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内,本还能听见那几个郎君们的叫骂声。
却在蔡郎君倒在血泊之时,所有人都被周崇君的气势所摄,刹那间就安静下来。
周崇君静静看了下鱼幼熙,片刻後,他擡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有受伤么?”
说完这话,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蹭了下鱼幼熙柔软的面颊。
变故来得太快,少女的那双眼睛流露出一径的惊悚恐惧。
周崇君侧眸望着鱼幼熙这两日,被折腾坏了的小脸。
本来白净柔软本像个白面馒头似的,今日却是蔫蔫的、毫无活力的。
虽然面上并未有伤痕,但一双小手却是布满了血泡。
怪可怜的。
像脏兮兮的小猫崽子一样,落水了被救上来后,又只能呜呜咽咽地低哭。
也许是见到他最残忍蛮横的一面,少女不觉瑟缩,都没注意到自己忐忑不安地,想逃开他的怀抱。
周崇君了然地自嘲一笑,放开了她。
敛了下了些许温柔的神色,周崇君拍了拍鱼幼熙的肩头。
衣袂翩然,周崇君面朝众人低声呵斥道:
“在场一干人等,全部送进寺中待审!其罪犯家中亲眷等闲杂人等,一概不得擅入!”
胡家祥瑟缩在地上,喃喃自语:“杀人了……杀人了……不、这是要去蹲大狱的……”
便在此时,一旁的狗蛋哥粗声粗气地高喝:“大公子莫怕!咱们后头可是世子和夫人!这算是什么国事!?不过是咱们周府的家事罢了!大伙通通都散了,这是咱们永宁侯府的府中事务!”
胡家祥这才回过神来。
没错!他怎么可能,连区区庶子都对付不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只要把今日之事,归纳成家事便可。
胡家祥像是自心底生出了莫名的勇气。
他猛喝一声:“对!我这就把我家惹是生非的二表弟,给、给绑回家中!让姑父亲自审问!”
锋利如刀的敌意纷纷对向周崇君,胡家祥大吼:“你做为朝廷命官!竟敢以职位之权擅杀人!臣奸弄权,蔽明天听!我要去状告你!圣人在上,御下绝容不下你这等,残、残害忠良的奸宦!”
他开始益发激动,怪叫一声。
“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鱼幼熙给气笑了,暴跳如雷。
这些人都是什么脑回路!?脑子被狗啃了!?
见着鱼幼熙肝火旺盛的姿态,周崇君单手轻按她的肩膀。
男人声音清朗如风,淡然以对:“无需与他们多费唇舌。”
“刺杀朝廷命官,是众人都有目共睹之事,而胡大公子你的罪———”
青年突然止住话头,浅浅淡笑:“本朝鞫谳详刑之严,想来胡表兄也是知道的。大理寺雷霆手段的招狱,颇具名气,想必会给胡家表哥您人生一个全新的体验。”
“在场诸君,要命的,便麻利些与差役同走一道。”
场面僵绷不下,周崇君不疾不缓地举着自己的陌刀,“否则诸位,都知道我周某办案向来不留情面。”
“谁要是今日再拒从官府,你们这几颗脑袋也不值几些钱。”
“周某向来善心,自是可以一齐送你们一道去阎罗王那头报道。时候既早,现在去死的话,还能赶上蔡家郎君尚未投胎,你们黄泉路上还能继续做对好兄弟。”
言罢,周崇君冷眼而观,又恢复成一副散漫模样。
显然,眼前骚动的两人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丝毫不能伤到他分毫。
鱼幼熙见势机敏,赶忙插嘴,语气肃然而威。
“没错,谁要是再抵抗,蔡家郎君就是前例!咱家郎君,可是不怕杀人的!”
全场鸦雀无声,以胡家祥为首的众人都不敢再做抵抗。
因为他们知道,周崇君是真的做得出来。
两年前,河东奚氏一族通敌案,便是由周崇君所办,他屠尽奚氏灭门,手段狠辣早已传遍。
人宰牛羊,宰鸡犬,亦曰劫数乎哉。(注1)这等权贵子弟,早已习惯了高立阶上而宰鸡屠犬。
在他们的概念里,贱民死不足惜;而今日碰上煞星,鱼游釜中,任人宰割,一朝反成粘板上的鱼肉,自是不能接受。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长安及京郊外的西营将领、左卫禁军纷纷赶到。
此案涉及数位官家子弟,周崇君昨日之前,便以七皇子的九龙令牌早早地递向了其余协力,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京中各押司今晚灯火通明,打算连日审问相关诸事。
胡家祥怒得心神破碎。
被带走前,面色顦悴的胡家祥,看向周崇君的目光带着几分畏惧与恨意。
眼神似乎是能将这个可恨的婢生子,剜出个三刀六洞。
“鲁钝蠢材,卑鄙猥恶,福薄眼蔽。周崇君,你有今日,皆赖七皇子殿下隆恩之重,你等着,来日必有你受罪之时,我身后的那位,可不会放任你弄死我,届时等老子出来,你定会死得很惨!遭万民唾骂于世!”
呆看了半晌,鱼幼熙听到这些话,头脑方有了些清明。
她半是愤怒、半是戏谑地呸了一声:“我家郎君忠君之心天日可表,大公子先保佑自己,能全须全尾地出来罢!”
胡家祥被气得面色发红,在一堆污言秽语之中,被衙役给带走了。
鱼幼熙发作方完,这才注意到周崇君受伤的手臂还鲜血淋漓。
伤口虽未击中要害,却是深可见骨。
二话不说,鱼幼熙撕下了一旁的布料替他包扎。
两人一言一语的一问一答,天色也不觉已亮。
原来这一晚已过去。
周崇君垂下眼帘,他还有要事,实在是抽不开身安置她。
鱼幼熙若是独自回府,保不齐那些魑魅魍魉要怎么吃了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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