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将那块宝玉呈到老黎帝面前,老黎帝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挥挥手,示意小太监送入国库。
待小太监离开后,老黎帝才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贵国多礼,改日宴请太子。”
屏风外凌珑唇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他垂头,佯装恭敬地告退。
待人离开之后,老黎帝看向池岁:“国师,你说朕是否要真的出兵?”
陈雏也望向池岁,目光灼灼。
池岁点头:“能震慑西漠是好的。但不要长久出兵,会让南俞休养生息,到时可能会反扑。”
南俞当权者野心勃勃且谎话连篇,池岁根据系统的提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黎帝。
老黎帝赞同,他欲言又止地瞄了眼陈雏,陈雏便放下筷子,立即走出宫殿。
池岁刚读到老黎帝的想法就看见陈雏动作,要不说陈雏受宠,一个眼神就知道老黎帝的想法。
陈雏坐在院中的石椅,几位宫女陆陆续续端上来一些饭后小食。他原以为凌珑已经离开,暗中去探寻国库的位置,没想到凌珑突然回来,站在阶梯下看着陈雏。
陈雏望向凌珑,对方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池岁离他不远,陈雏现在并没有能听见对方内心想法的能力。
陈雏眼睛“滴溜溜”一转,他对凌珑颔首:“太子殿下需要移步和我谈话吗?”
凌珑这人长得不是很好看,脸色苍白,眼睛里充斥着野心和不怀好意。
相由心生,陈雏有暗卫在身边,倒不是很害怕。见对方点头,陈雏起身跟了出去。
果然,一离开池岁一定范围,陈雏便听见他人的心里话。
“您是平雁王对吧?”凌珑如同一只笑面虎,面上是与人为善的笑,心里却是恶毒的想法。
陈雏不遮不掩,大大咧咧地靠在一座假山上不走了,特别善解人意地屏退下人:“太子有何话,不妨直说?”
那些弯弯绕绕的一套,他本就不喜欢,尤其是面前还是个伪善的人。
凌珑佯装难过地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和这位小殿下交交心。听说这小殿下心思单纯,应该是个单纯好骗的。
可惜现在凌珑被陈雏直性子噎得说不出话。看起来的确没有什么戒备心,就是一点客套话都不让讲。
凌珑来黎国之前就已经打探好深清那几位王的喜好。裘王爱美人但懦弱好怒,齐王好美食却挑三拣四,延乐王对夫人情有独钟,只有这平雁王既学着他父王那般爱美人,又善良好骗。
陈雏听见凌珑是这么想的,脸顿时一黑,这听着不像是好话。
凌珑本身是个傲气的人,但为了他的计划,他自以为屈尊降纡道:“小殿下,你有没有兴趣四处游玩?愿意到我们南俞来做客吗?”
啊?
陈雏平日里虽然傻气,但也不至于被这种哄骗三岁小孩的招数给骗着。
这不明显是想把自己当做人质嘛!
陈雏果断摇头,拒绝得有理有据:“没钱。”
凌珑在心里骂了陈雏好一顿,完全没注意到陈雏那比锅底还黑的脸。
他脸上依旧挂着泰然自若的假笑:“没事,小殿下,你要是愿意来,随时可以来。”
陈雏笑着和凌珑挥挥手,转身离开:“谢谢太子的盛情邀请,下次,下次一定。”
陈雏说这话时满脸促狭,他转身哼着不知名儿的曲,步伐轻快地往回走。
他还能听见南俞太子的心里话,此时正在心里大骂他们南俞在大黎的探子。
纵然陈雏觉得这太子实在有点厚颜无耻和不自量力,也被他迁怒于人的行为震惊到。
陈雏回到石桌前坐下,他趴在桌上,面前一只蚂蚁爬过,陈雏抬手挡住那蚂蚁的去路,蚂蚁在原地绕了几个圈儿后爬到陈雏的手上。
凌珑在他这条路走不通,之后必定会选择另一条路来走。从凌珑刚才的心声可以看出,他是想从贵族下手。
会选中谁呢?
陈雏想,凌珑从皇爷爷最亲近几个人里必定选不出好的路来走,世家贵族又有谁会成为南俞的走狗?
陈雏感觉身后有轻微的动作,才发现池岁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
池岁目光有些悲悯,他以前也不是那种能大爱芸芸众生的人。一开始来到书中世界,他只把他们当做纸片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可系统让他一步步纠正会导致书中剧情崩坏的小节点,书中人的一举一动都有了不同的意义。
他们奉自己为国师,希望自己能保他们周全,可自己一旦纠正了那最大的错误节点,书中剩下的故事又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对回归的原主很失望。
陈雏仰头盯着池岁,他个子比池岁高,之前都是俯视池岁,如今换个视角,他觉得这国师有点太圣洁了。
陈雏问:“现在要去哪儿?”
池岁摊开手,露出手心里的国库钥匙:“我同陛下禀明此事。国库有个暗门,我们从那儿进去。”
陈雏拿过钥匙,手心微微出汗。他向皇爷爷保证了,这次绝对不会再出什么乱子,可之前什么事儿也没干好过,他有些紧张。
池岁安抚他:“小殿下,别紧张。”
说着,池岁变戏法似从身后拿出一把弓,“相信你自己。”
陈雏接过这把弓,有片刻的怔愣。
这弓是太祖征战时所用的弓,他在皇爷爷膝下长大,知道这弓一直放在皇爷爷书房的书架旁。
皇爷爷曾说,这是太祖护佑他们的神器,弓在大黎在。
陈雏接过弓,郑重其事道:“我知道皇爷爷的意思了。”
太祖也好骑射,他们陈氏男儿从出生起就意味着他们要学习骑射。
论哪个陈氏男儿骑射都不差,陈雏尤其擅长。他十二岁便能百发百中,深得皇爷爷喜爱。
陈雏并不是个完完全全的废物。
陈雏起身,却看见池岁神游天外般,自己站起来了好一会儿,池岁才惊恐地退后一步。
这又是怎么了?
陈雏没来及多想,就被池岁领着去国库侯着了。
夜半三更的时间是最难熬的。陈雏打着哈欠,也不知现在是几更天了。
国库里只有寥寥几支烛火,堪堪能照亮一小片地。这里越昏暗,陈雏就越困。
池岁是个能熬的,他道:“小殿下,给你讲个故事你要听吗?”
“什么故事?”陈雏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池岁绞尽脑汁,他想把书中的故事换个人称将给陈雏听。
系统道:“宿主,这不太好吧,毕竟你也知道,在书中,原主和陈雏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
池岁还是想讲,现在陈雏的结局和原文里已经有了偏差,讲讲也无所谓,说不定陈雏还可以在他原本的故事中为未来做好准备。
“你真是。”系统无可奈何道。
原著中的池岁是探花郎,老太傅因为被人陷害入狱,池岁就成了陈雏的太傅。陈雏爱戴老太傅,对池岁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现在自己成了国师,而陷害老太傅那群人也被自己除去了,讲讲何乐而不为。
陈雏看不清池岁的神色,只觉得他那副怜悯众生的模样又出现了。
“在前朝,有位和你一样不学无术的王爷。”
陈雏哼了一声,说谁不学无术呢。但他没有打断池岁,任由对方讲下去。
“有一天,那个王爷的太傅被人陷害入狱,他于是有了一位新的太傅,是那年的探花郎。”
陈雏觉得离谱:“探花郎怎么就能成太傅了?未免官太高了。”
池岁含笑看着陈雏,原著就是这么写的,所以他才要改变剧情走向:“就是这么个故事。不过呢,那个王爷和你一样,有个对他很好的皇叔。那个皇叔对他好并不是单纯的,他觉得王爷会去抢他的皇位,使出各种奸计。”
“小皇叔肯定不会这么对我。”陈雏点评道。
那是因为在这之前,自己已经处理掉那个在陈赢川面前挑拨离间的谋士了啊。
池岁继续讲下去:“后来,敌国外犯,那探花郎居然是敌国的皇帝。”
不是,这合理吗?
陈雏咽下去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哪有皇帝不治理国家,跑去别国科举考官的啊,这国师莫不是在蒙骗自己。
池岁读到陈雏的心声,他道:“这是真是发生过的,你别不信……”
他刚想继续讲下去,不远处就传来心声,池岁立即止住,他小声道:“人来了。”
陈雏握住弓,侧身将自己隐在阴影之中。池岁随手挑了一柄剑,稍稍走上前去,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外面的人在捣鼓门锁。现在正是守卫换班的时刻,正是凌珑可以乘虚而入的时间。
陈雏举弓,等待那人打开门锁。
他咽了咽津液,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
门被轻轻推开,紧接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那人步伐很快,目标明确。
池岁慢慢将剑出鞘,准备好与凌珑拼命。原主是个使剑高手,但他不是,即使他练了好些年,也比不上人家从小练到大的。
烛火照亮凌珑的脸,他穿着黑色的衣袍,很好地隐藏在夜色之中。不过他既然举着火把,肯定是个很好辨认的目标。
凌珑的目标是边防图,他想要吞并黎国,边防图对于排兵布阵有巨大作用。
他在池岁前面的架子停下,将火把放在旁边,开始翻动架上的东西。
池岁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在离凌珑还有五步之远的时候,他猛地向前一跑,砍向凌珑的臂膀。
凌珑反应很快,他向后一退,从衣袖间抽出一把匕首,和池岁对峙起来。
他很快意识到,这里肯定不止池岁一人,有火把在那儿他是明晃晃一个目标。
凌珑向前一扑,匕首和剑摩擦,发出从刺耳的声音,他将火把扔在地上,用脚用力地踩灭,手上用力抵挡着池岁的进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破弦之音响起,刺耳的哨声横空想起。
闷哼声在哨声结束后明显想起,陈雏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射准没有,毕竟刚才池岁和凌珑的距离太近了。
门外的侍卫应声推门进入。他们举着火把,将国库照得亮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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