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晨曦照进江清铭的房间。
“嗯，几点了？”江清铭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闹钟还没响，起床刷牙洗脸。穿的还是昨天特意选的蓝色连帽卫衣——林晓棠说海洋馆里光线暗，浅色衣服拍照好看。
刚下楼梯，张叔就迎了过来。
“清铭少爷，现在吃早餐吗？”
“谢谢张叔，我马上要出门了，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不用管我。”
“好的，需要送你吗？”张叔回道。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
八点二十分，江清铭刚下车就看见林晓棠坐在早餐店靠窗的位置挥手，扎着的丸子头显得俏皮可爱。
“清铭！这里！”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早餐，鲁景恒正趴在桌上打哈欠，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你居然没让家里司机送？”林晓棠看到她从出租车上下来有点惊讶。
“自己打车挺方便的。”
“这样啊，我以为你在郑家寄宿，不受待见。”
”林晓棠，你一天，在想啥呢？”江清铭失笑道。
“早啊。”鲁景恒揉着眼睛坐直。
江清铭拉开椅子坐下，林晓棠已经把一碗冒着热气的豆浆推到他面前。
“别理他，还没醒呢，我俩先点了一些，你看看想吃什么。”她说话间把菜单递给江清铭，“不过他们家蟹黄包和虾仁生煎包我重点推荐。”
“那好，来一笼蟹黄包，必须捧场。”
“老板，再一笼蟹黄包，清铭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了，够了，我早餐吃的少。”江清铭低头搅了搅豆浆，糖粒慢慢化开，甜味顺着热气飘进鼻腔。
林晓棠跟老板大声说着“多放辣”，看到鲁景恒趴在桌上，嘴角还带着没睡醒的迷糊。戳了戳他：“赶紧吃，别梦游了。”
江清铭咬了口灌汤包，蟹黄满满的。
“怎么样，好吃吧。”林晓棠问道。
两人异口同声，好吃～
“那可不，我推荐的，包好吃的。”
——
“走啦走啦！海洋馆的海豚表演十点开始，别迟到了！”
林晓棠吃完最后一个生煎包，拎起放在椅背上的背包往外走。二人连忙抓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打车，驶向市中心，林晓棠手里拿着手机翻海洋馆的游玩攻略，时不时跟两人分享：“你们看，这个海底隧道有五十米长，还有鳐鱼会从头顶游过去。对了，下午有海豹表演和企鹅喂食，我们一定要去看！”
江清铭靠在椅背上，听着林晓棠叽叽喳喳的声音，看着窗外慢慢掠过的街景，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晨比在家做题有意思多了。
海洋馆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林晓棠早就提前买好了票，直接带着两人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一股清凉的海水味扑面而来，大厅中央的巨大水族箱里，一群彩色的热带鱼在珊瑚丛中穿梭，引得不少人驻足拍照。
“先去海底隧道！”林晓棠快步走向楼梯，催促着两人。
走进海底隧道的瞬间，江清铭屏住了呼吸。头顶和两侧都是透明的玻璃，成群的银鲳鱼像一道银色的闪电游过，巨大的海龟慢悠悠地扇动着鳍，还有几条鳐鱼展开宽大的身体，贴着玻璃缓缓划过。
在隧道的地面上投下流动的光影，耳边是轻柔的背景音乐和水流声，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
“妈妈你看！那只海龟好大！”旁边的小孩指着不远处的海龟，兴奋地跳了跳。
江清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只海龟的壳上还带着几块深色的斑纹，正慢悠悠地绕着水族箱游动，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鲁景恒拿出手机，对着海龟拍了好几张照片，嘴里还念叨着：“小棠，你站着我给你拍照。”林晓棠很配合摆着pose。
江清铭看着两人互动，忍不住笑了笑，在一旁偷拍两人。
就这样走走停停，三人拍了很多照片。
从海底隧道出来，三人又去了企鹅馆。隔着玻璃，一群黑白相间的小企鹅正摇摇摆摆地在冰面上走动，偶尔跳进水里，像小炮弹一样穿梭。
有几只企鹅似乎不怕人，凑到玻璃前，歪着脑袋看着外面的游客，圆滚滚的样子引得林晓棠哈哈大笑：“它们也太可爱了吧！你看那只，好像在跟我打招呼！”
江清铭站在林晓棠身边，看着她趴在玻璃上，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弯起的弧度比平时明显多了。
看着身边的人笑，自己也会跟着开心的感觉，忍不住想到之前自己开心的时候，小暮哥哥也会跟着笑，是这种感觉。可是，还没和小暮哥哥来过海洋馆，还有很多很多事没和小暮哥哥一起做。
“走！我们去看海豹表演！”林晓棠的打断了江清铭的思绪。
林晓棠三人在观众席第一排坐下。聚光灯“唰”地落在池中央，两只银灰色的海豹从水下钻出来。
吹响哨子的瞬间，它们同时跃出水面，彩球在半空划出浅红的弧线，又稳稳落回鼻尖，溅起的水花落在前排观众的手背上，惊起一片掌声。
“接下来，我们需要一位勇敢的观众来配合！”，林晓棠还在盯着海豹湿漉漉的尖叫，旁边的鲁景恒拉着她的手举了起来：“小棠，你上！”
“那就请这个位可爱的小女孩和小白互动。”跟着驯兽师走到池边，名叫“小白”的海豹晃悠圆滚滚的身体着凑过来，突然用鳍状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在打招呼。
“小白已经和你打招了，你可以给它下达指令。”驯兽师道。
林晓棠兴奋极了“小白，转圈，拍手”，指令一一完成，“nice，好宝宝。”
连忙把手里的小鱼递过去，小白立刻叼住，晃了晃圆滚滚的身体，林晓棠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
鲁景恒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压不住胸口突然涌上来的暖意。他看着林晓棠又揉了揉海豹的头顶，看着她笑的时候嘴角浅浅的梨涡，忽然觉得场馆里微凉的空气都变得甜软起来。直到林晓棠过来才回神。
“快到三点了，我们去吃什么！”鲁景恒看了看手机，肚子饿得咕咕叫。
林晓棠点点头，拿出手机翻了翻：“我之前查过，海洋馆附近有一家西餐厅，评价还不错，我们去试试？”
三人走出海洋馆，因为是国庆期间，有海洋馆专属玩偶赠送，三人各自拿了两个。江清铭拿了企鹅和海豹，想着把企鹅给哥哥。
与此同时，郑佑文刚吃完午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点疑惑今天一天没看到江清铭，不会还是在懒觉。
“张叔，”郑佑文放下平板电脑，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今天，江清铭怎么还没下来。”
张叔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回答：“回少爷，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清铭少爷就出门了。”
“出去玩？”郑佑文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
“不清楚，清铭少爷没说，只是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张叔回忆着说。
郑佑文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没想到啊，我们的‘书呆子’居然也会出门。”
他拿起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可心里却一直在想——江清铭是不是回家了？最好别回来。他放下平板电脑，站起身回房间。
郑佑文回到房间，关上门，走到窗边。窗外的阳光正好，楼下的花园里，几个园丁正在修剪草坪。
他想起江清铭刚被接到家里来的时候，总是怯生生的，不敢跟人说话，每天就躲在房间里看书，一副可怜样。
他讨厌江清铭。他觉得江清铭是故意的，故意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让自己放松警惕。
“江清铭……”郑佑文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
傍晚的时候，鲁景恒的车停在张清铭家门口。
“我到家了，先走了，谢谢景恒。”
“小事。”
“清铭，拜拜。”林晓棠挥着手。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江清铭看着他俩的车离去才转身回家。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清铭刚走进客厅，就看到郑佑文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他身上。
“哟，我们的‘好学生’回来了？”郑佑文放下咖啡，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江清铭面前，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玩偶上，“这是什么？”
江清铭捏着玩偶的手紧了紧，向前一步，“哥，你喜欢吗，送给你”。
“谁稀罕这玩意？都多大的人了。”郑佑文语气里带着一丝恶意，“不会是女生送的吧？我可不敢要。”
“怎么？被我说中了？”郑佑文轻笑一声，“这个玩偶还挺可爱的，看来我们清铭还挺受欢迎的嘛。”
“不是的，”江清铭声音有些气愤，“我以为，哥会喜欢。”
江清铭抬起头，看着郑佑文眼底的嘲讽，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知道郑佑文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话来调侃他，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攥着玩偶，默默地站在原地。
郑佑文看着江清铭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哟，喜欢就送我？行了行了，别糟蹋别人心意。”
江清铭没有再说话，绕过郑佑文，快步走上楼梯。回到房间，他把企鹅和海豹玩偶放在书桌上，看着玩偶圆滚滚的样子，刚才被郑佑文调侃的委屈慢慢消散了些。
这只企鹅很像哥哥，尤其是同样的蓝眼睛。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还以为哥哥会喜欢。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今天的风很轻，带着秋天的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
江清铭想起林晓棠和鲁景恒说“下次我们去游乐园玩”，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也许，像这样跟朋友一起出去玩，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楼下的客厅里，郑佑文看着江清铭房间的灯光亮起来，端起桌上的咖啡，一口喝了下去。
“真是个傻子。”郑佑文低声骂了一句，可眼底的嘲讽却慢慢淡了下去，只剩下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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