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恬的都指挥使司竟然靠他这个镇南王用镇南军军费接济!
朝廷缺钱,不仅是六部缺,国库也缺,就连皇上自己的内库都瘪瘪的,缺钱缺的大削后宫开支。
木恬有时候真的被钱逼的发狂,控制不住的想,天下已经有几年没有大战乱,兵士也有许多退籍还农,天气也没有什么大灾,每年都能收上来粮食。
怎么大周还是这么穷!
穷的到处捉襟见肘,多少事最后都是折在了‘没有钱’这三个字上。
那矿里每年挖上来那么多铜,地里每年种出来那么些粮食,都去哪了啊!
叹气归叹气,行程还是不能误的。
今天还要去巡营,所以丫鬟们没有准备广袖袍服,而是准备了一套可以配甲穿着的贴里,木恬巡营有一套固定的礼仪甲,待会跟小方商谈完套上外甲就可以去巡营了。
“王爷,这抹额上有缺损,奴婢拿去丢了吧。”
“不必,没了个珠子而已,去随便找块石头珠子什么的镶上就行。”
木恬穿衣向来节俭,衣裳配饰少用刺绣花样,能修补的绝不换新,一年四季就那几套衣服来回来的穿,到给丫鬟们省了不少事。
今天要配甲,丫鬟们就给拿了一条素色的额巾。
“诶呀!王爷……这、这”
木恬洗漱完准备换衣服了,丫鬟们才发现他肩膀上一块巨大的青黑色淤伤。小丫鬟头一次见这个被吓的够呛。
楚香见了马上上前轻打了一下她的嘴,示意她收声。随即拿来伤药抹上,给木恬套上里衣,调整了一下领子,让没有肿起来的肩膀看着也和肿了的那边一样高。
“楚香,今天白天你带人去把东厢的门窗都贴上黑布吧。不用拆原来的纱,就在木头框子外边贴黑布就行,务必贴的一点光的都不能透。”
“是,王爷。”
木恬忙碌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跟小方商谈,边谈边吃茶点,茶点不好吃,太甜了,玫瑰花味太浓,吃了半块就放下了。
事情谈的很的顺利,小方是个聪明人,跟他说话很省力,只花了一个时辰就敲定了这事的大概。
临走小方旁敲侧击的劝木恬别再执着旧事,沉迷邪术,木恬打了个哈哈糊弄了两句。
小方也不再劝,他这个被贬到黔地官场流放的云南知府比很多人想象的都要忙,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马不停蹄的办。
他确实没有太多时间关心木恬的精神状况。
云南,这是个玄妙的地方。
一方面云南是小方的老家,小方在这里根基深厚,还背靠木恬这棵大树,能做到很多普通官员做不到的事。
另一方面,云南的地方官长期和镇南南王府存在管辖竞争关系,势力此消彼长,如果说大周朝内有几个文官活的最憋屈的地方,那木恬的封地绝对是其中之一。
陛下把小方贬来做云南知府,其中的意思颇为耐人寻味。
送走小方,木恬带上禁庭卫就赶往昆明大营,现在不是战时,云南不常设大都督帐,原先在木恬帐下供职的武将们就都转到了昆明大营守备。
他们中有几人也算是闵渊旧部,木恬总觉得,今天必须要好好看看他们。
闵渊旧部里有个叫卢真的小孩,他一直觉得是木恬杀了闵渊,前些年又是暗地里偷偷找事,又是写折子弹劾木恬,木恬每一来巡营,他就要出来比武,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这两年也许是长大了,也有军功,有爵位,有家了,渐渐的也就不再去干这些蠢事。
木恬很气恼,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
小方也是,卢真也是,他们都渐渐的不再对故人消失的事耿耿于怀。
为什么呢?毕竟七年过去了,也许人就是会淡忘自己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又或许因为他们心里坦荡,不会每天都被愧疚折磨。
毕竟他们真的没有害死闵渊。
意外的,今天卢真又提出要和木恬比武。木恬善使长枪,但昨晚肩膀刚受过伤,现在有一只手几乎抬不起来,单手使枪,估计不是卢真的对手。
木恬发现自己有些隐隐的期待。
他期待卢真发现自己受伤后狠狠的把自己打败,再出气似得让木恬在昆明大营丢个大丑。
出于为恩师报仇目的比武,就应该这样。
如果他还记得闵渊,还记得是谁害死了闵渊,那他就应该这样。
但卢真没有,卢真发现木恬受伤后故意失手,跌下了比武台。
他在昆明大营丢了个大丑。
卢真长大了。
闵渊会高兴的,他向木恬几次三番引荐的,他最看好的孩子如今长大了,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木恬兴致缺缺,草草结束了巡营,和将士们共食一餐,又查看了大营的粮草辎重情况如何,就匆匆回府了。
禁庭卫开道,木恬一大队人马走到一半,就见后边一个骑白马的小将疾行追来,事先没有报备,也没有举令旗将旗之类的,差点让禁庭卫拿弩箭给射了。
是木恬认识这匹马,才把禁庭卫弓弩手拦下来的。
这马通体雪白,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杂毛,马蹄如碗,鸣声如钟,正是少有的好马。
这是闵渊亲自给卢真选的。
“王爷,请让末将看看您的手。”卢真近前,颇有些无礼的说道。
“?”
木恬不解,但木恬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敢问王爷,这伤是因何而来?”
伤?不是肩膀上,而是手上?木恬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发现在虎口到掌根处有一块长形的淤青,卢真不问,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这是什么时候的淤青……看形状像是被枪身震出来的……
老僧扣门手!这是闵渊的单刀进枪术震出来的痕迹!
木恬愣住的那一晃,卢真就好像确认完了自己想问的事,给木恬行了个礼,说了声告退,还没等木恬回答就又朝着来的方向催马而去了。
禁庭卫们一头雾水,看着自家王爷对这白马小将的无礼之举置若罔闻,骑上马还朝着王府往回赶,就是赶路的时候嘴角上扬,好像是有啥开心的事情。
卢真确实长大了,木恬准备晚上回去要跟闵渊说说今天的事,闵渊会高兴的。
这事让木恬本来烦躁的心情也得到舒缓,士绅们相对舒服的吃了一顿晚宴。
又相对比较大的出了一次血。
木恬回到了春禧殿。
木恬回府后换了一身朱红色织金的蟒袍,对乡绅的晚宴需要展现的是镇南王的威严,这伙鼠辈们怀柔是没有用的,非得吓一吓才肯吐些东西出来。
晚宴结束后木恬也没脱下来,就这么穿着蟒袍挥退下人,走进了春禧殿的东厢。
闵渊曾经也有一件绛红色的赐服,上边绣的是斗牛。可惜那一件被木恬从他身上扒下来拿去烧了。
赐服这东西自己没法绣,得皇家的织造司才能做得出来,所以闵渊那一件没了之后,木恬想给他补回来也没补成,后来还没等木恬和皇上讲这事,闵渊就去世了。
最后木恬只能给他补绣了一件绛红色的,花纹看着有点像蟒的寿衣。
木恬总喜欢穿着自己这一身蟒袍去看闵渊,他俩的衣裳花纹相近颜色也相合,看起来很登对。
显得他在闵渊身边有名有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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