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醒来再到现在,他面上都表现得游刃有余。
其实不然,他的内心在诧异,欣喜,解脱还有些许迷茫,混乱繁杂的情绪使得心口隐隐作痛。
小小的竹排在这广阔的天地靠岸。
乔枫眠踏上这片铺满红叶的土地,缓缓闭上那双不知何时蓄满生理盐水的双眸。
他抬起双手狠狠伸了个懒腰,心中下定决心,要去掺和这血腥恐怖的未来。
“系统,我们去京城吧,既然我是我的话。”
他说完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恣意,畅快,蹦蹦跳跳踩着地上或干枯或新鲜的叶片。
系统见宿主突然活泼起来,但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咱去送死吗?宿主在哪我在哪,我生是你的统,死是你的死统。”
乔枫眠停下动作,一把把系统捞进怀里揉搓,“咦~此言差矣,咱是去玩,真要死,收拾收拾跑路,宿主我还是能做到的。”
“都听你的,你怎么怪怪的,呼吸好快!”系统从他手中挣扎出来,着急地问。
乔枫眠突然咳嗽起来,咳得他折弯了腰,呼吸急促不稳,他用手去用力揉胸膛,但也止不住心痛,痛得他身子站不稳,摇摇晃晃跪倒在火红的枫叶上。
哇的一声,一口血喷到前面捉急的系统身上。
“宿主!”
系统惊得团团转,但他却笑了,就像他刚刚吐血一样,但这次吐的更急更多,还不断地涌出来,“好痛啊。”
“宿主!你还笑得出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系统好像要哭出来了。
乔枫眠发散的眼神突然认真紧盯着他,“要死,统,用你的时候到了。”
系统怔在原地,随后不靠谱的气质散去,整个球发出耀眼的金光,丝丝光线飞舞缠绕钻进他的身体,无数闪烁的光点融入他胸口,平复疼痛和心悸。
直到他呼吸恢复正常,系统才收敛四周的丝线。
“宿主,你是不是知道。”
乔枫眠靠在树干休息笑着装傻说:“知道什么。”
系统生气甩掉身上的血,“知道我还能这么用,我刚开始自己都不知道,你肯定瞒着我什么,从实招来。”
“哎呀,我生着病,系统这么凶,我好害怕的。”瞒着的事情可太多了,乔枫眠顾左右而言他。
“我生气了。”
“嗯呐呐,就是我以后都要靠系统酱活着,只有系统才能治好我呢,统子可不能抛弃我啊。”乔枫眠嬉笑地调侃。
“我才不会,怎么治,事不宜迟。”系统认真地说。
他收起懒散的神情说:“等我发病,你像刚刚那样做,至于要多少次,我不知道。”
系统沉思,随即说:“我知道了,我是宿主的充电宝。”
“盒盒盒盒盒,有道理。”他笑道。
不过他的电量上限不怎么高就是了。
休息完,乔枫眠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落叶对系统说:“走了,进城里,找个客栈让我好好睡一觉。”
系统立马飘到他手下面,用力抬起他胳膊,乔枫眠顺势抬起,系统顶着手臂下面,企图搀扶他,乔枫眠暗笑,假倚在系统身上。
走了一段路后,乔枫眠迷茫地看向四周说: “统子,咱走的对吗?这哪。”
“呃,宿主,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打我吗。”系统心虚道。
“要你何用!!!”
“我的主啊,我也算是你的一部分,继承你不认路的属性,也是理所当然的。”系统喊冤。
乔枫眠揉了揉太阳穴说:“什么一部分,我顶多认你当好大儿。”
说完蹲下研究地上马踏出来的痕迹,那伙人似是去办急事,在原记忆里,这附近大概率能去的就只有江润南苏城。
搓掉手上沾到的尘土,他站起身,指着刚刚走过的路说:“谁说我不认路,走这边。”
“所以不是走反了吗,还说你不是不认路。”系统嘟囔。
“统~”他拉长音,语气透出危险的意味。
系统滑跪:“爹,我错了,爹。”
乔枫眠把他捏在手里,用力挤了一下,以示惩罚。
一人一统打打闹闹不知不觉走了一大段路,但是依旧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乔枫眠瘫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捡起一片五角枫当扇子扇风。
“累死了,怎么还没到。”
系统瘫在他头上说:“我也累死了。”
“你飘着,哪里累。”
“飘着也要用力的好吗。”系统狡辩道。
“是不是走错了”系统转移话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咳咳。”乔枫眠突然咳嗽起来。
系统一惊,“宿主。”
他摆手说: “没事,只是浑身难受没劲,身子底子太差,而且我好困,看我西子捧心。”语毕,捂着胸口,脸上矫揉造作地摆弄着五官。
系统心飞到他胸前,趴在上面听:“好像没刚才那么快,统还是很有用的。”插科打诨也掩饰不了系统对宿主的心疼。
乔枫眠五指成爪,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将系统塞回脑子里。
“咦我还能住你脑袋诶,但是什么都没有”系统在他脑子里说。
“你没发现我和你说话都没有张开嘴么。”
乔枫眠说完起身运气,脚下一蹬,身影犹如鬼魅般飘忽一闪,腾空飞驰在空中,期间不断向草向树枝树叶借力,不一会儿便行至十里开外。
系统在他脑子里几哇乱叫:“啊啊啊,你一个足不出户的宅男,怎么还会飞,啊啊,你果然瞒着我好多事,我讨厌过山车,啊啊啊。”
不理会系统的抱怨,很快南苏城的城门出现在眼前。
重临江,起源天湖,流经南苏,汇入畅江,这里的人们习惯叫他泊红河,因为每到秋天,整个重临江边飘满各式各样的红色枫叶。
江润南苏,江润最繁荣的地方,背靠重临江,水路发达贸易畅通。
城楼高耸的重檐歇山顶高高目视远方蜿蜒流转的泊红河。
乔枫眠在城门旁的林子里停下,脚下一软,靠在树干上才没有摔倒。
“宿主,你没事吧。”系统担忧地问。
他喘着气,整理内息,幽怨地说:“我快困死了。”
拖着身体进入城门,路过的百姓都下意识看眼,这个漂亮又颓废的美人。
大晏朝民风开放,街上好几个闺阁小姐纷纷侧目,更有甚者,想上前搭讪。
乔枫眠目不斜视,目的明确,直奔街边最大的客栈,也不管囊中羞涩,更不管好几个企图向他搭话的姑娘,甚至还有一位公子。
“不对,统,有人跟着我们。”乔枫眠突然在脑中跟系统说。
系统幽幽道:“你说你旁边那些偷看你的女孩子吗?”
“哎,天生丽质难自弃,怪我咯,哎呀,不是。”他嘴角往后努了努。
系统欺负别人看不见他,在他后方半径十多米的地方来回飘,终于发现远处在小摊面前假装买东西,其实在警惕观察宿主的不明人士。
系统连忙溜回来紧张地说:“这是什么人,劫宿主色吗。”
乔枫眠满晃悠悠走着,心里吐槽:“虽然我很好看,但也不到让别人当场兽性大发的程度。”
“别管,不关我们事,等会他就自己走了。”
“咋回事,怎么感觉哪里都怪怪的。”系统自从发现那个男人,就觉得大白天这么多人,气氛都阴森森的,急忙逃回他脑壳里。
“应该和早上那伙骑马的人有关,看起来在找人。”他思索道。
想到早上那个男人,他又说:“那个骑马的是真俊。”
“宿主,你还惦记呢,想看俊的,你照照镜子不就行了。”系统无语但拍了一记马屁。
乔枫眠顺杆就往上爬,“看来在系统界的审美里,我这种还是不错滴。”他还矜持地捂脸娇羞一笑。
系统对于他的矫揉造作无动于衷,“哪来的系统界,就我一个系统,诶,停,回头,客栈走过了。”虽然宿主忙着自恋,但是靠谱的系统还记得他们的主要目的。
乔枫眠火速订了最好的房间,差点把原主的钱掏空,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小块碎银子,随手塞到他的袖子里。
可惜他的睡觉大计划,被系统抱着楼梯前的柱子不肯走妨碍了。
“主啊,吃个饭再睡呗,反正还有一点钱。”
“不吃。”他残忍道。
“可是他们吃得好香啊。”系统飞到正在吃饭客人的桌子边说。
“你一个球,连嘴都莫得。”他超级残忍戳破真相。
系统撒泼打滚,“为什么我没有嘴,宿主快给我造张嘴。”
乔枫眠意念一动,系统就自动连滚带爬冲回他的脑子里。
“宿主,你好狠的心。”系统跑到脑子角落里哭唧唧。
乔枫眠压根没管,三步并两步冲进房间,小包裹一扔,整个人趴进床裹进被子睡着了。
这时,系统从他身体里出来,悬浮在床头,凝视正睡得香香的宿主,不知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趴上他枕头,陪他睡觉。
不一会儿,系统又飘起来默默说道:“真的不给我造张嘴吗?”
自然无人答应,他又悲伤地睡回去。
夜幕降临,墨蓝墨蓝的天只有几片鱼鳞状的云,月亮笑着藏在其中,唯一露出的马脚,是那穿透薄薄云层流水般的柔光。
整座城都已陷入沉睡,只有寂寥的秋风与月相陪。
倏然,急促的呼吸打碎寂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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