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贵女们神色复杂,一个才入京认父的孤女,本事倒不小,瞬间成为她们谴责的对象。
楚千婳无奈地摇摇头,怪只怪她心太急,忘记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能替她扳倒邝府的人,哪一个不是贵女的心中人,眼前景,惹她们不高兴,以后有她的苦头吃。
爱慕沈策的贵女不在少数,此刻,看她的眼神中带有一丝嫌弃,偷偷拽沈茹远离邝卿卿,劝她,别被她的柔弱表象骗了。
沈茹甩开她的手,替她仗义执言,“卿卿是我好友,容不得你们攀咬。”把她护在身后。
“攀咬”二字,彻底激怒刚才说话的人,她愤而站起身,“我们胡说,难道邝卿卿身上的衣裙还能作假!”
邝卿卿一脸茫然,“我的衣裙?”
看她装疯卖傻的模样,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你的衣服花了多少银两?”质问道。
邝卿卿脱口而出:“一百两。”是她下血本买的衣裙,绝没有经过他人之手,是哪里出了问题,惹她发火。
一百两?小姐们嗤笑一声,她们不缺吃穿,养出几分识人断物的眼力,按说,普通衣裙一百两足够,但它出自珍宝阁之手,一百两怎么可能买得下来,至少翻三倍。
沈茹支支吾吾地说,“卿卿,一百两买不到这套衣裙。”她经常陪表姐们逛街,对京都物价有所了解。
楚千婳暗中观察她的神情,她没有说谎,问题的关键在侯府小公子身上。
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说她笨,她却能理清京都的利害关系,说她聪明,却犯这种低级错误。
小姐接着说,“前些日子我去珍宝阁买衣服,恰巧看上这身衣服,赵老板说被侯府小公子买下,没想到穿在你身上。”这句话不言而喻,怀疑他们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方才以为姑娘间的小打小闹,不甚在意,现下,心思全都活络起来,男宾看着涨红脸的秦子穆,摇了摇头,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秦子楚冷下脸来问:“怎么回事?”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秦子穆慌乱起来,“爱驹生病,是她出手相救,但她不肯要诊金,我心里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她,路过珍宝阁的时候见她手中拮据,于是暗中帮了她,我不知道会闹成这样。”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不如换成银票塞给她。
沈策的目光却落在楚千婳身上,事因她而起,她却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热闹。
秦雪薇站出来替兄长说话,“你莫不是受人挑唆,故意找茬,我兄长和她没什么关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楚千婳,只有她处处和自己作对,今日仗着和殿下亲昵,扳回一城。
虽然她看不上楚千婳的富商气派,但更看不起上不了台面的邝卿卿,若不是看在她救下圣上宠妃的份上,寿宴只可能给邝青黛母女下帖子。
秦子穆认为妹妹说的有理,一定是楚千婳暗中使绊子,见不得秦府好。
楚千婳懒洋洋地笑笑,“何人挑唆,一问赵老板便知,什么衣裙,我府里多的是。”证明她不知道什么裙子,更不知道背后的复杂关系。
其他人点点头,楚千婳的衣服多如牛毛,犯不着为一件衣裙故意为难邝卿卿。
小姐仗着有楚千婳撑腰,底气十足,“既知道买不起,却偏要买,是因为殿下今日穿的也是雪青色锦袍吗?”
秦雪薇怔了怔,没想到其中关窍,一心只想把楚千婳比下去,却忘了打听殿下穿的锦袍。
这么一说,她们纷纷记起来,殿下初入府时,确实穿的是雪青色锦袍。
秦雪薇抬眸望去,沈茹执意相护的模样深深刺痛她的眼睛,京中皆知,沈策最在意她的妹妹,将她视若珍宝,有她保驾护航,接触殿下,易如反掌。
邝卿卿站在原地,百口莫辩,“我只是不想给邝府丢脸,花钱买下衣裙,我不知道是小公子的东西,更不敢攀附殿下。”急得快要哭出来。
秦子穆看她孤立无援的模样,心中不忍,开口认下,“对,是我特地给她买的衣裙,邝府家大业大,为何不为她准备赴宴穿的衣裙,难道外界传邝府苛待嫡女,都是真的!”
“嫡女”二字是邝青黛的逆鳞,她怒拍桌子站起来,“我邝府的衣裙自是没有小公子买的好,我邝府如何,轮不到你多嘴多舌。”
两人隔空对视,硝烟弥漫。
事态愈演愈烈,老夫人不能坐视不管,淡淡地瞥了一眼,“邝夫人,这就是邝府的好家教。”试图以势压人。
邝夫人羞愧难当,忙不迭地站起来,走到她们中间,“闭嘴,还嫌事闹得不够大吗?”实则握住邝青黛的手腕,对她摇摇头。
他们今日承认邝卿卿是嫡女,母亲还要一退再退,为维护邝府脸面斥责于她,心中委屈,抱住楚千婳的胳膊流泪,“千婳。”
楚千婳抱着她,轻轻拍一拍,“别哭。”
秦子穆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都是她撺掇的,口不择言,“看到秦府出丑,你满意了吗?”
楚千婳松开邝青黛,由邝夫人安慰她,站起身来,笑了笑,“出丑?是我指使你送邝卿卿衣裙?还是我拦着她与沈茹交好?莫不是惹小公子心上人不快,便要把所有罪都推到我身上。”
秦子穆甩开秦子楚的手,气急败坏地说,“众人皆知,你爱慕五殿下,因他在宫宴上多瞧了两眼邝小姐,你怀恨在心,实属正常。”
“殿下,你看了吗?”楚千婳不紧不慢道,原来那一晚,大家都是耳聪目明之人。
众人噤若寒蝉,周齐轩面色微冷,几乎捏碎手中的茶杯。
老夫人站出来打圆场,“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大家继续,继续。”笑着招呼大家坐下来用膳。
秦子楚强拽着秦子穆坐下,“你疯了,你胡乱攀扯殿下做什么?”示意殿下的脸色阴沉,眼神像要活剐他一般。
渐有宾客坐下,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楚千婳偏不如愿,“烦请邝卿卿说清楚,今日,是我有意刁难你吗?”
所有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像针扎一样难受,她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沈茹见状,正义心爆棚,替她撑腰到底,她讥笑一声,“楚千婳,你不就是想替邝青黛出口恶气吗?”
“恶气,出什么恶气?”楚千婳明知故问。
沈茹当着大家的面,扯开邝府的遮羞布,把两人的恩怨仔仔细细讲来,说完后,还自信满满地说,“是与不是?”
邝夫人身形不稳,跌落在板凳上,她好歹是夏府千金,怎可被一个小辈奚落,邝青黛哭得更大声,夏辰跑过去,不停安抚她们,“姑母,青黛,你们别怕,祖父和父亲定会为你撑腰。”
周齐轩见状,拂开茶杯,冷冷地说,“这就是沈府的规矩。”
沈策立马站起身,躬身道歉,“殿下,是臣教妹无方,回府后,定会责罚。”
沈茹顿感不妙,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说邝府的丑事,可眼下覆水难收,轮到她束手无策,不禁当起缩头乌龟,缩着脖子不敢看沈策。
楚千婳一字一句道:“沈小姐口中所说,邝夫人乃是邝侍郎明媒正娶的夫人,两家婚事,上达天听,当众否认青黛身份,是不把夏府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
沈茹脸色惨白,“我……我没有……”
“青黛早出生两月,论长幼有序,论身份地位,邝夫人是正室夫人,青黛自是邝府大小姐,我谅你护她之心,但容不得你践踏我的好友。”字字铿将有力,震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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