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从住宿开始就过上了紧巴巴的生活，这在学生团体中是一件很稀有的事，程西的父母觉得家里的物价低，怕程西拿着钱到河对面网吧上网，给的生活费仅仅只能吃饭。
程西不是没有提过这事，可是都被他们一一否决了，似乎要钱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可程西只是个孩子，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只有靠父母给的生活费才能在学校活下来。
学校提出要缴费的时候，程西总是不高兴的，她的生活费包含了太多费用支出项目，补课费、练习册费、生活费、伙食费，住校所有的费用支出都要从生活费里面出，而程西的父母只给了伙食费的钱给她做生活费。程西只好跟着贫困生同学学怎么过日子，那是程西读书生涯里最黑暗的时光，每天都只能到饭堂里吃一素一饭，偶尔还在家里搬点粮食过来跟着同学学着怎么吃。
程西升学的时候花销更大了，生活费涨了十倍，从原来的30涨到了300，但程西的日子过得更惨了。同学们的生活费都是她的几倍，程西也不能随心所欲往家里跑搬粮食充饥，每天在学校饿肚子是日常。坐车回家的来回路费都要30块，那可以让程西在饭堂吃十几顿饭。
程西逐渐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她不是没有说过，但她总是家里被忽略的那个孩子。300块的伙食费还经常断，程西父母经常以各种理由推脱，说是没办法让程西多体谅父母在学校省一点，程西忍了又忍，最后走投无路只好将这件事捅到叔叔那边，父母在亲戚施压下满口应承会打钱，直到一年半后程西才过上了准时收到伙食费的生活。
程西拿着父母给的卡去银行取钱，最多的一次卡里面有一万多块，程西数了又数卡里面的余额觉得自己过上好日子了，这个钱可以用很久了。程西拿着卡心里很忐忑怕别人知道自己身上有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在路上谨慎盯着每一个过路人。
不过程西这种状态很快就消失了，卡上的钱被转走了，只剩下500块，不多不少整整的五百块，程西赶紧把钱取了出来存到自己卡里，生怕晚点这500块都没了。那一刻程西知道她只是有了一张卡不是有了钱，卡上的钱是会被转走的。
程西工作之后非常迫切想要存钱，但被程东的借钱计划总是打乱，钱存不下一点半点。第一次拥有六位数的时候是拿着工作上的钱款，同事都不愿意拎着公款回家，程西想要过过手上有钱的瘾把钱拎回了家。
钱拎在手上除了那份重量给了程西一瞬间的欢喜，剩下的全是焦虑，程西害怕钱丢失，害怕路人知道自己身怀巨款抢劫自己，更多的是程西无法克制住自己这种焦虑的情绪，夜晚睡觉时惊醒都要看看钱在不在。幸好程西安全度过了这段日子，钱最后被交了上去，程西交钱的那刻深深舒了口气。
直到现在现金已经从非常主流的一种付款方式变为非常小众的方式，钱只是账户上的那串数据，程西不再像以往那般惶恐。花钱很难有肉痛感，手指点点钱就从账户上溜走，尴尬的存款总让人提不起兴趣。
程西认识空空的时候，空空就是这种状态正如书本上吝啬的葛朗台，空空攒够了钱在家躺了起来，是程西认识的第一个趟平人。空空就算他日暴富有钱也是一个吝啬的富商，不知道怎么去享受生活，程西想大概自己也会是那样，贫穷的不仅是账户还有想象力，暴富是穷人对财富最渴望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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