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言摸遍了全身也没能找到那枚玉佩，这下可要了命了，那玉佩定然是掉在叡亲王府了，这王府平日里也没有旁的客人，若是许璟绵看到了定然会怀疑到自己。可若是偷偷去寻，被发现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该如何是好？
接下来的几日尽管相安无事，邵言的心忐忑了几日始终还是放不下。十年前的那次行动让她险些丢了性命，师父耗尽一身内力才从阎王爷手下把人抢回来，自此她便贴身带着那枚玉佩来警示自己，从不离身。
正想的出神，管家来报，说是宫里送来了的帖子，邀裴宁去参加三日后的赏花会。
昀舒接过帖子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说道：“小姐，听说这次赏花会邀请的都是京中的贵女，赏花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给各位皇子们选妃的。”
邵言自是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回道：“没错，如今除了五皇子年纪尚幼，其他四位皇子都是二十出头，适宜婚配的年纪。此次赏花会虽说最要紧的是给太子选立正妃，可其他三位皇子的侧妃之位仍有空缺，按如今京中的情形来看，他们同宫里那几位娘娘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来巩固自己的势力。”
昀晴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小姐，您长得这样好看，要是被选中了可怎么办啊？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皇子府呢。”
邵言觉得她十分可爱，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这选妃最不重要的就是脸蛋，我既没有他们要的东西，自然不会有人选我。再说有了上次陛下寿宴的事，应该不会有人想把我娶回家，给自己找不自在吧？”
昀晴：“说不准就有人皮痒，喜欢您这种特别的姑娘呢？”
邵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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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邵言与赵芷瑜一同入宫赴宴，既没有盛装打扮也没有刻意扮丑。
此时时辰尚早，各府小姐三三两两的结伴在御花园赏花，二人并没有上去凑热闹，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闲聊。
见赵芷瑜有些心不在焉，邵言拉过她开始介绍道：“你看，那个穿着紫色衣裙的是陈若瑶，她们家与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母家都沾亲带故。那个头上簪花的是林诗雨，她父亲不属于任何一位皇子的阵营，她今日穿了我姑母最喜欢的湖蓝色，我猜她应该是想当太子妃。还有最边上落单的那个是徐思涵，和你一样不想中选，不过看她佩戴的香囊，应当是有了意中人。”
赵芷瑜垂下双眸，摆弄着丝帕，轻声说道：“宁儿，你早就看出来了？我……”
“你这淡眉素面，我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邵言拉起她的手，“你放心，待会若是有皇子对你有意，我自会想办法帮你。”
这时宫里的大太监过来传话，说是四位皇子已经到了，几位娘娘马上就到，请各位小姐入席。
而出乎意料的是，除了皇后和三位皇妃，太后竟然亲自驾临了 。太后这些年一直潜心礼佛，裴宁也只在幼时见过她老人家两面而已，既然连皇上的寿宴都未出席，今日怎么会突然来这赏花会呢？
众人落座，皇后率先开口：“上次见各位还是陛下寿诞那日，只是当时难免拘束，大殿上离得又远，看不大真切。今儿仔细一看，果然个个都是倾国倾城之貌 ，这御花园里的花可都被比下去了。”
二皇子的生母德妃今日难得捧场，说道：“臣妾看了也觉得一个比一个明艳动人，不过各花入各眼，这中书令家的小姐打扮的如此素净，反倒与旁人不同，更有一番韵味呢。”
没想到刚开场便引起了注意，这倒也不怪赵芷瑜弄巧成拙，德妃若执意要选她还管穿什么衣服呢，总能将话说圆。
赵芷瑜自是不敢承受，回道：“娘娘谬赞，臣女不过蒲柳之姿罢了，万万是担不起的。”
德妃弯起嘴角，眼中却没有笑意，“本宫觉得你担得起，不知赵小姐觉得我儿璟熠如何？”
赵芷瑜吓得失手打翻了茶盏，赶忙要起身赔罪，一旁的邵言握住她的手，正要开口解围就瞧见太子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太子接过话柄：“欸，娘娘这可就难为人了，二皇兄过去常跟着大都督在西北历练，赵小姐又鲜少入宫，谈何了解。若是她随意说些赞美之词，怕是也说不到您心坎里。我听说今日二皇兄的表妹陈小姐也来了，不知是哪一位啊？你不妨让她说说看。”
陈若瑶虽说占了个二皇子的表妹的名头，其实只是七拐八绕的那种表妹，见二皇子的机会都不及裴宁多。突然被点名难免有些措手不及，“二皇子殿下在众皇子中最是勇猛果敢、大义凛然……”说着想起自己还有个表哥，不能厚此薄彼，又说道：“大皇子殿下也是气度不凡、运筹帷幄之人。”似乎还是哪里不对，继续补充道：“还有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几位皇子殿下都是人中龙凤，自然各有各的品格风骨。”
陈小姐大抵是掏空了肚子里的四字成语，在场人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为了挽回形象，又提议要献丑为各位弹奏一曲。
曲毕。怎么说呢……陈小姐这破窗户真是越糊越漏风……
大皇子满脸戏谑的问道：“二弟，你觉得如何？”
二皇子还是维持了基本的体面，“琴音悠扬婉转，十分动听。可我乃一介武夫，对这琴艺技巧一窍不通。大皇兄不妨问问三弟？”
大皇子笑道：“三弟的耳朵都被仙乐坊给养刁了。”
三皇子摆摆手，说道：“大皇兄莫要取笑，这世家贵女怎可与艺伎相提并论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都不甚重要，我还是更中意裴小姐这样有趣的姑娘。”
邵言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今天可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三皇子即便是想要试探自己的身份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吧。
眼睛一转，捂住自己心口，虚弱地说道：“臣女自从上次遇刺后身体便一直不好，吃了多少汤药补品都不见效 ，咳咳……”身旁的芷瑜十分有眼色帮她顺气，邵言又道：“咳咳……臣女怕是没有福分侍奉三皇子殿下，就不平白拖累您了。”
三皇子还要不依不饶，一句“无妨”还没说完，却被太后开口打断：“皇后，璟绵今日怎么没来啊，你可叫他了？”
皇后最是尊敬太后，自然懂得她的心思。回道：“臣妾早就命人将帖子送去了，只是王府的人回话说璟绵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今日便不来了。”
太后有些感慨：“哀家就是看着璟麟他们四个府里的人都不少，可璟绵半个都没有。同样都是哀家的亲孙子，也是该给他找个知心的人了，连个记得他生辰的人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没等皇后回话，那个想当太子妃的林诗雨接道：“太后不必忧心，臣女听说那日裴小姐亲自带了一马车的贺礼去了叡亲王府，许久都未曾离开，想来定是给王爷过了个十分难忘的生辰。”
这话本就引人遐想，配上阴阳怪气的语调更甚。邵言扑通一声跪下，“太后娘娘，臣女与王爷先前的确有过一面之缘，却也只是萍水之交。之前偶然间听说了先王爷与王妃的往事，十分动容，这才冒昧去王府贺寿。耽误了时辰，只是因为王爷心善留臣女用晚膳罢了，绝没有任何越界之举，之后便离开了，府中众人皆可作证。臣女的名声不打紧，可千万不能污了王爷的清誉啊。”
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扯淡……
虽然邵言极力想表达的是她二人之间清清白白，可在太后听来句句都是维护之词，内心是万分欣喜，却不喜形于色。心疼地说道：“好孩子，快起来，别跪坏了身子。哀家当然相信璟绵，也相信你们裴家的家教。”
邵言由太后的嬷嬷扶着起身，身子软得仿佛方才言辞恳切地人不是她，回道：“多谢太后。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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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的傍晚，叡亲王盯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墨羽问道：“王爷，这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许璟绵伸手递给他，说道：“这就是十年前那晚被拿走的那个。你看这玉佩色泽温润，下头的平安节略有磨损，想来她应当是经常贴身佩带。既是如此珍视的物件，丢了几日她都没有命人来寻，不奇怪吗？定然是有不能来寻的理由，难不成她知道这玉佩是我的？”
墨羽似乎不以为然，“十年前的事属下还记得，那小毛贼似乎是个孩子，但功夫不错，最后还是让他逃脱了。只是这也不能将他与裴小姐联系起来，可能就是裴小姐随手在哪个铺子买来的，兴许带腻了，丢了也不打紧。”
许璟绵接过放入怀中，不置可否：“回头倒是可以找个机会试她一试。”
墨羽又问道：“对了王爷，后天的赏花会裴小姐也会参加，您可要前往？”
许璟绵摇头。墨羽倒有些急了，“王爷，可万一裴小姐……”
“我原以为在裴宁这件事上，你会劝我慎重的。”许璟绵取出先前那幅丹青徐徐展开，“当初她的家世人脉、脾气秉性是你亲自去查的，这段时间她的动向你比我还要清楚，她身上的疑点那么多，你反而帮着她说话。咱们王府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你却生怕我错过这个似乎不大安分的王妃？”
墨羽仔细想了想，难得认真地说了些肉麻的话：“王爷，你说的这些都没错。可属下看得出来裴小姐对您的好都是出自真心，您大可不用有那么多顾虑，遵从自己的本心即可。”
许璟绵藏不住眼中的笑意，将画卷小心收好。吩咐道：“你去给皇祖母身边的人传些消息，务必要注意分寸，到时候她老人家自然会认下这个孙媳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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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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