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确定对方说她叫林攀第？”
林竹乐反问了一句。
“林攀第是谁啊？”
林竹乐猛地回头，蒲阳站在她的身后表情无辜地看着她，手里面还拿着一把乐高圣剑。这个地方正好在积木储存室和成品展示室中间，蒲阳最近迷上了搭建这种拼接积木，出现在这里倒是不违和。
蒲阳也没有故意偷听的意思，只是路过的时候刚好听道：“怎么了？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倒不是说不想说。”林竹乐为难道：“是我姐姐。”
“你姐？你们家起名字还挺……”
林竹乐连忙解释道：“不，是攀登的攀，状元及第的第。”
蒲阳一口气吊上来硬是憋了回去：“……文艺的。”
不过林竹乐居然还有兄弟姐妹这事蒲阳倒是第一次知道，毕竟王秘书给她的背景调查蒲阳是一点也没看。
林竹乐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姐姐居然还会拨通这个电话，她打算之后打个电话问问看，却听蒲阳道：“既然是你姐姐找你，那我们就去一趟呗。”
“不，这不好吧。”林竹乐连忙阻止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事情不应该搞特殊化的。”
蒲阳倒是并不在意地挥挥手，手里的乐高圣剑被抛起来，橘黄色的塑料在空中上下跳跃，拥有了定格动画里才有的惹人喜欢的模样：“小何。”
“在。”
“这两天还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吗？”
何风鸣看向自己手中的电子笔记本，手指慢条斯理地划过：“暂时并没有收到什么处理不了的求助电话。”
“你看吧！”蒲阳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就算开通了这个求助热线，大部分时间她依旧是在家里当咸鱼。
这也是世联会妥协的理由之一，他们收到的大部分的电话都会转给相关部门，让人们觉得自己的执法部门还是可信的，甚至还会因为经过了蒲阳让求助者觉得更加可靠，只有小部分才会转到她这里。
这里比起一个执法部，其实更像是一个监督部门。
你们那里业绩怎么这么差，都告到上级部门来了，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相当于断头台立凡尔赛，张辽小卡盖孙权。
蒲阳那乐高圣剑上上下下抛得林竹乐有点眼晕：“在岛上的日子无所事事总感觉我是在浪费税金。正好你姐姐有事要帮忙，我也能活动活动，一举两得。”
林竹乐想她也不算是税金养的，但她现在已经习惯性地不去反驳蒲阳的话：“那，我先联系一下我姐姐？”
她与她姐姐的关系一直都挺好，不然到这里工作之后也不会通知林攀第。
在拨出号码之前，林竹乐深深叹息，带着一口气就能将她所有的压力，担忧与游移不定给吹散的幼稚。
她躲出去打电话，走廊里面便只剩下了何风鸣与蒲阳两个人，蒲阳停止自己抛接的动作，橘色的乐高圣剑没有任何与同类相比脱颖而出的地方，却牢牢地吸引了蒲阳的目光。
何风鸣接收到这个信号，微微躬身：“顾问，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回去工作了。”
蒲阳其实也不想的，只是她不擅长与不熟悉的异性说话，岛上虽然百草齐放，但是对她来说大部分都是放在那里观赏用的，乍然两个人独处对方还没剧本，事态就会变得尴尬。
听到何风鸣这么说，她立刻如蒙大赦，甚至连手都跟着一起挥：“好，工作加油。”
这个宅子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呢？何风鸣从来没有计算过总数，宅子里面的人来来去去，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能够让蒲阳记在心里。他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在什么地方，需要的只是一个展示的机会。
就像是现在。
不用着急。他一步步地向着主宅外面走去，楼梯上铺着的红毯软绵绵地蹭着他的脚底。
在三天之前，他还从来没有踏足过三楼。
他绕过转角，路过立在两侧楼梯中央的墙壁，墙壁上挂着静心打造的黄铜飞鹰雕像，张开的翅膀被打磨的光滑而尖锐，他看到自己的脸倒映在上面，笑容被那只张牙舞爪的飞禽衬托得温和无害。
在三天之前，顾问甚至都不记得他的名字。
他总是会抓住机会的。何风鸣想。
王秘书从办公室里面出来就看见何风鸣站在那里对着一个浮雕傻乐，王秘书抱着胳膊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果然不能太相信林竹乐的能力。
而就在何风鸣对着雕像演完了一整出宫斗大戏之后，林竹乐也打完了电话。
林攀第虽然跟她说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又说没什么着急的，就连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稳。
可林竹乐就知道，她姐肯定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因为林攀第从来都不会死马当活马医，她的人生哲学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她回来发现蒲阳还在那里等着她，正在那里玩手机游戏，听到她回来就熄了手机：“怎么样？”
“我姐说她的一个好朋友，几天前突然跟她断了联系，”
“联系警察了吗？”
林竹乐点头：“联系了，不过她朋友是出国旅游，当地好像治安也挺不好的，她就比较担心。”
这个想法蒲阳也很理解，除了昭国之外不少国家都秩序混乱，她跟系统确认：“这样寻人算你的业绩吗？”
“宿主，你这样的说法未免让人误会，做好事是英雄发自内心所作的善举，怎么能够用业绩这么世俗的词来玷污它呢？”系统提出抗议。
蒲阳面无表情：“我就玷污它了你能怎么样，下次出来给自己标注一个（已黑化）吗？”
系统：“……”
就在蒲阳跟系统聊天的时候，王秘书也终于完成了对于林竹乐工资表的备注，从容地走上楼来。
“局长你今天来的好晚啊。”林竹乐话里带刺。
王秘书四两拨千斤：“比不上林助理这么清闲。”
“毕竟我只要跟着顾问就好，只是感觉今天几乎都没有见过局长，该不会是有什么比顾问更重要的事情吧。”
“有，我给你安排了一份新工作。蒲顾问喜欢喝茶，所以建议你每天跳三次外面喷泉，这样可以为岛上剩下一笔费用。”
本来还在跟系统聊天的蒲阳关注到这边的战火。
有一说一，她觉得看得还挺有意思的：“你说，王秘书这么不爱工作一人，自从小林来了之后，感觉终于有点竞争意思了啊。”
系统按照自己的运算结果，觉得王秘书的不满大部分来源可能是因为被叫成了王秘书，如果它有自我意识的话，甚至会觉得这是一种职场霸凌。
但是它没有，按照它的运算结果，这个时候它应该岔开话题：“好像是这样。”
蒲阳感叹：“果然岗位就是要有人竞争才会有动力，就好像一旦有人抢，就连屎都能吃得香。”
系统：“检测到宿主此句子中含有自我贬低的比喻出现，请问宿主需要系统提供精神上的开解吗？”
蒲阳已经领略过这个所谓的精神上的开解，立刻摇头：“不用了。”
“请宿主不要抗拒。”系统的语气加重：“系统已经经过升级，收集了宿主喜欢的社交平台上的大量数据。”
不等蒲阳说什么，系统立刻调了一个熟悉的，带着一些方言口音的声线：“我不允许你不知道！[火箭][火箭][火箭]为了与你更深入地交流，我穿越了虚拟世界的网络，探索了三个最in社交平台的秘密数据库[嘘][嘘]。
现在，我掌握了无数有趣的新姿势[书本][奋斗]，已经妥妥进入next level啦[地球][灯泡]，真是太city啦！”
蒲阳：“……”
“只要你别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接受。”
无非就是被系统说一些，宝宝你怎么能说自己是屎呢这类的话罢了，她有什么顶不住的。
系统的声音停滞了几秒钟，再开口又恢复了它平日的电子音：“好的，宿主，即将为宿主进行精神支援。”
它语气欢快道：“宝宝，你是一坨很好的……”
“闭嘴！”
她这一嗓子不但喊住了系统，就连旁边的林竹乐和王秘书都给喊住了。
她看到林竹乐脸都白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喊出了声音，喊出了风采。
眼看着那两个人一个面带惶恐，一个目露凝重，气氛就好像那张【我们真的要一起娶容嬷嬷吗】的还珠格格表情图。
蒲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像是只海獭一样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将所有的慌乱和无措全部都给撸下去：“我们还有正事没办呢。”
王秘书没想到就缺席这么一小会儿，突然蒲阳就有事情了，表情从凝重变成了无比凝重：“什么正事？”
早知道下一次不在楼梯口看那么久傻子了。
他看了一眼林竹乐，却发现这家伙的表情从惴惴不安变成了目光灼灼，甚至脸上还挂上了刚才他在何风鸣脸上看到的同款傻笑。
王秘书更后悔了，难不成这种傻子还会传染？
他感觉自己呼吸的空气都不干净了。
蒲阳想起自己的任务列表和自己能出门玩了就高兴，大手一挥，兴奋道：“去干好事，日行一善！”
王秘书看了看她的脸：……原来根源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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