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声官场恭维的场面话下,一位年轻人敲响了包间的门,敲门声清脆有力,阵阵地。
靳昀台正觉无趣抬头向外看去,就对上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眸,他不由地一挑眉毛,对方也看到了他只不过仅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靳昀台缓缓收回目光继续和身边一位在军部任职的干部交谈,许是目光太直白。
“认识?”身旁人望着渐行渐近的年轻人。
靳昀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酒杯,轻笑着摇头。
来人微微欠身,走至桌前,对这各位高层干部朗声道:“不好意思啊,让大家久等了,今日遇事耽搁了片刻,恳请各位叔伯们多多包涵,原谅小辈的失礼,我先自罚三杯。”
年轻人绽放出一抹笑容,眉眼带着弯弯的弧度,举止得体,礼仪周正。
靳昀台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眸光幽深了几分,在一众拥挤的视线中显得格外炽热。
话落各众高层也乐呵地笑了,旁边的厅长挥着手说:“小林来了就坐吧,说好了哈,先自罚三杯活络活络氛围。”
说是这么说着,可厅长倒不想为难他,新浪势起留一线,日后相见更坦然。
林岐悬点头应承,举起酒杯闷头就干,一杯 、两杯,到第三杯时一个高层忽然拦住了他,说:“小酌两杯哪有意思。”
说着把还剩下半瓶的茅台递上旋转盘,似乎鼻息间还有哼笑声,“浓情配烈酒,来吧,林总,都在酒里了。”
高层们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垂下眼帘盯着面前的酒。
刚刚那个厅长微微蹙眉,刚想打打圆场说句套话。不料,林岐悬握紧瓶身猛灌,一口下肚就开始呛咳,透明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泛着晶莹的光,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还带着微微红晕,煞是好看。
许是酒劲上来了,内心那点好胜心像暴雨中的海燕势头强劲。
正欲继续喝,身后就伸出一只手制住了他,从他手里夺过酒瓶按到桌上,声音不容置疑,说:“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喝酒的?嗯?”
男人的声音好像来自天外那么遥远,敲击着林岐悬的鼓膜,有力又动听。
林岐悬还是一言不发,此时已经再次吃开了算是给靳昀台几分薄面,林岐悬转头就想循着座位落座,靳昀台却拉着他走到自己位置边上将他按进自己身边座位里,说:“不用看了,我这有位置。”
靳昀台从桌上端起酒杯,杯口临近嘴唇时,扫了一眼刚刚那个高层的方向,眼睛微眯,随后轻轻将酒杯放下。
坐下后,林岐悬反倒拘束起来,林林总总就吃了些豆腐,东星斑和青菜。
他的脑袋就耷拉下来了,林岐悬感觉倦意一阵阵上涌,酒精不断刺激着头皮。
靳昀台夹菜的手一顿看着他的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竟滋生出想要触摸的心理。这种心理是怪异的,好在靳昀台克制住了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
林岐悬借口出了包厢透气,走在酒店长廊上,转进楼层的烟草休息室。
林岐悬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敲了又删、删了又输。
靳昀台冷不丁地开口:“脑子喝坏了就别敲了,真以为自己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啊,自不量力。”
靳昀台在林岐悬前脚刚走出包间后就绕到了休息室。
两人之前的空气微微凝固片刻后,林岐悬这次没有沉默了,说:“是啊还得感谢靳上校仗义相助呢,才知道靳上校也是个柔情的人呢。”
说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被这么一双清幽深邃的眼睛看着靳昀台倒有些不自在了,面上却是冷笑着别过了头。
靳昀台拿出烟盒,随意弹开盒盖递给他。
林岐悬迟钝的脑袋微微有些诧异,合上了烟盒推给他,说:“抽上校敬的烟,我怕折寿。”
靳昀台抬手就要探他的额头,说:“你真把脑子喝坏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给敬烟,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林岐悬偏头躲过他的手,说:“我不抽烟。”
靳昀台缓缓收回手,自己摸出一根点着了,烟丝刚刚亮起火星,一缕烟遛出去游离到林岐悬面前,他眉头微蹙,不着痕迹地偏过了头。
靳昀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深深吸了一口刚点燃的烟,倾身靠近他,在他的耳边侧颊轻轻吐出,说:“真不抽啊,混商场的不会抽烟多扫兴呐,我教你啊。”
林岐悬推开他的肩膀拉开了距离,从他左胸口处抽出口袋巾擦着自己的侧脸,对他的提议置若罔闻。
“恶趣味发作了就滚远点。”
靳昀台挑了挑眉还有些诧异,虽然意犹未尽,但是也没有再去“骚扰”他。
林岐悬扔下话之后转身回了宴席……
靳昀台看了眼手上的表,觉着时间差不多了,也返回饭局跟各众高层干部打完招呼准备离场。
他刚走出一步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去,将还呆愣愣坐着的林岐悬扶起来,说“林总酒足饭饱了也该消遣消遣,听说这附近有不少新奇好玩的呢。”靳昀台说完戏谑地扫视他。
众目睽睽下,林岐悬拂开了靳昀台的手,也笑对他,说:“我也不是矫情的人,乐意奉陪。”
两人一起走出包厢走进电梯下至车库,林岐悬反应比平时略微有些迟钝,这才反应过来方向不对,靳昀台将林岐悬带到自己的车边,靠在车门双手抱胸。
这个姿势更显得他身材紧实,无一丝多余的赘肉,将西装撑得板正直挺。
他缓缓开口:“上车吧,送你回去。我可不想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省人事的醉鬼去玩,这才是最扫兴的。”
说着就走上前拍了拍林岐悬的脊背示意他上车,然而谁也没预料到靳昀台拍了几下他的背后,他突然开始呕吐,胃物反流,自下而上的恶心感伴随着肠胃的刺激感涌上喉头。
靳昀台瞥了眼林岐悬难受的样子,“你别碰瓷,我可没用什么劲。”
看着林岐悬难受的样子不像作假,作势就要去扶他。
“诶,你没……”
靳昀台刚把手扶上了林岐悬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不料林岐悬一把推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果然喝醉的人手劲都不含糊,转身大步向迈凯伦走去。
没走两步就被靳昀台一把拽住,说:“醉驾可要追究刑事责任哦,林总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也许你还没开出地下车库,我就会把你的车牌号给交通管理部门,不信可以试试。”
靳昀台向迈凯伦的方向投去目光,又转头对着林岐悬眨了下眼,大有挑衅和刺激意味。
林岐悬可能真的觉得眼前年轻人有些荒唐,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不是一滴酒没沾吗,我也没说是我开车啊,希望下次靳上校偷看别人手机的时候记得把内容看全。”
两人目光交错,静静对视着,靳昀台刚想开口。
“谁看…偷……”
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停车场的沉默,“小悬,我来了!”
来人身形高大头发呈狼尾式,是一种好看栗棕色,气质放荡不羁,毫不客气把林岐悬的胳膊从靳昀台手里拽出来,拉到自己身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林岐悬顺着他的动作站在他身边虚虚地靠着他。看着他温顺的模样,靳昀台眼神黯淡了一瞬。
将视线投向江津舟,目光瞬间转冷。
一手扶着林岐悬,腾出另一只手呈握手姿势,说:“自我介绍一下,江津舟,森恒集团董事长的亲儿子。”
靳昀台看了眼被他半扶半抱着的林岐悬,也伸出一只手与他握手“靳昀台。”
二人手掌碰触的瞬间感受着对方,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体温一起传来的是对方莫名的手劲,关节有些泛白时,林岐悬捏了一下江津舟的另一只手,他心领神会绕开靳昀台向迈凯伦走去。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多言,也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江津舟从林岐悬的身上找出钥匙,将他轻轻扶到副驾上束上安全带,又绕回驾驶座,给林岐悬拧了瓶水放在他手边,发动引擎。
驶至靳昀台身边时从驾驶座窗口向后挥手,算是道别。
迈凯伦上,江津舟给林岐悬那边的车窗开了条缝,“晚上风凉,别吹太久容易受冻。”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从口袋里掏出软中华正准备点燃,忽然想起林岐悬不喜欢烟味,就碾着烟头放至人中嗅了嗅烟丝的味道后放进了烟盒。
后方车辆开着远光灯,车内后视镜的镜面变暗了,许是林岐悬的醉意氤氲在同坐在迈凯伦上的两人之间,自己脑子也不清醒了,江津舟这样想着。
到了林岐悬的小区车库,江津舟扶他出来,送他上楼去。
打开门后两人站在玄关处对望林岐悬想让江津舟早点回去,调侃他道“算是欠你一个人情,你们老江家的家规白纸黑字写着呢。”
说完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江津舟瞬间汗毛竖起,原想匆匆道别又想起什么了似的揪起放在旁边的迈凯伦钥匙就下楼去了,扬声道:“借我开两天,人情不用还了哈。”还不忘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林岐悬看着他的背影摇着头唇角轻勾,转身关上门,脱去衬衣走去浴室清理身上沾染的污渍,经过流理台时,透过镜子反射出侧腰上一道泛白的疤痕。
江津舟紧赶慢赶才在门禁之前回到了家,江父敲了敲手表阴测测地说:“你小子又上哪里又上哪里鬼混去了。”
江津舟回味着这句话的语气脑子里开始飞速运转,得出一个结论:感觉不像谴责。
江津舟心里有谱后,脊背也放松下来,表情做作地说:“小悬今天去应酬喝得那叫一个酩酊大醉,十里都能闻到酒味,喏,这不刚刚送他到家就赶回来了。”
说着拿着迈凯伦的车钥匙在江父面前甩了甩。
江父夺过钥匙一看确实是林岐悬那台车的钥匙便放过了自己这个晚归的儿子了。
将钥匙抛给还他,“臭小子,你别开着人家小悬的车到处惹事听到没有,否则我饶不了你。”江父转身向卧室走去。
江津舟马上钻进浴室洗澡。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发梢上还坠着水珠,,水珠顺着发丝滑落,散发着清新的气息,他随意拿起浴巾揉搓了两下。
江津舟躺在床上思维开始神游,他今天在车上其实是想问一下林岐悬什么时候认识靳昀台的,虽说那个靳上校也是最近才活跃在首都太子党里,但是家族地位和他个人的功名让他一下就成为了太子党的中心人物。
貌似两人还挺熟又好像不太熟,回忆起刚赶到时看到两人拉拉扯扯的画面。心里莫名升腾起一种古怪的感觉,尤其是靳昀台视线转向他时那种毫无波澜的眼神,让他不由得掖了掖被角。
真是奇怪,平时这个点沾床就睡了,现在却是困意缺缺,他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玩。
跳转到和林岐悬的聊天界面……
考虑到林岐悬可能睡着了最终他还是选择当面询问。他又换了到另一个聊天界面,文字在指尖流淌,等到对面有了回信后,才熄屏睡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