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林陈迅指着纪长凌下半身,眼睛瞪得溜圆,随即眯成一条缝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哪来的裤子我笑活了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纪长凌头上依旧顶着草帽,被汗水浸透的校服被换成圆领白t,绳子打着卷松松垮垮搭在肩两侧贴合人体弧度。
他一路走来,不合身又土里土气的大花裤惹得不少人回头观望,本就愠怒,现在被林陈迅这么一嘲笑,又引得周围人驻足观望,怒火攻心扔下手中的篮子冲上去就要打人。
钟扬华早就闪现到傅知伦身边,欣赏纪长凌的拳头落到林陈迅身上。
“阿华你不仗义……”林陈迅朝着他的阿华怒吼一声,躲到尤言身后跟纪长凌玩老鹰抓小鸡,”小言言你拦一下啊!不是小凌凌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别打脸!”
小言言是这群人当中最高的,一米九的身高如一堵肉墙横在两人中间。他站着没动,双手抬起作投降状。纪长凌为了不误伤他伸着胳膊极其费力,随后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放弃。
傅知伦还有存货,扔了条同款不同色到林陈迅头上。
林陈迅刚刚为了抓鱼脚一滑跌进池子,下半身没一块干净,他本来还苦恼找谁借条裤子,现下有人亲自呈上来,却百般不愿。
“你不是要找裤子吗,这不是来了?”尤语在扶着他弟的肩膀笑弯腰,“你俩一块穿,凑一对儿。”
“……”林陈迅咽了咽口水,正在打心理战。傅知伦这会走过来把裤子从他手上拿走,说跟他换。
林陈迅乐着跟在傅知伦身后去换衣间,嘴上一个劲儿地夸我们家FJ对我最好了云云。
最后纪长凌辉露营区时,又被林绪瑶笑了一遍。不过这回有傅知伦陪他一起穿,他心里宽慰不少。
“这俩真跟度假似的。”陈□□调侃道。
露营区靠山朝湖,天色渐暗,地上支起一顶顶大帐篷。湖岸挂着彩灯,五颜六色印在水面形成点点星光陪衬明月,将星夜一比一复制还原。
纪长凌跟傅知伦都没穿校服,两人坐在湖边的木桩子上,拿着不知道哪捡的棍子戳地上的树叶。
“咱来比比谁串得多!”纪长凌重新捡了几根棍子,对身后围着烤炉的林绪瑶和陈□□喊了一声。
“好啊。”
“等我找几根棍子先!”
四人背过身,纪长凌口中倒数三二一,数完立刻起身开始在地上戳戳戳。林陈迅在旁边计数。
“倒计时五分钟!”林陈迅在后面大喊一声。
木棍口径太粗,小叶子一戳就烂。纪长凌只能睁大眼睛满地找合适的,再轻轻戳上去。
手里像拿着一把烤串儿,纪长凌边笑边找。
最后他拿了一手串烤叶子回帐篷外,其他人差不多一个情况,林陈迅负责清点。纪长凌等的无聊,自己到湖边溜达去了。
沿湖路湿,纪长凌低头在离岸一两米的位置上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别班帐篷附近。
“纪长凌。”
听到前面熟悉的声音,纪长凌脚步一顿,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就走。
啧,忘了这个人在重点班,他也在这里。
“纪长凌!”何冕跑上来,拽住他的胳膊。
“你有病吧!”旁边那么大一条湖,纪长凌不敢像以前那样用力甩开,以免弄出事故。
附近的帐篷堆多,挡住了这里一切。附近巡逻的人还没走过来,纪长凌也不管自己被拽着,抬腿往人多的地方走。
何冕使了全力,纪长凌走了两步就跟桩一样定在原地。他气急败坏地揪何冕胳膊上的肉,何冕吃痛,五官扭紧,依旧抓着他死死不放。
这群打羽毛球的臂力都这么大吗!
“你能不能静下心听我说完。”
“不能!你听不懂吗?我每次都说了不想见到你,你松手啊!滚!”
“不报化学是因为怕跟我一个班吗?”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关你屁事。”
“纪长凌,到现在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你的心意?你的心意就是向别人造我们家谣,让所有人离我远远的好让我尝尝你经历过的孤独的滋味,你的心意我可太知道了!”
纪长凌眼底充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喜欢把自己经历过的苦难往别人身上带,为什么要让别人经历他经历过的东西。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想,我只想让你了解我……”
何冕气焰没刚才旺,手上力度似乎也变小,纪长凌趁机把他朝湖反方向推。他低估了这人的力气,何冕依旧抓着他,陷进皮肤的指甲划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何冕你有——”纪长凌眉头蓦地一紧,重心不稳向后踩去。刚才挣扎之中他没注意到这里有个凹陷,踏进去立刻崴了脚,朝身后那片湖倒去!
咕噜咕噜咕噜。
“卧槽冕哥掉水里了!”
“纪长凌!”
“你们俩在那——喂快去把人捞起来!”
幸好湖堤建得宽,纪长凌只是倒在岸边,半个身子埋进水里。何冕比他惨的多,受力太大整个人跌进水里去了,还呛了几口水,狼狈至极。
他没心情幸灾乐祸,来人是尤家兄弟俩,一把把他捞起来拖回自己班围着炉子烤火。
“妈的我过去给他一拳。”林绪瑶忽地站了起来,被陈□□眼疾手快拉住。
“我也去。”
“别,”陈□□把两人按回凳子,“长凌更重要。”
纪长凌身上的大花裤已经穿不了了。不得已换上原先的泥巴裤。他把手伸直,搭在盖着毛巾的腿上,傅知伦在给他抹药。
“我听到九班那群人在找何冕,心里莫名感觉不对,跟着他们过去就发现你已经坐在水里边了。”尤言说。
“谢谢。“纪长凌抿唇道。
“这有啥,那小子真跟有病似的,之前缠他们班女生也这样。”
“缠他们班女生?”纪长凌没想到这人现在已经烂成这样了。
他其实想问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但看现在这气氛好像不太适合问。
“对啊,他还——“
“纪长凌呢?!人没事吧?!有人跟我说纪长凌掉湖里了还流了血??”刘绮芳慌慌忙忙赶来,胸口剧烈起伏,盯着纪长凌一圈人,见没出什么大事稍稍放下心。
“怎么回事啊?这小白胳膊留了疤可要不得。”
刘绮芳脸上画成的柳眉紧皱,在纪长凌身旁坐下,拿走傅知伦手里的药亲自上手。
“谢谢老师。刚刚我们捡树枝呢,那会划的,呐老师你看,”纪长凌乖巧地道,另一只胳膊指着地上那堆木棍,上面还稀稀疏疏挂着叶子,“捡太认真了一不留神掉湖里了。”
他偷偷看刘绮芳,语气越来越弱。平时凶猛的班主任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从“我真的要气死了吓死了你怎么这么蠢你不是很聪明吗”到“不忍心骂你看你伤挺严重的”,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刘绮芳上药力气很轻,轻到纪长凌觉得有点痒:“我儿子也这么皮,经常给他擦药。疼不疼?”
“有点儿痒。”纪长凌感觉身体里有只小爪子在不停地挠来挠去,挠得他心里发痒。
刘绮芳不是空手而来,她随身携带的背包里装了一条从别人那借来的校服裤。纪长凌谢过她便去了洗浴室洗澡,再回到帐篷后,看见傅知伦一言不发地坐在里面。
“你不出去跟他们吃宵夜去?”纪长凌擦着头发坐到傅知伦身边。
“你手还疼不疼?”傅知伦不答反问。
一间帐篷能容纳六个人,刘绮芳让他们按宿舍分好。营地除了准备帐篷,还提供整套床上用品。傅知伦刚刚就在铺床。
“还好,被我家里那只抓习惯了,”纪长凌随口道,惊喜地发现,“唉你把我床也铺了,谢谢啊。”
“你第二次受伤了。”傅知伦突然说,双眼定定地盯着纪长凌。
“啊?”纪长凌不以为意,“小伤没什么。”
他去看傅知伦,帐篷里没有灯,昏暗不清,全靠外面的亮光才能勉强维持视线。从他的视角看傅知伦五官是模糊发黑的,心下一震。
他的脸依旧棱角分明,平常看着平和,仔细观摩就会发现他的眉眼变得更锋利,五官线条更清晰,更帅气,半年前少年青涩懵懂的味道已然渐淡。
黑眸后那片汪洋愈发深邃,他觉得现在的傅知伦跟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有些不一样了。此刻的傅知伦像刚被惹毛在极力克制,可他又看不见那团怒火,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
“……你生气了吗?”纪长凌轻声问。
“没有。”傅知伦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是累了吧,”纪长凌松了口气,“今天走了那么多步,我们还挖了红薯,你要不要先睡觉?”
傅知伦没说话,纪长凌好像看到他额角抽了抽。
“你睡吧,我去外面让他们小声点。”
纪长凌说着就起身往帐篷外走。
“纪长凌。”傅知伦突然出声,拉住他的手腕。
“嗯?”纪长凌转过头。
傅知伦抬头,在光照耀下脸变得清晰,眉间又变得柔和,薄唇微抿,眼尾下撇,纪长凌突然觉得从上往下看傅知伦和招福有点像。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话都说不出来?”纪长凌回抓他的手,蹲到他面前去探他的额头,“也不烫啊。”
两人挨得极近,傅知伦吸了一口气,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你就是累了吧,我去把你水壶拿进来,”纪长凌心说自己真的太贴心太会照顾人了,有他这样的兄弟你就偷着乐吧,“等着啊。”
傅知伦:“……”
尤言在烤炉前担任大厨的活儿,纪长凌拿完水壶凑过去看,上边的肉串滋滋冒着烟。
“我拿两串行不。”纪长凌抬头问他。
尤言给了他一把,顺手拿了两个他们下午挖的红薯。
“哎谢谢谢谢,”纪长凌把水壶夹在胳肢窝底下腾出手去接,“嘶有点烫。”
“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问?”尤言突然说。
“啊,”纪长凌眨眨眼睛,心想有这么明显吗,”是有来着。”
”其实我和我哥根本不认识何冕,那天在是因为他们中间有人过生日,被朋友喊过去的。”
“噢,”纪长凌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一个宿舍的,有误会解开最好。”尤言微笑说。
“也是,谢啦。”纪长凌朝他一笑,钻进帐篷去了。
“言你烤好了没?”尤语在跟一群人打牌,百忙之中转过头朝着帐篷喊了一声。
“来了!”
“小言言我要吃鸡翅,你帮我拿一个!”林陈迅大声喊了一句,朝尤言抛了个飞吻,眼睛却依旧盯着牌。
“滚,别使唤我弟。”尤语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这么护短,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嘛。”林陈迅甩出一列牌到桌上,“飞机!”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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