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庭外不知何人惊呼了一声。
端午多雨,又为龙舟水,夏季的雨总是这般又急又凶,裴泽珩不喜欢这下雨天,天且黑又潮湿,感觉一切都是昏暗没有光明的。
但当他回眸看向庭外,眼前一亮。
一个穿着水绿齐胸襦裙,身披白色轻纱的娇小身影跃出眼前。
“爹爹娘亲,大哥!”
“王爷……”
略带羞意的娇声在耳边响起,裴泽珩凝神细看着今日的舒舒。
但见小姑娘身着水绿色齐胸襦裙,绯色的腰带随风飘荡,飘逸的裙摆绣满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黑压压的乌发梳成娇俏的飞仙簪,小脸丰润似粉粉嫩嫩的水蜜桃,朱唇琼鼻,大眼睛水汪汪的清澈懵懂,眉间是一朵形似牡丹花的花钿。
男人性感的喉结动了动,他馋粽子了。水蜜桃味的粽子,或是牡丹花味的粽子?
裴泽珩他有些不确定,一双黑眸越发幽深。
被男人紧盯着,温舒舒又看向站在周围的爹爹娘亲大哥,忍不住红了脸,心底却有些埋怨,她忍不住微微提高声音娇嗔道:“王爷!”
裴泽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带绯色的小姑娘,方才转首朝温家人请辞。
上马车之时,春玉本想伸手扶着小姐上车,但她却是晚了一步,一只粗糙的大手稳稳地搭上了那微微举高露出白皙肌肤的小手,小麦色与白玉色交织,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舒舒。”
手臂上传来滚烫又有力的触感,伴随着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温舒舒露在外面白玉般的小耳朵微动了动,继而晕染了一层绯色,看起来粉粉嫩嫩,极为可口。
她咬了咬唇,有些娇嗔道:“王爷!”
两人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不说何事,却又给人一种插不进去的感觉,守在一旁的春玉默默退去。
“嗯,舒舒乖,快上去。”
温舒舒听罢,登时小脸一红,手忙脚乱的在男人的帮助下上了马车,她脸红心跳地坐在马车右侧,却发现男人也跟随着进来了。
“王爷,你……您怎么进来了?春玉呢?”
裴泽珩看着略有些惊慌的小姑娘,黑眸幽幽,也不答话,径直弯腰走去马车深处。
待坐下,裴泽珩才朝那懵懂的小兔子伸手,语气充满诱哄:“舒舒过来。”
温舒舒看了男人一眼,触及眼前那张开的宽阔怀抱,她像似被吓到了一般垂下脑袋,小脸绯红。
小兔子太过害羞了,特别是在封闭的环境内,但大灰狼很有耐心,他继续诱哄道:“是舒舒生气了吗?怎么不过来呢?”
“舒舒不过来,我可是要伤心了……”
越说越离谱,温舒舒实在忍不住抬头瞪了那脸皮贼厚的男人一眼。
裴泽珩靠在马车墙壁上,高大修长身体舒缓展开,一身墨绿,腰身系着一条同款颜色的腰带,显得精瘦又有力,他微微侧了侧头,食指屈起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看着面前懵懂的小兔子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黑眸里尽是宠溺,薄唇微微张开,语气慵懒沙哑:“舒舒?”
温舒舒小脸一烫,终究是娇怯般伸出小手,大灰狼时刻关注着小兔子的动作,待那一脸懵懂的小兔子被诱哄的伸出爪爪后,他快狠准的一把捞过娇娇软软的小身子。
腰间被一双炙热又有力的大手环住,鼻间充斥着一股深沉厚重的檀香味,温舒舒面前是男人放大的俊脸,她感觉脑袋晕晕的。
“舒舒是不是小笨蛋,嗯?”
被骂是小笨蛋的小兔子懵懵的,不懂男人为什么这么说她,她感到委屈。
“我才不是!”
“呵呵。”裴泽珩闷声一笑,继而从马车里的小桌上掏出蜜红的蜜饯塞进小姑娘微微张开的小嘴里,大拇指轻轻擦过柔软丰润的唇瓣,裴泽珩黑眸微深。
“甜不甜?”
温舒舒下意识吮了吮唇间的蜜饯,甜的,是桃子。
“唔……”
小姑娘无意识的含着蜜饯,微微鼓起的粉颊显得更加娇俏,还是个小姑娘呀。
裴泽珩伸出大手轻轻摸了摸,触感温润丰腻。
“你若喜欢,往后便常给你备好。”
摸完小白兔白嫩的小脸,裴泽珩仍未撒手,他自顾自地捉住那只无措的只敢轻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
轻轻挽起宽阔的衣袖,白嫩细腻的藕臂映入眼帘,上面还挂着一串黑沉沉的檀珠手串,裴泽珩被这奇异的黑白交织吸引住了目光,他垂下头轻轻吻了吻。
温舒舒身子微微一颤,她如今整个人都羞红了,看着男人迷恋的目光,她也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左手,有什么好看的?
她如今总算发现了,王爷似乎对她的左臂情有独钟?难道是她戴着的那串黑檀珠,还是因他之前不小心伤了自己的左臂?
她胡思乱想着,直到被手臂上传来的湿润触感惊醒,她吓得一下子抽回了手臂,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你……你……”
裴泽珩也醒了神,他看着小姑娘裸露在外变得绯红的肌肤,心知她是害羞得紧了,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舒舒不怕,是我莽撞了,你若生气,可要打我两拳出出气?”
温舒舒嗔了他一眼,那硬邦邦的肌肉让她怎么打,她故作凶狠的哼了一声,试图对男人表明了自己不满的态度。
但那轻轻的娇哼声对男人来说更似在撒娇,裴泽珩爱极了她这副娇态。
他轻轻点了点小姑娘圆润的小鼻头,低哄道:“是我的错,舒舒不气,就罚我待会包粽子,包好的粽子都给舒舒吃,可好?”
温舒舒吮了吮口中的桃脯,下意识道:“我吃不了那么多。”
待反应过来,温舒舒颇为疑惑地看向嘴角含笑的男人,娇声质疑道:“王爷会包粽子吗?”
裴泽珩挑了挑眉,坦然自若道:“自然。”
男人回答得如此自然,温舒舒更是怀疑了。
“舒舒可是不信?”
温舒舒当然……是不信啦。
“唔……”
裴泽珩微用力触了触小姑娘光滑白嫩的额头,正色道:“我不会对舒舒撒谎,在正事上面!”
温舒舒极少见男人在自己面前这般严肃,因此她心一紧,呐呐应下,懵懂的她却没有深究男人其中的语言陷阱。
大灰狼满意地笑了笑,摸了摸小姑娘丰润的脸颊,宠溺道:“舒舒真乖。”
又是哄孩子那套,温舒舒脸红了红,虽然心里有些羞愤男人这种宠溺的语气,但她真的挺喜欢,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
即便是爹爹娘亲也没有给她这种感觉,或者说,这两种感情不一样,她能清楚感受到男人眼底深沉的爱恋,虽然她并不知道这股爱恋为何会这般深沉。
她看着眼前凝视着她的男人,忍住心头的羞意双手抱住了男人肩头,小脸埋进去,瓮声道:“我也不会对你撒谎的。”
裴泽珩听到小姑娘娇怯的承诺,忍不住低笑,真是个傻姑娘。
他想起上辈子不敢逾矩的两人,忍不住抱紧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娇娇,今生他们会越来越好的。
感受到从腰间传来的微微收紧的炙热,温舒舒心底的甜蜜在蔓延,她微微抬起头,小声道:“王爷陪我过端午,那宫里陛下他?”
秦王与小皇帝的叔侄情深早已人尽皆知,温舒舒自是知晓,幼时她曾亲眼看到冷面秦王抱着小皇帝上马的画面,那时的她其实是有些羡慕小皇帝的,小小年纪可以骑马,还有亲叔叔教他,不像自己,爹爹娘亲都不让。
裴泽珩听罢,顿了顿,方平静道:“以前我孤身一人,陪他过节倒也正常,可如今我有了你,我自是要陪着我的舒舒。”
温舒舒小脸一红,自己这是把小皇帝的叔叔拐走了?可一想到男人说起自己孤身一人时,又忍不住心疼。
“嗯,只是若是因为我影响了王爷与陛下的感情,我怕……”
裴泽珩低头亲了亲那张张合合的红润小嘴,低声否认道:“不会。”
因为他们之间的感觉早已决裂。
“以后我只要舒舒陪我,只要舒舒,不要旁人。”
男人说完这句话,又压低脑袋,朝那张红润的小嘴吻了下去。
唇齿相依间,温舒舒仍能听到男人极尽迷恋的念着自己的名字,“舒舒……”
*
宫里正听得小太监通传的裴御铁青着脸,一身明黄的衣袍皱褶横生,地上碎裂的青瓷显得一片狼藉。
周遭的太监宫女皆深深俯低头颅,深怕引火烧身。
“朕怎不知道皇叔竟是痴情种?”
“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再做了吗?朕就知道,知道他怎会甘心做一个小小的王爷!”
“他代朕掌权多年,早已生了叛心!”
随即,便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啪”。
“陛下慎言!”
一道老迈低沉的嗓音从外面响起,裴御抬起头,往常那一双清澈微圆的黑眸早已变得通红。
“朕乃一国之君,你凭何命我慎言?”
周阁老微微佝偻的身躯深深弯下,颇为痛心道:“陛下,秦王仍手掌重权,您暂且忍忍!”
秦王秦王,裴御额角微跳,这个骑在他身上十余年的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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