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柏油路烤得暖融融的，梧桐叶筛下细碎的光斑，知予攥着聿风的衣角，脚步轻快得像只蹦跳的小麻雀。
“聿风哥哥，你看你看！今天学校的樱花落了好多，像粉色的雪一样！”她仰着小脸，眼睛亮得盛着晚霞，“还有还有，我认识了个超温柔的朋友，叫伊藤爱子，她中午还喊了高乔太郎一起吃饭，太郎同学虽然话少，但给我分了草莓蛋糕呢！”
聿风放慢脚步，配合着她的小短腿，闻言侧过头看她。
女孩脸颊带着跑动后的红晕，嘴角翘得老高，连发丝都透着雀跃。
他声带轻轻动了动，声音像被晚风揉软了：“今天还适应吗？”
“还好啦！”知予用力点头，马尾辫在脑后甩了甩，“大家都很友好，我超开心能交到朋友的！”
聿风的目光在她亮晶晶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轻声道：“那就好。”
两人并肩走着，风里飘来隔壁面包店的奶香味。知予忽然想起什么，拉了拉聿风的袖子：“对啦，今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吃晚饭，你一会儿要去打网球吗？”
“嗯。”聿风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认真，“不能松懈。”
“那我可以去看你练习吗？”知予停下脚步，仰头望着他，眼里满是期待，像只盼着主人点头的小狗。
聿风垂眸看她，沉默了两秒，吐出一个字：“可以。”
“太好了！谢谢聿风哥哥！”知予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踮起脚尖，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小小的身子贴过来，带着淡淡的牛奶味。
夜色渐浓，手冢宅外的灯光早已熄灭。知予趴在聿风的书桌前，抵挡不住困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直接歪在胳膊上睡熟了。
幸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
小女孩睡得很沉，睫毛长长的，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他抱着她往家走，晚风微凉，吹得知予的睫毛颤了颤。
“唔……”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还带着睡意的模糊，看清抱着自己的人，糯糯地开口：“爸爸……”
“醒了？”幸村低头看她，声音放得极柔，“困就再睡会儿，快到家了。”
知予揉了揉眼睛，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忽然好奇地问：“爸爸，你怎么认识的妈妈呀？”
幸村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在梦里认识的呢。”
“啊？真的吗？”知予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困意消了大半，“那我可以在梦里见到聿风哥哥吗？”
幸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干咳了两声，含糊道：“……呵呵，不能呢。”
“为什么不能呀？”知予垮起小脸，语气里满是沮丧，小眉头皱成了川字。
“因为这是我和你妈妈的秘密。”幸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别人没办法做到的。”
“那我也可以和聿风哥哥有秘密吗？”知予不死心，小手抓住他的衣领，眼神执着。
“不一样呢。”幸村无奈地笑了，“我和你妈妈是夫妻呀。”
“啊！”知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和聿风哥哥是夫妻吗？”
幸村脚步一顿，低头看着怀里一脸认真的小丫头，哭笑不得：“不可以哦，你们现在还太小了。”
“那我长大了就可以了吗？”知予追问道，语气里满是期待。
幸村看着她执着的小模样，终是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转移话题：“呵呵，知予你最近吃糖吃太多了，一周内都不能再吃糖了。”
“啊？不要嘛爸爸！”知予立刻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眼眶微微泛红，“我下次注意好不好？不要一点都不给我吃嘛，就一点点也行……”
幸村心虽软了，但还是板起脸，语气坚定：“不可以哦，这是原则问题。”
知予瘪着嘴，委屈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小声嘟囔着“爸爸坏”，却还是乖乖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没多久，又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绵长。
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顺着窗帘缝隙淌进卧室，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暖黄。
知予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小脚丫刚沾到微凉的木地板，鼻尖就灵敏地捕捉到一缕熟悉的香气——是她爱吃的手抓饼，混着鸡蛋的焦香和土豆丝的清爽，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她趿着小拖鞋，哒哒哒地往厨房跑，远远就看见羽生系着米白色围裙，正站在灶台前忙碌。
煎锅滋滋作响，金黄的饼皮在锅里慢慢鼓起，羽生正用铲子轻巧地翻面，侧脸被晨光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妈妈，妈妈！”知予一头扎进厨房，小手紧紧抱住羽生的腿，脸颊蹭着柔软的布料，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好香呀！最喜欢妈妈做的饭啦！”
羽生低头看她，眼里漾起温柔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早呀我们的知予小宝贝，快去刷牙洗脸哦，马上就能吃饭喽。”
“好的妈妈！”知予响亮地应着，又踮起脚尖往锅里望了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转身跑向卫生间。
等她洗漱完回到餐桌，早餐已经摆得整整齐齐。金黄酥脆的手抓饼卷着酸甜的土豆丝、鲜嫩的火腿肠和流心的煎蛋，旁边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牛奶，氤氲的香气扑面而来。
知予拿起小叉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饼皮的酥脆、馅料的鲜香在嘴里炸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小脸上满是幸福：“好好吃呀！”
一顿狼吞虎咽，她居然自己吃掉了一整张手抓饼，嘴角还沾着点油渍。她舔了舔嘴唇，忽然抬头看向羽生：“妈妈，我可以带一份给聿风哥哥吗？”
“当然可以呀。”羽生笑着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她的小油嘴，“妈妈再给你做一份，装在保温盒里带去。”
知予眼睛一亮，又想起什么，追问着：“妈妈，我可以给新交的朋友带糖果吗？伊藤爱子和高乔太郎都很友好，我想和他们分享！”
羽生点点头，刚想说话，就见幸村穿着家居服从楼梯上走下来，发丝还带着点晨起的慵懒。
他一眼就瞥见知予那副小得意的模样，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糖我都收起来了，找妈妈也没用哦。”
知予瞬间垮了脸，鼓着腮帮子瞪他，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我只是想给朋友吃，又不是我自己吃！”
“知道了。”幸村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顶，眼底藏着笑意，“给你准备了草莓味的饼干，装在小袋子里，带去给朋友分享吧。”
“真的吗？谢谢爸爸！”知予的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立刻喜笑颜开，仰着小脸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羽生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催促：“好了好了，快点吃哦，时间快来不及喽，上学要迟到了。”
“是！”幸村和知予异口同声地应着，一人拿起牛奶，一人拿起剩下的半块手抓饼，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上学路上，晨光正好，微风不燥。知予紧紧抱着保温盒，一看到前面等候的聿风，就立刻加快脚步跑过去，把饭盒递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聿风哥哥，这是我妈妈今天做的手抓饼，超级好吃，给你带的！”
聿风接过保温盒，指尖触到温热的盒身，他低头看向女孩雀跃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谢谢知予妹妹，也谢谢阿姨。”
“其实……”知予撅了撅嘴巴，有点小傲娇地补充，“是因为我爸爸说想吃，妈妈才做的，不过我也超级喜欢吃！”
聿风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认真地说：“阿姨做的面食很好吃，上次的红豆包也很美味。”
“那是当然！”知予挺起小胸脯，一脸自豪，“妈妈的厨艺最棒啦，爸爸的厨艺是第二棒！”
今天爸爸回来了，晚上说要一起吃饭。”聿风背着书包，校服衣角还沾着傍晚的晚风，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雀跃。
知予正低头踢着脚下的树叶，闻言动作一顿，轻声应道：“哦，好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肩走在手冢家的石板路上，空气中飘着隔壁院子里栀子的甜香。
刚推开玄关的门，美奈就端着一盘洗好的草莓迎上来，眼睛亮晶晶的：“听说，越前龙马要结婚了。”
“哇，真的呀？”羽生刚换好拖鞋，闻言立刻凑过来，语气里满是惊喜，“那可真的是开心的事情！”
“听说也是青学上学时候认识的呢。”美奈把草莓盘放在茶几上，坐下时裙摆轻轻晃动。
“真的呀？”羽生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青学的成功率还真高耶。有没有说在哪里结婚呀？”
“好像还没说呢，”美奈托着下巴想了想，“应该是先领证，婚礼后面再办吧。”
羽生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草莓蒂，轻声感叹：“感觉在青学上学的时候，还在眼前的样子。”
客厅里，手冢和幸村正并肩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电视里播放着财经快讯，两人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突然，画面被紧急插播的消息打断，主播急促又兴奋的声音传来：“世界级网球运动员越前龙马，在刚刚结束的赛事夺冠后，现场直播求婚！”
两人同时顿了顿，目光落在屏幕上。幸村微微勾了勾唇角，眼底漾着温和的笑意：“真是青春呢。”
手冢推了推眼镜，语气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太大意了。”
羽生端着刚炒好的青菜从厨房出来，眼角余光瞥见电视画面，瞬间眼睛一亮，连忙朝着厨房方向喊：“美奈，美奈！越前求婚了！直播求婚！”
美奈闻言立刻从厨房跑出来，头发上还沾着点面粉，看到屏幕上越前单膝跪地的身影，忍不住惊呼：“哇，越前还是这么酷炫呀！太帅了！”
“是呢是呢，”羽生笑着把菜放在餐桌上，眼里闪着笑意，“还是这么拽，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她摩挲着自己的无名指，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遗憾：“不过话说，我还没有被求婚过呢，真是令人遗憾。”
“我也是哎。”美奈立刻附和，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少女的憧憬。
沙发上的两人看似依旧在看电视，目光却不动声色地瞟了这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幸村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掩去眼底的笑意，轻声道：“说起来，很久没和越前打过球了。”
手冢点头，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语气认真：“确实。该打一场了。”
青春啊青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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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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