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闹的人群中,祁悦良听着音乐,跟易绽坐在吧台。
祁悦良手边是一杯调酒师精心调制的奶白色的“晴天娃娃”,但祁悦良心情很不好,一口都没喝。
易绽虚瞟了祁悦良一眼,说:“这里有炸鸡小食,你吃什么?”
祁悦良摇头:“没胃口。”
易绽勾住祁悦良的肩膀:“还想着殷万呢?”
祁悦良否认说:“没有啊,谁想着他了。”
“好吧。”易绽说,“对了,你跟依依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啧,装傻是不是?谁不知道你们是一对准夫妻。”
祁悦良听得直皱眉。
易绽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得了,她又不喜欢我。”祁悦良端起酒杯,看着酒杯里晃动的液体,“我和她之间没有爱情。”
“你天天围着殷万转,怎么会和依依有爱情?”
“你有毛病啊?”祁悦良怒骂一句。
“你真的要重视起来了,你爸妈和依依爸妈都不会放过你们的,祁家和吕家如果联姻,将在两家商业版图上实现完美闭环。”
祁悦良喝了一口酒,语气无奈:“别把我说成工具人,好不好?”
易绽实话实说:“你本来就是工具人。”
祁悦良无语,同时悲从中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这一套,你说我是不是要回家劝劝我爸妈?”
易绽冷笑:“你会被打死。”
祁悦良将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说出一番豪言壮语:“我命由我不由父母亲!”
易绽抬起酒杯碰了碰祁悦良空空的酒杯,干巴巴地说:“祝你成功。”
…………
周一,祁悦良坐教室交作业时,感觉作业少了一些,他翻来翻去,没找到,也不想找了,直接往殷万位子一坐,等着人来。
殷万一来就看到祁悦良臭着脸坐在自己位子上,他看着祁悦良的脸,直到祁悦良抬眼瞪他。
殷万低下头,走过去。
祁悦良抱着手臂仍旧不肯让开。
两个人谁都没先说话,祁悦良受不了了,他摊开手:“我作业本呢?是不是在你那?”
“不在。”
“不在?只有你碰过,也是你收的,我现在找不到了,你自己看着办。”
“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祁悦良站起来,他既气愤,又觉得浑身都因为殷万的敌对语气而颤栗起来,他抓住殷万的领子,轻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对你粗暴点?给好脸色还不行?”
殷万抓住祁悦良的手拽下,一双眼睛没有情绪:“请让开。”
“我要是不——”让呢?
祁悦良话还没说完,被殷万拉着拽开。
祁悦良眼睁睁看着殷万面无表情坐到位子上,他瞪着殷万,上课铃却响了。
“你给我等着。”祁悦良撂下狠话。
祁悦良刚坐下,旁边王小义就偷偷摸摸上来递了张纸条到祁悦良课桌上。
祁悦良直接扔垃圾一样扔回去:“用嘴说不行吗?”
王小义委屈地点点头:“祁少,你今天心情怎么样?”
祁悦良用力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王小义:“你觉得呢?”
王小义立刻捂嘴。
祁悦良用力翻开课本,还剜了殷万一眼。
一节课过去,所有课代表都在收作业,祁悦良烦躁得很,刚好碰到个没有作业本可交的课代表经过,祁悦良不耐烦地说:“没有!丢了!”
课代表奇怪地看着他:“殷万替你交了。”
“他?”祁悦良立刻扭头去看殷万,殷万还在装模作样看书,祁悦良气死了,明明作业本就在他那,耍人很好玩吗?
祁悦良站起来,王小义笑着挡在他面前:“祁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参加你未婚妻的生日宴吗?”
祁悦良皱眉看了下王小义:“随便你。”
王小义闻言大喜,连忙看向何盛,祁悦良顺着王小义的视线看向何盛,何盛挠了下头,走了过来:“祁少,这是我最近淘到的一款中古手表,在拍卖会上拍到的……”
“停。”祁悦良冷冷打断何盛的话,“你还真会做生意啊,你想来就来吧,能不能揽到什么生意算你自己的本事。”
何盛闻言激动地谢祁悦良,还想把手表递给祁悦良,祁悦良却理也没理,向着殷万的方向去。
何盛有点傻眼,他看了看礼盒里静静躺着的中古表,又看了看祁悦良,说:“就这样?这么简单?”
一旁的王小义听到后偷偷哼了一声,默默转身离开,王小义觉得何盛太腹黑,自己还是安安分分伺候祁悦良比较明智,因为祁悦良有时候无脑一点,心情愉悦了就比较好说话,而且有时候祁悦良智商略低,比较好顺毛。
…………
祁悦良过去时,殷万正在写着笔记,笔却突然被人拿走,殷万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殷万很熟悉祁悦良身上的香水味,即使没有香水,单凭祁悦良伸手过来的那个片刻,殷万就已经认出了手的主人。
殷万问:“你又怎么了?”
“下周末,跟我去参加生日宴。”
“谁的?”
“当然是我那迷人的未婚妻的喽,你有未婚妻吗?没有吧?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娶上老婆。”
殷万没说话,另外拿出一支笔,又被祁悦良夺过去。
祁悦良勾唇,殷万神色间没有一丝波动,又取出一只笔,祁悦良劈手去夺,一拽,没拽动。
祁悦良尴尬了,殷万抬眼看他。
祁悦良丝毫没有想放弃的意思,他又试了一次,没成功,殷万手劲太大。
殷万说:“玩够了吗?”
祁悦良两手拍上殷万的课桌,俯身想用气势压倒殷万:“没够,警告你,我说你就听,不然也是你遭殃。”
“行吧。”殷万说。
“不答应?不答应你就——啊?”祁悦良愣愣看向殷万,“你,你怎么答应了?”
殷万反问:“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啊,对,反正你顺着我对你只有好处。”祁悦良心满意足离去。
放学时,殷万在学校门口叫住祁悦良。
“干嘛?想通了打算继续住了吗?”祁悦良问。
“我有东西给你。”
“东西?”祁悦良感觉破天荒头一次,殷万居然有东西给他,祁悦良压抑着兴奋接过。
殷万递给祁悦良的是一个信封,里面包着东西,祁悦良转着信封看了看:“干嘛突然给我写信?”
“不是信,是钱。”
祁悦良一顿,他聪明了一回:“还我的班费?”
“是。”
“你哪里来的钱?”
“昨天兼职挣的。”
“你还真愚蠢,学金融的,怎么就分不清兼职赚钱还是在我身边赚钱?”祁悦良把信封塞回殷万怀里,“留着买几套衣服吧。”
说完,祁悦良开着车扬尘而去。
殷万默默收回视线,一如既往地去车站等公交车。
他和祁悦良一北一南,相互背身离开。
…………
吕氏集团小公主吕依依的成人礼定在五星级酒店,包了两个厅。
祁悦良一身西装革履,跟着祁父祁母一起来的,现场还来了很多记者。
易绽一到就过来给祁悦良递了个眼色,示意祁悦良好好在吕依依父母面前表现。
然而祁悦良和吕依依早已经互相串通过了,这场生日宴他们表面客客气气就好,不用过多表现亲密。
不过,看这现场的记者数量,其中肯定有不少是父母辈安排的。
祁悦良左顾右盼,他看见王小义跟何盛来了,连许久不见的李衍都跟着他爹李总来了。
殷万呢?
祁悦良眉头一皱,他来之前就给殷万发过地址了,不会是骗他的吧?
说来实际不来。
祁悦良脸色不是很好看。
祁母捅了下自家儿子:“你发什么呆?过去牵依依的手啊。”
祁悦良看了看吕依依,保持表面微笑:“妈,这不好吧。”
“快去!”祁母偷偷瞪了眼自家不听话的儿子。
祁悦良无奈向吕依依那边靠过去,在吕依依耳边说:“我妈让我来牵你。”
吕依依听了,勾上祁悦良的胳膊。
两个人走在一起,被一个接一个的宾客夸着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祁悦良浑身不适,感觉自己像被当猴看一样,但还是修养良好地微笑点头致意,时不时寻找时机看向门口。
吕依依压低声音说:“你就算想逃也不用老看门口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逃吗?”
“不是,我在看我约的人有没有来。”
“是吗?男的女的?”
“当然是男的了。”祁悦良说,“我可记得我们的约定,大学四年不乱搞。”
吕依依点头:“那就好,互相监督。”
吕依依跟祁悦良就像对吉祥物一样,站着中间,被彼此父母包围着,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和吕依依的同学朋友老师都被请了过来,还包括吕依依的兄弟姐妹和各路亲戚。
祁悦良跟吕依依偷偷咬耳朵:“虽然你过成人礼,可我怎么感觉你家十八代都过来了,有必要隆重到跟结婚一样吗?”
吕依依说:“谁知道,说不定我一直没发现我其实很受宠,成人礼也确实该隆重点,反正我爸妈搞的随他们,我这个成人礼都成他们的商业宴会了。”
祁悦良只能安慰:“节哀。”
“节哀你个头!”吕依依余光一瞟,看见自己奶奶坐着轮椅被保姆推过来宴会厅。
吕依依惊讶问一旁的吕母:“妈,奶奶也来了,她不是身子骨不方便吗?”
吕母说:“你奶奶这不是疼你吗?不亲自到场参加你的喜事怎么行?悦良,依依,快去向奶奶问个好。”
祁悦良乖乖去向老人问好,老人一脸慈祥,冲祁悦良点点头,用审视孙女婿的目光将祁悦良打量了一遍,好在祁悦良在大人面前装的很人模狗样。
吕依依却在自己母亲的话里提取到了关键词:“喜事?”
吕母欣慰地看向吕依依,摸了摸她的头,吕依依不明所以,吕母却推着吕依依和祁悦良上台。
属于吕依依的十层大蛋糕被侍者推上台,吕依依惊叹了下,吕妈笑着说:“这就哇啦?还有更哇的。”
吕依依惊喜问:“在哪里?”
吕母递给旁边侍者一个眼神,很快,一块红布被侍者掀开,露出里面盖着的红色喜庆台子。
那上面摆着一张红桌,桌子上摆着一盘干果:枣,花生,桂圆,莲子。
还有拇指粗的五金,堆了满桌的钱币,一辆豪车钥匙,一本房产本。
台子周围用几百朵红玫瑰包裹着。
祁悦良和吕依依倒吸一口凉气,互相对看,两个人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震惊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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