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趣事

另一边寿宴散场后,赵家兄妹一路无话。

回府后,赵知瑾径自回了房中。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芷瑜还是有些不放心,敲开了哥哥的房门,见赵知瑾正独自喝着闷酒。

赵芷瑜默默在旁边的位置坐下,她从未见过哥哥这副模样,一时不知如何宽慰,只能轻声劝道:“哥哥,你少喝一点吧。”

赵知瑾闷了一晚上,眼下终于开了口:“自从上次的事发生之后,我们鲜少与宁儿见面,你觉不觉得她如今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

赵芷瑜稍加思索,回道:“的确有些不同,可宁儿毕竟是九死一生才从鬼门关回来的,心境有些变化是很正常的事,哥哥你别放在心上。”

“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些。妹妹,我对宁儿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从前我们年岁都不大,我也不好直接言明,想着等她及笄之后再慢慢告诉她。可今日她同叡亲王……”赵知瑾此刻情绪愈发激动,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又说道:“那叡亲王明明平日深居简出,也从不参加宫宴这种场合与人交际。我想不通,他为何偏偏待宁儿如此不同?宁儿又为何那般顶撞大皇子维护于他?”

赵芷瑜默默拿过他的酒杯放到一旁,说道:“我也觉得他们二人的关系并不简单,要不要我去旁敲侧击地问问?”

赵知瑾摇摇头,“别,她既不愿说自然有她的难处。从前我以为只要皇上不将宁儿许配给太子,我便有机会。如今看来我倒从来不知宁儿她愿不愿?”

赵芷瑜继续安慰道:“哥哥,咱们同宁儿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你在她心中定然是不同的。不过,宁儿生的那样好看,又有那般家世,不说太子和叡亲王,这京中想要迎娶她的富家子弟也不在少数,你还是早些向她表露心意才好。”

赵知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妹妹的头,说道:“若我们的婚事都能由自己做主便好了,虽然父亲和母亲开明,可若陛下哪天赐下一纸婚书,咱们又能如何呢?”其实还有一句不忍心说出口:希望妹妹你也永远不要成为他们权利斗争中的一颗棋子……

揣着心事,许久未眠。而这一夜,又有多少人辗转反侧?有的人心里装着酸楚,有的人心里装着悸动,有的人心里装着算计,每个梦都是不一样的颜色。

-

隔天,邵言收到赵芷瑜的书信,邀她到城中的仙乐坊一叙。邵言到的时候,兄妹二人已经在雅间等候多时了。

三人谈笑风生,十分惬意,其中聊到了一件少时趣事。

约摸是七八年前,某日三人结伴出游,在一个茶馆歇脚的时候,有位说书先生手持惊堂木,正在侃侃而谈。不过主角倒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或武林少侠,而是在讲一个“拍花子”的故事。

话说城中有一六旬老太,膝下子女虽多,身旁却无人侍奉。某日独自背着一袋栗子往家走,岁数大了腿脚多少有些不大利索,一个没注意袋口的绳子竟然散了,栗子滚了一地。老太太“哎呦”一声,紧忙弯腰去捡,捡了三五个便直不起腰来。正巧小巷中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经过,主动上来帮忙,结果刚蹲下的刹那,眼前一暗就被老太太套了麻袋带走了。

诸如此类招数那是屡试不爽,被拐去的孩子中品相好一点的就被卖给了生不出孩子的人家。实在没有买家,就会被挖出五脏六腑做成药引子或者直接泡了大补酒……更诡异的是,哪怕偶尔有一两个侥幸逃脱出来的,竟也完全记不清那老太的五官长相……

虽然不知道这故事中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添油加醋的,但说书先生讲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身临其境,听的人一身一身地冒冷汗,于是喝过了茶水三人便心照不宣地起身离开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去城郊的溪边纳凉,三人都不谙水性,只是在溪边踩了踩水,便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说话。

正聊着,旁边路过一六旬老太,长得是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独自背着半麻袋的东西往前走,谁知一个没注意袋口的绳子竟然散了,定睛一看,滚了一地的东西竟然是栗子!老太太“哎呦”一声,紧忙弯腰去捡……

三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受惊的程度不亚于早上醒来时发现噩梦竟成真了。要知道为了不被打扰,他们这次可是偷偷出来的,身边一个侍从都没有带。

吓得三人起身便往相反的方向跑,谁知对方竟追了上来,那说书先生定然是骗人了,这老太太的腿脚明明十分利索!而且这溪边尽是些湿滑的鹅卵石,三人深一脚浅一脚,根本甩不开对方。

赵知瑾把心一横,索性为了妹妹和裴宁豁出去了,说道:“你们快走,我来拖住她。若是我有什么不测,妹妹你告诉父亲,恕孩儿不孝。宁儿下辈子我再娶你。”这场面那叫一个悲壮!

说完捡了一根树枝便转身而去,别说,那气派跟仗剑走天涯的大侠比还是差了点……

裴宁和赵芷瑜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愣在原地。就见赵知瑾“剑”指对方,大喊一声:“有什么事冲我来!”

老太太:“我不找你,我找那两个小姑娘。”

赵知瑾:“不行,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老太太:“你这小孩子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想问她们这个香囊是谁掉的?”此刻她手中拿着的正是方才踩水时芷瑜随手解下放在一旁的香囊。

赵知瑾:“啊?”

身后传来两个小姑娘清脆的笑声,赵知瑾想到自己方才的“临终遗言”,顿觉羞愧难当。揪着衣角,往后退了两步,不想脚底一滑跌落到溪水中。不巧此处溪水不浅,扑腾了几下根本站不起身。

两个小姑娘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在不放心裴宁的白前一直在后面偷偷跟着,他那时已经快长成大人的身量,像抓鸡崽般一下便把赵知瑾从水中拎了出来。

回去后,赵公子便苦练游水和武艺,奈何天赋不高,都只练出个半吊子水平而已。

-

这边三人正笑着,却听见隔壁有个人也跟着笑了两声,想不到隔墙有耳,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其实这仙乐坊的雅间之间只是用屏风隔开,本就是听曲的地方,倒也不奇怪。一直坐在隔壁的人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好意思,便主动进来打招呼。三人一愣,来人竟然是三皇子。

说起来他们与三皇子并不相熟,一下来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只好依照礼数起身行礼请三皇子上座,赵知瑾跟着坐到了他身旁的位子。

一番客套后,三皇子主动提起前日的寿宴。邵言接过话茬,拱手致歉,说道:“当时是在下不懂礼数,唐突冒犯了大皇子,让殿下您见笑了。”

三皇子摆摆手,表示无妨,“如大皇兄所言,的确许久没有人敢如此同他说话。不过……本王倒是觉得裴小姐甚是有趣,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邵言身体略微后倾,婉拒道:“殿下金尊玉贵,裴宁不敢僭越。”

三皇子又道:“欸,姑娘不必如此生分,本王觉得与你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听到这话,邵言难免觉得内心有些惶惶不安,不知他究竟是信口胡言还是另有深意。

没错,三皇子便是邵言之前假意投靠的“主子”。此人表面上沉醉音律诗酒,整日流连于乐坊酒肆等地,实则颇有些手段,既不愿其他王爷拥有过强的助力,又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的野心,只待他们鹬蚌相争,好做个得利的渔翁。

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邵言的确暗中帮他做了些不可让人知晓的事情。如今没了邵言这把利刃,不知他是否又有了新的暗哨。

回过神来,邵言回道:“那是自然,我少时姑母常把我带在身边,在宫中与殿下您的确是见过多次的。”

三皇子笑了笑,似乎意味深长……

赵知瑾察觉到了邵言的不适,主动给三皇子斟酒,转移话题,与他聊起了音律之事。

-

三皇子回府的路上一直都在思索此事,那日邵言离去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尽管裴宁与她的容貌和身量都相差甚大,却有那么几个瞬间仿佛能将二人重叠在一起。

回府后将贴身的侍卫叫到书房,问道:“你觉得一个人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吗?”

侍卫回道:“听说江湖上有人精通易容之术,能随意变换容貌。若是还懂得缩骨之法,身形也可变化。”

三皇子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又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吐露心中所想?”

侍卫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呈上,说道:“此药粉可迷人心神,只需稍加引导,必定知无不言。”

三皇子十分满意,握着药瓶盘算起接下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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