忽然眨眨眼,轻声问了一句,“刘钦呢?”

“老子就是刘钦!”

谢安阳没在意,像是没听到,又自顾自地念叨:“刘钦还欠我一个心愿。”

杨洵忍不住在一旁问:“城主,他这个样子轮回之后会恢复吗?”

郑康耸耸肩:“我哪知道,看他造化。”

杨洵:“他要是去人间受欺负怎么办?”

刘钦气愤地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打住!你没完没了了是吧!?”还是郑康打断了他的话音,随后又有些无奈:“他是城主候选人,要是去到人间还恢复不过来,那就没有候选资格了。”

这回换刘钦好言道:“可安阳毕竟……”

“那要不你跟去人间照顾他?”郑康接话很快。

刘钦张口就要拒绝,却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至交好友,于是果断说:“好啊!”

“我呸,你那个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郑康翻个白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找谁,别到时候把安阳扔在那边自己去潇洒?”

刘钦被这么一通骂,还试图狡辩:“我岂是那种人,安阳与我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这么对他?”

谢安阳突然骂了一句:“刘钦就没安过好心!”

“你恢复了?”

然而谢安阳继续不吐葡萄皮,天植着急忙慌地在一边给他剥香蕉,看样子方才的话不过是自言自语。

郑康叹了口气:“这小子傻归傻了,还是记仇。”

谢安阳又炸呼呼地喊了一声,“我要玉米!”

刘钦张口就怼:“你要个屁,你什么不想要?”

谢安阳:“刘钦王八蛋!”

刘钦没好气地说:“这里是地府,又不是人间,哪来的玉米?”

谢安阳一时间竟然还有点委屈:“你都有葡萄。”

郑康反正是受不了,连忙摆摆手:“赶紧把这小子送去轮回,回头还有陈拓的案子要移交给地府的人处理。”

刘钦无精打采地说:“是。”

这时,有个差使急匆匆闯了进来,瞥见谢安阳,顿时有所忌惮地看了看城主,郑康忽然眸光一凝,只说:“反正他也听不懂,说吧。”

差使这才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地府送来文书,说吴桉在人间的新恶行查到了,手上总计四条人命。”

他又瞄了一眼谢安阳,后者还是抱着水果肯,压根没注意这边,似乎也不感兴趣,他才继续说:“其中一个是谢安阳。”

“还有呢?”

“谢安阳有个妹妹,叫谢安心,先天心脏残缺,谢家一家五口死了四个,而谢安心也不知所踪。”差使看了看报告,继续说:“上面记录是,谢安心今年死于心脏病复发。”

杨洵在一边感叹:“吴桉这是把他当仇人了吧?”

郑康面色则有些凝重:“所以他生前被人挖了心,是吴桉做的?”

杨洵忍不住评价:“何其残忍,难怪安阳会……”

这时,差使又忍不住说:“还有个事,吴桉在邢狱中发疯了……”

“什么意思?”

“不清楚具体原因,只知道他歇斯底里地喊着要杀谢安阳,还四处撞墙,我们就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差使一边说着,递给杨洵一样东西。

那是个“耳蜗”状的小东西,很精致小巧,仿佛人的耳蜗一样,杨洵眉头一紧,“这是南园的东西?”

刘钦却察觉了不对,抓着谢安阳往他身上一通乱搜,果然摸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耳蜗”,一时情急,又想给他一拳,可随后想起什么,强行忍住了,实在气不过,又咬牙切齿地骂:“谢安阳,你还真是疯了!”

郑康问:“怎么回事?”

刘钦将“耳蜗”交给杨洵,有气无力地苦笑一声:“这东西能两两传声,那天安阳说要去见吴桉一面,原来是为了把这东西给他,就是为了让他听见我们的对话。”

几人都有些唏嘘。

其实早在意料之中,谢安阳也没少这样,刘钦反而习以为常了。

郑康在一旁问:“吴桉怎么样了?”

差使说:“还在大喊大叫,别的倒是没什么了,我们已经把他锁住了,他暂时做不了什么。”

刘钦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未置可否,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冲谢安阳那边大喝一声,“谢安阳!!”

然而谢安阳却像是没听到,半点反应也没有,继续吃他的香蕉。

过了一会儿,那人离开了。

几人却突然听得一声碎响,紧接着是天植的惊呼声:“哥,不要——”

杯子碎了一地,谢安阳一把掀开了天植,竟好奇地伸手去捡地上的玻璃,刘钦这就急了,还没过去就见到玻璃划伤了他的手,他却不由分说,抓着玻璃要往口中塞。

刘钦这回确信他不是装的了,眼疾手快地打掉他的玻璃,一把拉着他扔到一边,“祖宗,那是玻璃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安阳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又想去捡玻璃。

郑康就在一边感叹,“也是个可怜人。”

刘钦抓着谢安阳的胳膊不让他乱动,天植早已吓哭了,刘钦无奈地说:“城主,现在要怎么办?”

郑康说:“要么给他种彼岸花,要么送他去轮回。”

刘钦斟酌了良久,认真说:“送他去轮回吧,他早就想回人间了。”

郑康欲言又止,最终只说出一句:“也罢,让他走吧。”

刘钦苦笑一声:“早知道还是会让他走,当初就不该带他回来,何必遭这罪。”

郑康也是不忍了,“老夫也没想到你把他逼到这地步,他就算犯了天大的错,只要没有害人命,就不至于要他万劫不复,何况枉死城不归地府管,是什么结局还不是我说了算的。”

刘钦“呵”了一声,“我也没想到你会包庇他到这地步。”

而谢安阳挣扎不得,又哭又喊起来:“我要玉米!!刘钦,我要玉米!!”

天植都急哭了,“刘钦哥哥,我哥没事吧?”

刘钦望着谢安阳,也不知道是对天植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会没事的,长鸣。”

刘钦短暂地沉默了好一会,又吐出一句,“如你所愿,送你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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