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友情,勉强有一些的权势,还算高贵的身份……自由,这些东西他统统都没了。
木恬都不明白闵渊留在自己身边还能为了为什么。
“还是说你就是天生的奴才,天生的贱命,没有主子你就活不了了!”
“你妈是陪嫁的婢女,你爸是养马的奴才,你姑母爬床一辈子也就混上个侍妾,地位比个高级点的女官还不如!你们一家就天生爱干这伺候人的行当,所以你没了主子就不能活!”
“你的旧主子,我大哥不要你了,才把你打包扔给我。我大哥倒了,你就得死乞白赖的在我身边,假意关心,嘘寒问暖。”
“你怎么就这么下贱呢,没人在你头上骑着,你就不痛快吗?你爹娘好的没教给你,只教会了你奴颜婢膝吗?”
“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滚吧!我不需要你!你该到春禧殿外头去找个好主子去吧,这样你就能安安稳稳的当一辈子奴才了!”
闵渊就这样趴在水里,既没有像往常一样请罪安抚,也没有表示愤怒不甘,他就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木恬觉得手脚有点发麻。
也许他说的太过了,他不应该这样说的。闵渊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他对闵渊的定义也不是奴才。
“啊啊……”
闵渊抬头看向木恬,什么都没说,只是低沉又无力的叹了两声,就又低下头去。
“属下失礼了,属下告退。”
闵渊的目光只和他交汇了一瞬,当他俯身行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于是站在榻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闵渊的木恬就看不见闵渊的眼睛了。
木恬没能读懂闵渊的感受,他看上去只是累了。
【累了,那就休息几天,他这个侍卫长是个空头侍卫长,并没有什么活要做。】
【既然累了,那就上床去躺着,左右被圈禁在这,躺着和跪着,没有什么区别。】
但木恬还是有一种感觉,他没由来的感觉如果今天闵渊就这么走出了这间屋子,那他的阿渊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木恬有些慌了,他只想叫住闵渊。
“你站住!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说错了吗?那你倒是还嘴啊!这春禧殿里早就没什么上下尊卑了,你要有什么不满的,你就说出来啊!反正也没人能拦着你!”
【我说错话了,你骂回来好了,你也去骂我父母啊!反正我天天都骂他俩。】
闵渊张了好几次嘴,却又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似的,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木恬看着着急,就出言催他。
“你大可不必在那欲言又止的,说吧!这里是春禧殿,不是光德殿,也不是鸾仪殿,在这多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
“……三王子坠马了,摔的很重,听说是要不好了。”
“哈?你就想说这个?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三王子的母妃是你娘的主子,你要说也应该跟你娘说去。”
闵渊摇了摇头,说道:“查了说不是意外,是有人动了马镫。王爷听了之后大为痛心,认定是废世子逆党作乱,现在正在满云南的搜查乱党。”
”大王子怕是有麻烦了。”
……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木恍已经自己建府,骑的都是自己的马。我大哥被圈禁在王府里身边连个奴婢都没有,如何能把手伸到他的府邸里去?父王还真是喜欢胡乱咬人。”
“……”
“?”
“木恍骑的是王府的马?”
“木恍骑的是王府的马对不对!”
【王子坠马,王府管马的一干人等都脱不了干系】
“你父亲呢!闵渊,你父亲怎么样了!”
“事主不力,给打死了……”
木恬跌坐在榻上,他知道自己今天说错话了,说的太错。
难以回寰的那种错。
木恬想做些什么弥补。他飞速的转动已经是一团浆糊的脑子,拼命的想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你……你母亲还好吗,主家丧子,他又丧夫,他丈夫是因为王子坠马被……她在樟清殿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我去求见父亲,我求求他,请他放你母亲出府吧。”
“只要我去求父亲,他未必不肯答应,说到底我还是他的儿子……”
“承蒙主子关心,外头的闵姨娘刚托人带消息来,母亲在上个月暴病,去世了。”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木恬忽然觉得这王府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泥潭。
人走在上边,看着是平摊的土地,一脚踏错就会陷进去,被污泥裹的不得动弹。泥潭太深了,每当深陷其中的人觉得自己已经陷到底了,稍微动一动挣扎一下,泥潭就又会把他吞倒更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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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破天荒的同意了木恬的求见。
再过去的两年里木恬隔着院门喊过无数次,他也曾抓着送柴米的奴才的袖子不放,发了疯一样的嚎叫,要求见一见他的父亲。
可这些请求最终都石沉大海,没有了下文。
如今可能是准备对他的大儿子下刀了吧,镇南王第一次迈过春禧殿的门槛,像施恩一样来看了看他的七儿子。
“七王子!王爷驾前,你怎么不知拜见?”
“罢了,难得来看他一次,就随他去吧。”
镇南王端坐在春禧殿正殿明堂,看着站在堂下的木恬和他身后跪着的一众奴才们。
“你求见我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镇南王以为木恬会求自己放他出去,再不济要求锦衣玉食,要求些书卷文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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