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叔侄不同命

阿狸再是粗神经,看到二叔的表现也明白那些牡丹于二叔大概是不同的,想起阿孩叔一向喜欢和二叔作对,大概也知道他这是被坑了。但毕竟这件事是他起的头,阿孩叔对他向来有求必应,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二叔变得泛红的双眸,再想起阿孩叔莽撞冲动的狗脾气,阿狸决定一力承担所有。

虽说上辈子阿狸最讨厌那句‘他还是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的话,但不得不说,小孩子就是有豁免权的。

于是,他可怜巴巴的看着二叔:“二叔,我想熬牡丹精油,所以才摘了园子里的牡丹花,阿孩叔也是为了帮我才这么干的,你别怪他……”

阿狸这般说了,在场的包含仆妇在内的一干人却没有一个人相信的,阿狸是个什么性子,小大人一样,做事一板一眼的,没有明元吉挑拨,谁信啊?

话说回来,就算阿狸想要做他口中的牡丹精油,没有明元吉那家伙挑拨,他也想不起来荟芳园,最多吩咐下人送些牡丹花罢了。就算阿狸想到了荟芳园里的牡丹,也不会园子里的牡丹祸害的一塌糊涂,花摘干净了也就罢了,连叶子都快撸秃了,有些都踩烂了,撕扯裂了,这不是蓄意破坏算什么?

阿狸自觉好心,也要看当事人愿不愿意,实际上明元吉也好,明晏清也好,没有人会承他的情。

一片浓烈的牡丹香气之下,气氛却开始剑拔弩张。

首先是明晏清,他嗤笑一声:“阿孩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出了事连阿孩的担当都没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之后是明元吉:“要你管,那是阿狸和我亲昵。”饶是明元吉一向不将老二看在眼里,面对黑着脸眼眶泛红的明晏清,自知心亏的明元吉一时也有些怯场,但面对明晏清的嘲讽,他当即不干了:“老二,是我干的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你?”

不怕吗?明元吉惹怒过明晏清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老二的眼眶泛红。不就动了些牡丹花吗?老二真小气,至于伤心成这样吗?

能气到老二,明元吉越发高兴,他说:“真小气,这么点小事竟引得你掉眼泪,简直令人笑掉大牙了。”

于明元吉言,对着找上门来的明晏清,尤其是那双泛着伤心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愧疚的,但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不足以让他对着明晏清低头。

明晏清咬牙,他说:“你好的很,自己胡闹就罢了,还敢带坏阿狸!”说罢,他狠狠瞅一眼明元吉,再瞥一眼手足无措的阿狸,转身离开,边走边说:“你好自为之——”

明元吉指着明晏清的背影:“哼!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带坏阿狸?和他在一起就是带坏?

明晏清离去,徒留阿狸看着阿孩叔原地跺脚。

对明晏清言,牡丹花的消失意味着他和阿孩本就不多的兄弟之情完全的耗光了去,而在明元吉来看,分明是老二怕了他,没看对他的找茬老二都当作不知道吗?不过,明晏清不搭理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明元吉自觉无趣,也就懒得和老二作对了。

在这之后,两兄弟之间的争斗反而淡了下来。

终究荟芳园里的牡丹花再未恢复,那是明晏清心中的一片净土,却也只是明晏清心中的一片净土,更是明元吉不堪的曾经。昔年明元吉被罚生病时,明晏清正是国公府里猫憎狗厌的得父母宠爱的小少爷,玩乐的时间都不够,哪里会去关心比他小那么三四岁的弟弟呢?

当然,这些在明建晟眼里,不过是些兄弟间的小争执罢了。

那些牡丹花没了也好,为了这些牡丹花,当年阿孩显些丧命,作为儿子,他自然不能怪生养他的阿娘,但也不见得会喜欢就是了。

不过,二弟仲平说的也对,阿狸确实不能和阿孩一样放纵。

总之,任阿狸说怕破天去,他的那套引得兄弟相争的精油提炼设备还是被没收了去。

关于阿狸所说的礼物,他再是夸得天花乱坠,郑氏表示:这样引得兄弟不和的心意还是不要也罢。况且,这浓缩的牡丹精油香气太过浓烈,一闻到这精油味道郑氏就疯狂的打喷嚏,止都止不住,要不是这是阿狸亲手炼制,郑氏也不会吩咐丫鬟小瓷瓶里的精油收藏起来,而是一早就将这指甲盖体积大小的精油毁了去。至于阿狸所说的稀释之后味道会淡雅一些,在郑氏凑在瓶口闻到刺鼻的浓烈的牡丹精味道喷嚏不止后就失去了信誉。

实际上,这牡丹精油的味道并不难闻,一种提纯了牡丹的浓烈沉郁的花香稍微抹一点点,就可以经久留香,比如今贵族用的熏香要方便的多。可是,对浓烈花香不适的郑氏并不这么认为。

精油的价值郑氏是没有看到,这玩意儿的杀伤力郑氏算是见识到了。

万万没想到,阿狸的穿越者光辉迈出的第一步就因为郑氏对牡丹精油香味太过敏感而夭折。

也是因着这件事,阿狸再也没办法和之前一般没心没肺的随心所欲的玩耍了。不止如此,他每日的功课呈指数倍数的陡然上升。

对此,明建晟是这般说的:“你是我的嫡长子,未来华国公府的继承人,自然要将该学的都学起来。”

阿狸:“可是人家还小,字还认不全嘛——”

明建晟:“不许作怪!”说着他轻轻弹了一下阿狸的脑门,“认不全?我是你的阿耶,别以为你能瞒得过我,你做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扬了扬手里的启蒙书本,继续道:“《诗》每次背那么一两句之后就变得磕磕绊绊,倒是我放在软榻边打发时间的那本《水经注》被翻了个好几遍。”

呀——

被发现了呢?

也是,阿狸身边的人都是父母的心腹,幼童的生涯太过单调,就算阿狸乐于给自己找乐子,也有玩够了的时候。阿狸毕竟不是原装货,孩子喜欢的,他却未必喜欢。以阿狸的年龄,小说杂记他又找不到,四书五经他更是不感兴趣,可不就阿耶随手放置的那本《水经注》最适合他打法时间吗?

其实阿狸倒是更想看一看史书,他老是怀疑他所在的时空并非架空的王朝,就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朝代,生活中出现典故名言,几乎都是历史中真实存在过的典籍中的话语。说句不怕笑话的话,因为身处华国公府,阿狸甚至都怀疑过他所处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建立了华朝的华国公府的前身,但因着家里不曾有过一个力大无穷的面貌丑陋的的四叔,阿狸直接否认了这一论断。

阿孩叔的骑射连二叔都不如,他要是史书中的明元霸的话,那这历史也太过失真了。

阿狸以为,就算他们华国公府和未来的华朝有关系,那也只能是华太宗明晏清几辈前的老祖宗。阿狸不知道的是,《夏华演义》和真正的夏华历史是完全的两码事儿,历史上根本没有明元霸这个人,他的原型是华高祖明渊的第三子,体弱早逝的明玄霸。于是,真相在阿狸的脑子里滚了一圈,又那么稀里糊涂的在缺乏历史常识的阿狸脑子里过滤推翻了过去。

在明建晟拆穿阿狸之后,两人大眼瞪小眼,阿狸倒是想耍赖,但在阿耶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阿狸实在是找不出不学习的借口来,但依然不死心的试图说服阿耶:“可是,阿耶,你这样我就没法和阿孩叔一起玩了。”

对此明建晟表示:“华国公府有一个阿孩也就罢了,你可不能学阿孩。”

万万没想到会收获这个回答,阿狸愣住了,许久他才道:“阿耶,你既然这样说,为什么还……”

明建晟补充完阿狸的话:“还不管管阿孩?”在知道阿狸藏拙之后,明建晟就将阿狸当作一个小大人来看,对于儿子的敏锐,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他如是道:“阿孩又不需要承袭华国公府,有阿耶和我就够了。阿孩愿意和仲平一样上进,那自然更好,他若不愿意,在国公府的护佑下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国公府又不至于护不住一个阿孩——”顿了顿,他又道:“可你又不是阿孩,也不是承安,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阿狸,你要明白,你是我的嫡长子,未来你注定要承担的更多一些。”

原来是这样吗?

站在明建晟的角度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他有能力庇护他的弟弟,所以,名师请了,道理教了,就算知道阿孩表里不一,但是华国公也好,明建晟也好,阿孩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很乖,如此也就很好。

当然,华国公和公府世子明建晟如此纵容阿孩,还是因为作为家主也好,未来的家主也好,他们注定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可他们想让阿孩可以随心所欲自在一生。

但这好,就是真的好吗?

此时阿狸并不曾深思这个问题,却对古代宗法的概念有了更深刻的认知。比起偶尔见一面的庶兄承安,在阿爷眼中也好,在阿耶眼中也好,他和庶兄绝对是天壤之别的存在。同样的,二叔也好,四叔也好,在阿耶眼中和他其他的弟弟也是截然不同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个道理,阿狸当然懂得,阿狸也清楚的明白,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孙,有些责任他避无可避。

于是,阿狸的摆烂日子一去不复返。

阿狸:别人的穿越,大放异彩;而我的穿越,频频受挫——

穿越第一弹:精油以失败告终。

小小的阿狸:我太难了!!!

阿狸的内心:如果可以,我想成为阿孩叔,过阿孩叔的自在潇洒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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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身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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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孙何处去
连载中日辰日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