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沈逍站在便利店屋檐下躲雨。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三小时前发给陆栖的消息：
【拼图完成了，要来看吗？】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便利店的自动门开合，带出温暖的食物香气。沈逍转身进去，在货架间漫无目的地走动。经过冷藏柜时，她看见了陆栖。
陆栖站在酸奶柜前，手里拿着两瓶相同的蓝莓酸奶，站姿像被按了暂停键。雨水从她的发梢滴落，在校服肩头洇开深色的痕迹。
“你也没带伞？”沈逍走到她身边。
陆栖缓缓转头，眼神有瞬间的失焦，随即恢复清明：“来买明天的早餐。”
沈逍看向她手中的酸奶：“需要这么早准备？”
“习惯而已。”陆栖将一瓶酸奶递给她，“给你。”
结账时，沈逍注意到陆栖钱包夹层里露出一角照片——是那张“与林晚”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磨损，显然被反复摩挲过。
雨势渐小，她们并肩走在湿润的街道上。路灯把影子拉长又缩短，周而复始。
“林晚，”沈逍轻声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栖的脚步没有停顿：“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沈逍踢开脚边的石子，“想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让你这样的人念念不忘。”
“我这样的人？”陆栖终于停下脚步，“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她们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雨水从叶片间隙滴落，在彼此之间织成细密的珠帘。
“冷静，克制，从不出错。”沈逍说，“像个完美的标本。”
陆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那几乎算是一个笑容：“标本不会痛。”
这句话轻得像叹息，却比今晚的任何雨滴都沉重。
走到分岔路口，陆栖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完成的海浪拼图：“拼得很好。”
“你回去拿了？”沈逍惊讶。
“嗯。”陆栖将拼图塞进她手中，“别再提林晚了。”
“为什么？”
陆栖已经转身走向另一条路，声音飘散在夜风里：
“因为你和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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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栖回到家，反锁房门。
她打开那个加密文件夹，调出沈逍与林晚的对比分析图。相似度从最初的87%下降到79%，差异点正在不断增加。
她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是「个体独立性分析」。
【目标表现出强烈的自主意识，开始主动探索实验边界。今日提及林晚的频率：3次。情绪反应：轻微焦虑。】
写到这里，她停顿了很久，最终删掉了“轻微焦虑”。
取而代之的是：
【观测者出现认知混淆。需要重新校准参照系。】
她打开抽屉，取出一枚贝壳放入口中。这是林晚教给她的方法——当情绪波动时，用坚硬的物体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贝壳边缘划过舌尖，带来细微的痛感。
手机屏幕亮起，是沈逍发来的新消息：
【标本也会痛吗？】
陆栖盯着那句话，直到屏幕暗下去。
她走到窗边，看见街对面的沈逍还站在原处，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她仰起的脸。
这一次，陆栖没有拉上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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