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知道的事,越来越多,想破脑袋也未必猜得出。
进了门,王富贵带上门,自顾自掏了掏包,带出一只纸袋,递给了向十二。
对方动作很快,向十二没来得及犹豫,就接住了袋子。接住的那一刹那,红薯的香味钻进了鼻孔。
“顺手买了点红薯,尝尝。”
向十二:“你去过洪崖洞了?”
红薯的包装,很熟悉,像是洪崖洞东哥开的那家。
王富贵点头,将去找瞎子的事隐去:“去了,去找你,动物园的事,你肯定跑不掉,它们迟早还会找上门来。想来问一问你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做。”
向十二:“我外婆走了。”
王富贵心头一惊:“走了?”
说完,他摇头,叹道:“福生无量天尊。”
向十二问:“是不是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它们也不会放过我?”
王富贵:“是。不然也不来找你。你都不是合作的合适人选。”
“有个问题想问。”
王富贵:“你说。”
“十三是不是碑王?”
这个问题,积攒在心头多时,一直没能确定。总得确定吧?总得防着吧?倘若是碑王,光是向家都不会放过她。
王富贵:“不然呢?”
果然是。碑王,只可能是向家堂口当日未召出来的那一位。时也命也。向十二惨然一笑,全然没有把十三“物归原主”的想法。十三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她半个家人了。
她张了张嘴,说道:“那我,可以像你这样吗?”
“什么?”
王富贵:“像我还是别了,我只能说,你生来就是出马的命,但很可惜,你不会。目前连收仙放仙都不会,碑王待在你身上,十成力都使不出来一分。”
“我该……怎么做?”
王富贵沉吟:“恐怕需要个契机了。这次动物园的事,你跟着我混吧,等混完之后,有些东西,估计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向十二犹豫:“真能把它们一网打尽吗?”
王富贵:“你当我吃白饭的?”
“那好。”躲躲不掉,不如直面那些妖怪,一是为外婆报仇,二是,金佛山里那些狐狸的眼神,一直烙印在她心上,根本忘不掉。不救不行。向十二一字一句,“需要我做什么?”
面对突然如此爽快的向十二,王富贵竟有些不知所措。他道:“给个联系方式,随时联系。其他的事,都在上面说。”
*
夜半三更。
大焚寺,往来人络绎不绝,沿途树上挂满了红线,红线一头系了无数心愿。一个小女孩揪着红绳,沉着脸,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叶叶,站在那里干嘛?还上不上去了?”
在她上面,有个大叔站在台阶上,正回头看着她,等的有些不耐烦。
“你……你先上去吧。”叶子闷闷不乐,“一柱香,一千块呢,哪儿来那么多钱……这儿的香火,也许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灵呢?”
“这是钱不钱的事?”
大叔走下来,拉着她往前面走:“这是我爱你你爱我的事。咱们生生世世,都是要在一起的,只要上柱香,许个愿。”
“许愿……”
叶子本能地往后退:“你太奇怪了,我不想上香,我要回去。”
逃离大叔的束缚,她一路往下跑,脚步声在身后穷追不舍。叶子满脸恐慌,心脏嘭嘭直跳,她回头:“你能不能不要跟着——”
一只双头巨蟒趁月色向下俯冲,直奔她而来。生平未见过这样的画面,叶子一脚踏空,从石阶上摔了下去。
身体未落地,就被一阵风夺了出去,巨蟒扑了个空,扭头去找小女孩。黑暗中,角落里,依稀有道人影站在那里。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正要冲过去,那道人影自黑暗中走出,是位少年,生得玉树临风,不食人间烟火。
巨蟒冲上去,“呲”了他一下。二月仰头,神情淡淡:“你在做什么?”
犹豫了下,巨蟒缩小身体,不过三两刻间,身体就恢复成了大叔的模样。他把另外一颗脑袋揉进脖子里,冷哼:“咸吃萝卜淡操心,关你什么事?”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脆响,屈辱感自巨蟒心头窜起,接着便听那少年道:“你别忘了,这片上香地,是谁管着的。”
脸上火辣的疼,巨蟒攥紧拳头,自知打不过,再待下去,只会自取其辱,调头就走。
目送他远去,二月回身,扫了一眼地上的人。沉默片刻,他抬起脚尖,踢了踢她的肩:“活着?”
对方没回答,但胳膊在抖。二月收回脚,说了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下山吧。”
可下一刻,脚就被抱住了。叶子抬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惨兮兮地望着他:“哥哥,我自己不敢下去,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二月拒绝的干脆利落:“不能。”
叶子一骨碌爬起来,紧张地扯住他的衣角:“那我……我跟着你,我害怕。”
“嗤”
对面传来了声笑意,只是轻轻的一声,如飞鸿踏雪般在心尖上擦过。接着,这少年谪仙般的容颜顷刻变成了只银色狐狸头。
狐狸呲牙,冷冷地说了句:“滚。”
手松开,寒意自脚底升起,再回神时,狐狸不见了。叶子站在那里,打了个寒噤,逃也似地奔下台阶,往寺庙外跑。
***
二月走回亭子,对面坐着个人,手里攥着只胡豆纸袋,嘴里“嘎嘣”作响。看他进来,她捻起一颗胡豆,嘴巴鼓鼓囊囊地发声:“那蛇莽子手脚不干净,怎么不杀了?”
“没必要。”
二月坐下去,笑吟吟地:“动物园,死了多少啊?真有意思,还有反过来问我要补缺的一天。”
绿袖脸色一沉,这个男人,嬉皮笑脸,一看就是喂不熟的狗,真不知道教主怎么想的,非要用他。
她丢开胡豆:“死多少你别管,三天之内,数得凑够。”
二月手撑着头:“自作自受。”
“废话少说。”绿袖拍拍袖子站起来,“走了。”
这破地儿,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将人目送走,二月揣起胡豆,丢进嘴里一颗,对着暗处的人说:“你说,机会送到面前,珍惜还是不珍惜?”
不等暗处的人回答,他呵呵一笑:“当然得珍惜,毕竟,等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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