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若衡的强烈抗议下,严明宸才松开了兜绳,她这会迫切的想要将身体换回来。自己小心呵护的身体,从小到大,连划伤一下都没有,就像自己视为珍宝的东西却被人当成尘土,不甘愿之外又带三分愤怒。
换到了堂堂摄政王的身体里,她并没有什么好处,父亲救不出,每日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念头冒出来被这个男人发现然后叫储修齐灭了自己。
每日如履薄冰,却又心生希冀,望有一日能找到救出父亲的法子,可如今她却只见到父亲一次,还是不能相认。
可是换了回来,那她与严明宸便再无瓜葛,共用身体他都能对自己无动于衷,何况日后换了回来,本来还欢喜储修齐有办法将他们换回来的姜若衡有些焦虑。
今日一早,严明宸带着又扮成小太监的姜若衡进宫,储修齐也没说出换身体的具体日子,姜若衡想亲自问清楚,正中了严明宸的意,他最近忙着应付外国使臣要拉着他和公主联姻,也想早点将身体换回来,不然怕自己一觉醒来,婚事就让人定下了。
刚下马车,一个奶声奶气喊着“舅舅,舅舅”的小团子飞一样的扑进了严明宸怀中,后面跟着小跑着的宫女。
“兰兰,才多久没见,长高了!”严明宸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家伙,露出姜若衡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宠溺说道。
“王爷恕罪,小郡主一看到王爷过来就拦不住。”追上来的宫女忙磕头认错,怕王爷一怒治她们看管不力之罪。
“无妨,兰兰想舅舅了吧。”萧千兰乃是太后女儿严明琳之女,这女娃不过三岁,却从小爱粘着严明宸,皇帝表哥还比不过这样一个冷脸舅舅。
“舅舅,你说要带兰兰去放纸鸢的。”小女孩抱住了严明宸的脖子,先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惹得严明宸笑得眼睛都眯了起再不满的道。
“你娘亲不是说你风寒未好,舅舅记着呢,等你好了就带你去。”
“我早就好了!”
“你这丫头才一个转身就跑这里了,又来烦你舅舅,舅舅忙,叫你爹带你去玩。”一个着宫装女子从游栏处缓缓而来。
“皇姐!”严明宸正了正身,轻唤款步而来的女子。
不是这一声皇姐,姜若衡还未发现他们俩人竟有些相似。
“你呀就由着她胡闹,朝廷公务繁忙,还答应她去放纸鸢!”女子笑着想要抱过兰兰,小孩子却不肯,一把将严明宸的脖子抱得更紧。
“再忙也能陪兰兰放纸鸢!”
“这么稀罕还不快些成亲去生一个!”严明琳每次见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总忍不住劝说他娶亲。
早些年是被皇兄那道赐婚圣旨耽误了,谁知那乔家小姐竟是那福薄之人,不过人都走了这么久,说这个弟弟对那个乔小姐一往情深她是一个手指头也不信,赐婚时严明宸在沙场外杀敌,回京时那姑娘就传闻得了重病,还没两日就去了,面都没怎么见过哪里来的情深。
“好了,兰兰乖,到母亲这里来,舅舅忙完了就来带你玩。”严明琳看见一说到婚事就装聋作哑的弟弟,也不再多费口舌,这些事要当事人开窍,她在这里着急也没用。
严明宸又耐心的和小女孩拉勾应承她忙完就去找她。
姜若衡吃惊的看着耐心的哄着小女孩的严明宸,和他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心中暗自吃惊,还以为严明宸远离俗世要得道高升了,原来他也有这样人间烟火的模样。
好不容易等他哄完了小郡主,严明宸进宫必先拜见皇上然后才会去找储修齐。
皇上正好同大臣在议事,严明宸便在外头等候,隐约只听见里面有人呼:“皇上圣明!”
严明宸听罢,微微点头,面带欣喜微笑,别人没注意,姜若衡自从他抱起那个小姑娘,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看他莫名微笑,越发觉得他今日怪异。
等到见过了皇上,到了储修齐那里,已经到了午膳时刻。
“王爷和姜小姐若不嫌弃,便在我这用膳吧!”储修齐吃斋,皇上特意让他开了小厨房。
“甚好!”严明宸本就不是贪口腹之欲之人,食物能够裹腹即可。
姜若衡这会更不会想吃什么,她心里有个怎么按也按耐不住的念头在生根发芽。
严明宸说什么,她几乎是想也不用想就跟着点头,跟着他一同落座。
随后便有小太监抬着食盒上前,厨房离得近,多两个人也不过是多烫两道青菜,他们落座好摆齐碗筷,菜便端了上来。
姜若衡举起筷子,就着面前的那盘翠绿色豆子轻夹一颗,还没放入口中,一道严肃的男声喝止了她。
“你不能吃那个!”严明宸一声喝道,姜若衡筷子夹住的豆子一哆嗦,滚落掉到了桌面。
“吃这豆子身子会有不适!”严明宸对着四只望着自己不解的眼睛解释道。
“素蚕豆我之前有吃过,身体并没有异样。”姜若衡说完怕他不信,直接夹起一颗豆子放进口中。
“姜小姐有吃过应该无事,这后院结了许多豆子,还想让王爷尝尝鲜,是微臣的错,忘了王爷不能吃这个。”
储修齐一听就知道,严明宸不能吃蚕豆,因而才会这么紧张,怕姜若衡吃下也会有不适,不知不觉严明宸把姜若衡当做自己的一部分了。
“啊,你不能吃?你没说过,我不知道,那日后我不吃了。”姜若衡赶紧放下筷子,这平日里常见的菜也能让人身体不适。
“你无事就好!”严明宸低下头夹别的菜,刚刚是他没有细思,现在他们在自己的身体里,他吃蚕豆身子不适,姜若衡并不一定会。
吃过简单的斋饭,储修齐将这次有九成把握,让他们能够换回来,看着侃侃而谈的储修齐,姜若衡心生急烈的危机感。
“国师有把握那是最好不过,这次应当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吧。”严明宸听罢沉思片刻才缓缓道。
“那是当然,不过微臣虽有九成胜算,却仍有一成看天意,王爷和姜小姐愿不愿意尝试?”储修齐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敢拍胸脯保证,况且是这般离奇匪夷所思之事,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看这对他们俩人的性命好像并不影响。
“愿意!”严明宸想也不用想一口答应。
“嗯!”姜若衡心慌,面上不显,附和着严明宸点了点头。
“那就好,不过王爷,这冬雷过后只怕会有雪灾!”储修齐无不忧愁,他也只不过能提前预测,而没有能力阻止,雪灾对于百姓而言,是颗粒无收的庄稼后的饥荒,是破裘不能御寒的冰冻,是君王安抚不及时的动荡。
“雪灾?可能预测范围?”严明宸一说到与老百姓生息相关就如同切身之感,与储修齐在房中商议起对策。
姜若衡满怀心事,看他们都没注意到自己,借着看书,将储修齐的书架上的书几乎都翻个遍才找到她想要的,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将书籍藏到怀中。
回去的马车上,严明宸心事重重,自然没去注意到同样心事重重的姜若衡。
有了储修齐的雪灾预测,严明宸往后几日都是早出晚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采集足够的物资让老百姓不至于在雪灾中受冻受饿。
距离上次记载的雪灾已经有二十多年,当年正好是他出生那一年,北方下了十几日的暴雪,庄稼被大肆破坏,百姓辛劳了一年到头来颗粒无收,饿死无数人,朝廷赈灾银又被贪官贪墨,一时民不聊生,而严明宸的父皇也因此不喜这个小儿子,认为他携天灾而来。
雪灾对于幼时的严明宸影响重大,他几乎每件事亲力亲为。
姜若衡几乎每次换身体回来都是在回府的马车上,身上疲倦不堪,也不知这个男人白日里奔波多久,鞋底满是泥泞,身上也是一扫一片尘土飞扬。
不过再累她都坚持沐浴,在空无一人的净室中仔细打量陌生的身体。
严明宸也不疑有他,毕竟姑娘家都爱干净,他白日里去田地里查看百姓庄稼,又奔波探寻木炭和棉布储存量,初冬的天走得一身汗,她一个姑娘家肯定受不了。
不过今日的姜若衡洗得未免太过久了,他都眯了眼睡了一会她还没回来。严明宸怕她受不住自己身体的劳累,担忧的起身,还没到净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一声压抑低沉痛苦的声音。
“姜若衡,你怎么了?”严明宸着急要去开门,门却是反锁的,听春也没有在外面等候。
“你不要进来,我没事!”里面男人的声音沙哑而又慌张。
等了小片刻门才由内而外打开,热气扑面而来,严明宸看着自己红晕满面的出来。
“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呛了一口水。”出来后姜若衡解释道。
“是我不好,明日我提前回来,自己先来沐浴。”严明宸听罢满心愧疚,他忙起来总会忘记这个身体天一黑会变成姜若衡。
见严明宸不再追问,姜若衡扇了扇脸上热意,悄悄松口气,这才上了床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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