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对着直播镜头翻评论，突然被某条弹幕呛到咳嗽，"等等，谁刷的情趣睡衣？"
陆嘉树正在调试补光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弹幕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
[苗苗看这里！想要真丝吊带款！]
[沉哥耳朵红了！我截图了！]
[涩涩情侣就要涩涩（狗头）]
"其实......我考虑过。"我话音刚落，陆嘉树猛地转头看我，摄像机拍不到的角度，他的眼神活像看见自家猫突然开口说人话。
我无视他的震惊继续道："但请记住姐妹们！‘女孩子首先要取悦自己’，而不是......"故意停顿半秒，"满足某些人想的那些。"
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和"苗姐威武"刷屏。
陆嘉树凑到镜头前，下颌线绷得死紧："这位主播请注意尺度。"
"怎么？"我挑眉，"沉哥不是自诩老司机吗？"
弹幕风向立刻变成催促我们讲恋爱史：
[求初遇故事！]
[听说第一次约会就去情趣酒店？]
[沉哥说过你们微信第一句是"约吗？"]
陆嘉树突然伸手要关直播，我一把按住他："敢做不敢当？"转头对镜头微笑，"既然大家这么好奇——"
画面戛然而止。陆嘉树扣住我后颈："你故意的。"
"报复你上次直播爆料。"我拍开他的手，"反正迟早要讲，不如....."
"不如先排练。"他把我拽进怀里，薄荷气息笼罩下来，"比如重温下第一次约会？"
记忆像被摇晃过的汽水，泡沫争先恐后涌上来。
那是三年半前苏芮姐的生日派对，我穿着淘宝爆款的酒红色吊带裙，而陆嘉树......
"你当时像个自闭症儿童！"我戳他胸口，"全程缩在角落玩手机。"
陆嘉树抓住我手指："那是因为你身边围着三个男人。"
"那是找我拍买家秀的商家！"我瞪大眼睛，"所以你当时觉得我是......"
"海后。"他坦然承认，"后来发现是只纸老虎。"
时间倒回那个闷热的夏夜。
派对的霓虹灯在泳池水面投下破碎的光影，我第五次经过那个角落时，终于忍不住对那个始终低头的男人下了判断——死装男。
"我那是礼貌！"陆嘉树现在还在辩解，"总不能盯着陌生女孩看吧？"
"但刻意不看更可疑。"我当时跟闺蜜发语音，"就像那种‘快来看我多绅士’的表演型人格。"
后来才知道，苏芮姐是故意的。
她借着酒劲把我拽到角落："那是我表弟，也是从事电商行业的，你们加个微信？"
我出于礼貌扫码，结果三分钟后收到第一条消息：
「约吗？」
"你居然好意思提！"我掐陆嘉树胳膊，"知道我当时多震惊吗？"
他笑得胸腔震动："我更震惊你回了个‘时间地点’。"
我们都以为对方是情场老手。
我翻出包里的防狼喷雾对着镜子演练，他百度"如何表现得像个玩咖"。最后选了家网红情趣酒店——圆床，镜面天花板，床头柜里还贴着计生用品价目表。
"你记不记得进房间第一句话是什么？"陆嘉树突然问。
"‘这床真圆’。"
"‘镜子擦得挺干净’。"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我们当时像两个误入成人世界的初中生，各自占据床的两端。我攥着包带计算夺门而出的路线，他盯着自己的球鞋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其实我准备了安全套。"陆嘉树突然说。
我抄起抱枕砸他："禽兽！"
"但看到你发抖的手指就改主意了。"他接住抱枕，眼神突然柔软，"我问你是不是害怕......"
而我条件反射地撒谎："老娘身经百战！"
结果他下一句话是："对不起，我装过头了。"
那个瞬间的陆嘉树像被戳破的气球，肩膀垮下来，额发垂在眼前。
"你当时像只炸毛的猫。"他的指尖穿过我发间，"我突然觉得......不能这样。"
那天我们最后叫了海底捞外卖，在情趣酒店的圆床上涮毛肚。
他讲他996的社畜生活，我说我的淘宝模特血泪史。镜子天花板映出两个越凑越近的影子，但什么也没发生。
"所以为什么是情趣酒店？"我至今想不通。
陆嘉树耳根发红："觉得这样比较......厉害。"
我们笑作一团。现在的陆嘉树能面不改色地录A**R亲吻音，而我可以对着百万粉丝讨论情趣睡衣。
但两年前那对菜鸟，在虚张声势的壳子下，藏着两颗怕受伤的心。
"知道什么时候心动吗？"陆嘉树突然问。
我摇头。
他用拇指轻轻抚摸着我的眉头："你说被淘宝商家压价时，明明语气上是‘是是是，好好好’但眼睛里明明闪着‘老娘就值这个价！’的光。"
原来在那个夏夜，他就已经注意到我眼睛里的野心。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苏芮姐发来消息：「你俩又上热搜了！#树苗CP情趣酒店往事#」配图是我们刚才直播的录屏片段。
评论区异常热闹：
[救命这是什么纯爱战神！]
[在情趣酒店涮火锅？不愧是你俩]
[所以防狼喷雾什么牌子？]
陆嘉树把我手机反扣在沙发上："下次直播......"
"穿真丝睡衣？"我眨眨眼。
他低头咬住我耳尖："麻烦林老师先取悦一下自己的男人。"
窗外蝉鸣突然喧嚣，像那个被我们浪费的情趣酒店的夏夜。
床头柜上，防狼喷雾早已过期，而我们的爱情，保质期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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