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浒,你带上一队人在趁夜埋伏在城外长亭,如果闵渊来了……格杀勿论。’
【……】
【……】
【……】
【他在向我拜别。】
其实木恬心里隐约知道,闵渊可能在害怕自己衣服上绣的大蛇,大约因为它长得太像王爷勋臣们才能穿的蟒了。
闵渊在害怕他穿了一件‘蟒袍’会引来王爷降罪。
其实他的武勋足够他穿这样的衣服,这件衣服甚至不够他武勋应有的规格,不好的原不是这件衣服,而是木恬这个人。
是这个看见他穿属于他自己的赐服都会觉得招摇,叫人在一众奴才下人和他的老部下们面前把他的衣服剥去,极尽羞辱之事的人。
是这个会给他扣上私纵族人和偷食耕牛这类莫须有的小罪,然后揪着这点小罪不放把他往死里整的人。
而实际上他也确实被整死了。
在当时的闵渊的眼里,木恬是出于什么理由而下令杀他的呢?
在木恬给他扣上的那些罪上,闵渊完全无辜,如果硬要说闵渊做错了什么。
也就只有在王府大门当差的时候没守规矩,抬头看了木恬一眼……
就因为他看了一眼。
闵渊真的是个好人啊,即便受到了如此不公的对待,他也只是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也只是跪在地上一遍遍的去认那些根本不算是罪的罪名。
就算觉得自己到了最后的关头了,能想得出来的,也只是向木恬拜别。
【他应该咬我一口的。】
而且要狠狠的咬,扯下木恬的一块肉,或者扯掉自己的几颗牙。
对残虐无道的人,不该俯首。
闵渊行完礼,双膝跪在地上,腰却挺的笔直。木恬很久没见过他把腰挺的这么直了,比七年还要久,在那个久远的时节,闵渊还会笑吟吟的叫他柏儿。
他双手端起瓷碗,缓缓送到嘴边,就要喝下去。
“闵渊!”
木恬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抢过了他手里的碗,闵渊一片白茫茫的心海里荡起了一丝惊讶。
【不能让闵渊就这么喝下去,我得解释清楚。】
木恬知道,如果他现在不说清楚,闵渊喝下去这碗鸡血后的每一天可能都会在心里怀疑,碗里的毒药什么时候会发作。
牵机药要几个时辰,鸩毒要半天,金铅要一个月,微量的断肠草想要毒死人要一整年。
这种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什么时候就要死了的感觉很不好,木恬对此深有体会。曾经他疑心闵渊要对他下手的时候,就曾这样被自己的疑心暗鬼折磨的寝食难安。
当时他只挨了四天就挺不住了。
如果今天不把话说清楚,闵渊会暗暗的担惊受怕多长时间呢,他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相信这碗东西真的只是一碗‘补药’而已呢。
他还能相信吗?
木恬捧起闵渊的右手,把它放在自己脸颊上,让他摸着自己的脸。
“不要动。”
闵渊反应过来木恬要干什么了,想伸手去把碗打翻,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正在他一边拼命挣动,一边运功检查自己的内力是不是又出问题了的时候,木恬已经把碗送到了嘴边。
“殿下,不能喝!”
闵渊的右手就搭在木恬脸上,但他没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这么摸着手下的人张开嘴巴,把碗里的东西一饮而尽,然后全都咽了下去。
木恬故意把吞咽的声音放的很大,好让看不见的人也能知道,他确确实实的在把嘴里的东西往肚子里咽。
咽完了他又张开嘴,让闵渊把手伸进去摸摸,又给他摸了摸空空的瓷碗。
“你摸,我都喝下去了。这真的是补药,你信我……”
“虽然我之前骗了你很多回,但这回我真的没骗你,我……我只是想你能好受些。”
闵渊还是僵在原地,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木恬感到一股委屈。
闵渊怀疑他要下毒害自己,这种不信任的本质出于木恬自己的前科,他无权对此表达不满。
可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他这次真的什么坏事也没干。
闵渊应该来抱抱他的,来安慰安慰他,或者亲昵的贴贴他。闵渊错怪他了,他并不要求别的,只想要一个拥抱。
他真的太想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想。
他想要一个不需要他扶着架起来的,也不需要他下达命令的,完全出自闵渊这个人的拥抱。
抱谁都好,抱柏儿,抱王子恬,还是抱镇南王,反正他们都是木恬。闵渊喜欢哪个,木恬就是哪个。
但闵渊不能哪个都不喜欢了。
木恬感到委屈了,他就该在闵渊那得到一个拥抱的。
他不应该去找李妃要求这种奢侈品,李妃本身是个吝啬的人,不会施舍他如此昂贵的东西,他早就该意识到这点的。
也不应该去跟慕容毓索要这样贵重的东西,他和慕容毓之间,不是能够互赠贵重品的关系,他也不打算和慕容毓秀建立这样的关系。
更何况,在慕容毓做出那件事之后,她就是木恬今生的死敌。
他只有闵渊,从头到尾只有闵渊。如果连闵渊也不待见他,那他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闵渊就这么和他手脸相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阴傀的身体本没有体温,闵渊的手在木恬脸上放久了,竟也借到了木恬脸上的三分热度,变得温乎起来。
相对的,木恬的脸也逐渐的变凉了。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一会,久到木恬又憋不住要哭了,他又想起来,他刚才让闵渊别动来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