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手的主人樊望宇站在对方身后,冷漠地说道:“别说了,欧少。”
话间,他又瞟向错愕的俞一诗,淡然解释,“抱歉,这两人是我朋友,喝多了所以说话没轻没重,你别介意。”
“樊少?”长发男子挥开樊望宇的手,大惊失色,“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过来叫你们回去。”樊望宇无比沉静地说道,“你们觉得这样做合适吗,大白天的,不怕被人拍下来挂到网上?”
“有什么关系啊,上纲上线的!我们又不是真想对她们怎么样……”
寸头男生还欲争辩,何灵娜已经带着一个安保赶过来了。
“叔叔,就是这两个人!”何灵娜愤愤指着两个青年大喊,“他们公然骚扰女生!”
安保忙“哔哔”吹两声口哨,大声呵斥:“干什么呢你们?信不信我叫警察了!”
樊望宇见状,抬头颔首朝工作人员微微一笑,表现得彬彬有礼:“不好意思,这两个人喝得有点上头,我已经让他们道过歉了,我们现在就离开。”
他两手一拍二人的后背,低低警告他们道,“还愣什么,赶紧走。”
“对对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两青年也知晓情况不对,于是他们一面道歉,一面慌张地和樊望宇一同闪人了。
事态平息后,何灵娜握起俞一诗的双手眼泪汪汪:“一诗,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到这里,就不会被他们盯上了!我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居然丢下你自己跑掉……”
“没事,你做得很对,灵娜。”俞一诗摸摸何灵娜的头发,欣慰地安抚她,“以当时的情况,只有叫人来才是最有用的,你帮了大忙了!”
何灵娜踌躇一下:“还有,樊望宇刚才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他们几个认识吗?”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应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便凑到俞一诗耳旁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啊,对哦!”俞一诗这才回忆起来要紧事,急忙拨通了电话。
另一边,口袋中的铃声响起。樊望宇掏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后一抿唇,没好气地接通问:“有什么事?”
“那什么,对不起……你可以回刚才的楼梯下面吗?我有事找你。”俞一诗弱弱道。
樊望宇毫不客气:“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说。”
“不行,我必须当面跟你说!”
“……”
内心挣扎一阵,樊望宇还是认命地折返。
等他只身来到楼梯口,俞一诗早已等待在其下,她脑袋微仰,两手背于身后,面对樊望宇像是欲言又止。
两人一上一下地伫足于阶梯上,樊望宇单手插兜,仿若居高临下地凝视俞一诗,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叫我来干嘛,是知道了错误在反省?”
“反省?”俞一诗不解地皱眉,“我做错什么了?”
“你可以继续贯彻你的正义感,但事态如果超出可控范围,你打算怎么保护自己?”樊望宇一字一顿地责问着她,“假如我当时不在场,假如他们不是我同伴,假如那两人真喝醉了,或假如……他们真的对你们有歹念呢?凭你,还妄想打得过两个成年男性吗?”
“不然我还能做什么?”俞一诗捏紧了身后一只拳头,气恼地答复道,“我当然清楚自己能力有限,所以保护灵娜去叫人,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既然祸端无法避免,与其两人抱团,不如只牺牲我一个!就算我真的被人怎么样好了,起码灵娜能把警察最快速带到现场,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尸……”
“你少胡说八道!”樊望宇声色凌厉地打断她的话,“你们就不该独自闯入无人区域!怎么,你以为每次都会有人来救你?你不怕总有一天会撞板吗?”
“大哥你搞清楚,这里是公园,到处都是游客,难道还不够安全吗!”俞一诗比他更生气,提高了音量回怼道,“难不成我们天天在家闭门不出?你是不是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去哪都有司机车接车送啊?我和你打从根上就不一样,樊大少爷!”
“你……”樊望宇被怼到哑口无言,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干脆愤而转身,“随便你!我只看在大家同学一场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如果不愿意听就算了!与我无关!”
俞一诗本来还在气头上,但一想到樊望宇这次一走肯定叫不回来了,自己却还有东西忘了给他,只得急切地将其叫住:“你先等一下!”
樊望宇面色铁青地扭头:“还有什么事?”
“这个,我差点忘记送你了,我叫你回来就是为了它。”俞一诗取出先前一直藏于背后的糖果袋,腼腆地开口道,“里、里面是我亲手烤的饼干,灵娜说我应该要好好答谢你,所以我特意用巧克力做了专属标记。”
樊望宇诧异地转回身子。
俞一诗登上台阶,走近陷入傻愣状态的樊望宇,双手为他递上饼干,尴尬一笑:“谢谢你帮我们找厨房,这是我的谢礼。只是我手艺不如灵娜,做的可能没那么好吃……如果你觉得不合口味的话,丢掉也没关系。”
樊望宇接过饼干,木讷得像块石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那我走了,拜拜!”
“……”
樊望宇根本不知道俞一诗是何时消失不见的,手中定定地捧着纸盒,愣神很久很久后,才慢吞吞地掀开了盖子。
盒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块饼干,在那些略显焦黑、不可名状的形状上,歪歪扭扭地挤着一些字母。
F、W、Y。
【樊望宇】
*
周一,帆船社活动室内。
“吃饼干咯——”社长满面春风地拎着一袋饼干进门,“一诗和她朋友烤了手工饼干,你们快都过来尝尝!”
社员们立马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
“哇,好可爱的图案!”
“果然女孩子就是心灵手巧!”
“让我看看都有些什么,猫猫、南瓜、星星和月亮!这边两个是啥,幽灵和蜘蛛?……”
“好好吃,而且不是很甜!”
见樊望宇始终只在窗边埋头苦读,海珊便拿了些过去好奇地问:“望宇,你怎么了?不来一点吗?”
“谢谢,我不吃了。”
放下手中杂志,樊望宇托着下巴,眉头紧锁地望向窗外,只为控制住隐隐发红的脸颊。
……没办法,那些饼干实在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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