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找她的麻烦,反倒会更把林满风往她那里推。她必须稳住,不触这个霉头。
这样想着,向婉仪沉了心,逢人一脸笑意。
路人看向婉仪这般,忍不住讨论:“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啊,往常听到那位来,都臭着张脸,现在……”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喜事。”
“什么喜事?”
“正月十五,元宵节,大小姐结婚。”
听这话的人高声惊呼:“真的假的?”
那人抿唇:“那还能有假?院里都传开了,光是婚纱、敬酒服,就备了好几套,另外还有,咱们大小姐喜欢花,北方冬天稀罕这个,光是空运,就花了不少。”
“都这么隆重了,那看来,这婚是结定了。”
“是啊,结定了。”
*
元宵节么,一眨眼就到的事,向家筹办婚礼,向来马虎不得,以至于时间紧迫,休假都没机会。
府里的人忙翻了天,到处张灯结彩,比过年更甚。
向十二养了两天,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人,刚好王富贵在,她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王富贵伏在案边,一只手攥着毛笔,在黄纸上画着什么,一边画,一边说:“结婚。”
“结婚?”
这么大阵仗。
向十二问了句:“谁结婚?”
王富贵摇头,拇指对准脖颈,作了个划脖颈的动作。意指谁已不言而喻。怕她想起不开心的事,他岔开话题:“这两天,院里打听了个遍,都没一个叫向昭昭的,向家先祖里更没有,甚至没有女人。”
“至于怎么回事,这就不清楚了。”
怎么可能?
向十二蹙眉。
之前她明明听说,向家先祖,有女性。
不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况且,梦里的某些场景,与梦外大差不差,基本能吻合。这些都足以证明,她绝对不只是在做梦。
世间绝对存在向昭昭这个人。
之前有,轮到她找时忽然没了,只可能有一个原因——有人故意隐瞒,怕她知道。
她蹙眉,说了句:“有猫腻。”
王富贵:“我看也像。”
向十二穿起衣服,匆匆下床:“今天晚上,可以出去吧?出去看看。”
王富贵沉吟:“晚上倒是有个冰雕节,出是能出,但安全没法儿保证。那些个东西,可一直都在身边盯着,等你出去……”
向十二十分清醒:“有十三在,他们暂时不会拿我怎么样。 ”
至少,他们现在想要碑王,倘若她出了什么意外,就算十三会出现,那也几十年后的事了。堂口缺不了碑王,只能找新的,新的又后继无人。
所以,她暂时安全。
王富贵点头:“行,一起。”
虽说暂时安全,但也不能确保万一,所以,出门时,向十二还是乔装打扮了一番。
查向昭昭,不一定非得从向家查起。就梦里的场景而言,她还有很多去处。
夜半三更,向十二戴着帽子,眼镜口罩一个没少,因为身材高挑,体型又偏瘦,乍一看,和男性无异,很难让人将她和之前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王富贵也戴了帽子,他看看向十二,又看了看自己,苦笑了声。还别说,俩人这样,乍一看,倒真像出来抢劫的。
一路上,向十二眼皮突突直跳。
她捂着心脏:“潜哥,我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不然我们回去吧?”
王富贵攥着一串手串,他捏着手串,笑着说:“放心,你出来,有人护着,他们不会让你有事的。只不过…咱们要查向昭昭,这些人跟着,的确是件棘手事——现在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王富贵:“想不想知道你体内的那股邪祟之气,到底是内力还是外力?”
“想。”
当然想,两者解决方案不同,找准问题,对症下药,才是重中之重。
王富贵盘手串的手抓起,他套上手串,说句:“那走。”
说完这句,王富贵叫了辆车,和师傅说:“去冰雕展。”
东北的冰雕展,通常能维持两个月左右,想几时去几时去,因着东北特殊的严寒天气,至于冰雕节,也几乎比寻常任何一个节日要长,通常能维持一个月之久。
这几天是冰雕节的末尾,因为节日将尽,去看冰雕展的人更多。
师傅呵了一口气,搓搓手,捂着发冷的方向盘:“两位好兴致,大晚上,这天儿还出来逛。”
“可不是?”
王富贵将手枕在脑后:“年轻人嘛,精力旺盛,就像哈士奇,不出来活动活动,浑身不自在。”
“哈…哈哈…”
“对了师傅,”王富贵忽然说了一嘴,“我们外地来的,头一次参加冰雕节,这展还不知道好不好看呢。待会儿要是看不惯,这冰天雪地的,想走又不好打车,不然您先在外面等我们半小时?我给您付三倍的钱,半小时等不到人,您开车走人。”
不用开车,就能挣到钱,也不是不行。
司机朝后面比了个“OK”的手势:“只要钱到位,玻璃都干碎。”
向十二抿唇,心头有些紧张。虽然不知道阿潜要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待会儿绝对有事要发生。
*
下了车,双脚落在地面上,不知是不是错觉,脚好像和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透心骨的凉。
太凉了。
对于一个南方人而言,这种程度的寒冷,实在超过了承受范围。向十二跺跺脚,忍着不适,抬头往前看。
冰雕展最前面,是一座“水门”,水是浪花堆积成的,浪花中间着不少尾鱼,取的应该是“鱼跃龙门”之意。
看着小鱼,向十二神情错愕。
来之前没想过,冰雕竟然这么好看。
穿过“龙门”,里面是海、是浪花、是明月、是青莲、水上人家水上城、再往前走,一搜搜捕鱼的船驰骋在浪花上。
冰雕细致到甚连捕鱼时的网丝都能雕刻的根根分明。
在巨型海浪之上,有玻璃栈道穿行其间,走在栈道往外看,仿佛真的置身在大海之中。
而栈道上,则站着不少来观展的。
实在太好看了,简直目不暇接。
“妈妈。”一个小孩伸手,点在了玻璃上,在玻璃的对面,有只冰雕鲤鱼,鲤鱼的嘴对着玻璃,与小孩的手对着。
小孩笑眯眯地:“好好看。想吃鱼。”
站在小孩旁边的女人摸了摸他的虎头帽,笑眯眯地说:“乖,看完冰雕妈妈就带你去。”
说着,那妈妈牵着小孩往栈道对面走了过去。
目送走人,向十二走到鲤鱼旁边,弯下腰来,好奇地看着那条鲤鱼。
这只鲤鱼张着嘴巴,很是好看。乍一看,确实像真的。
她伸手,轻轻地点在了玻璃上。
霎那间,那条鲤鱼眼睛冒起了黑气。
“嘭朗!”
“哗啦啦——”
鲤鱼冲破玻璃,直奔向十二而去。巨大的撞击力冲着向十二往后退,她撞破玻璃,倒飞了出去。
玻璃栈道在高空,人从上面飞出去,玻璃飞溅,向十二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她只看到,冰雕世界,好像活了过来。
而她,她正置身于海底,等待着一场溺亡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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