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一眼望不到尽头,木窗遮掩不住屋内的烛火,摇曳映衬雪折声害羞的面容。他似乎看出白云轩的迟疑,主动拉住他的手,靠近铜镜前。“我让师叔他们连夜准备的,若你觉得太潦草我可以让他们再添些。”
这前后故事都给自己编好了,白云轩尝试了几次都没能让自己清醒过来,就只能先按他所说的做。“无父母在场,我不想给你一个这样的……”雪折声盖住的嘴,没让他说下去。
眼中全是哀愁,化不开也看不透。“我想让你永远记挂着我,若你死了我便成了那守寡之人。”
他楞在那里,这确实像小徒弟说出来的话。
雪折声也不管白云轩心中在想些什么,只管拿起桌子上的发梳塞进他的手中。“不管怎么样,今日我算是嫁给你了,你都要对我负责。”语气十分娇俏,又一瞬间将白云轩的思绪拉了回来。
雪折声咳嗽几声,拢了拢身上的长袄,又搓搓手嘴里哈出气来想着切莫让手冻僵才好。“修补防护总要耗些体力,我无事!真的!!”他还怕于炀不信,朝他笑得灿烂,以此来证明他的身心都很健康。
于炀待他走远才不停的摇头,宗主自回来便昏睡不醒,许前辈说是因为戾气影响进入了梦魇中。反而是小师弟他总是担心,雪折声只是笑笑一个人照顾宗主,变得不想他了。
蚩尤不断的攻击仙门各派,魏暮云他们几人也没办法一直留在望灵殿。修补防护的职责就放在了雪折声身上。“若你累……就……”就这么样,雪折声反问道。
累也没法休息,他身怀古神之力,又是望灵殿宗主的唯一徒弟。没人会希望他真的倒下,更何况三天两头蚩尤就会来骚扰。
他每次都是撑着身子,到院子里才坚持不住的瘫坐在床上。有时真的累极了也只是盯着白云轩的脸看。“第一次觉得这宗主太难做了,师父你这些年过得未免也太苦。”抱怨几句又任劳任怨起身打理宗门事宜。
白云轩跑到深山里,才发现自己依旧穿着刚才的婚服。当真是太可怕那形似雪折声的人突然怪异地大笑,拿起剑直冲他的脑门。
这里的幻想自是杀不死,他也不打算恋战,跑到了山林里又迷失了方向。“着火了!着火了!”远处传来人们的叫喊声,白云轩向那处看去。“哪是着火,那是神谕的怒火,惹怒了神明我们都得死!”
只有声音,没有人影出现……
“李行舟!!!”雪折声的撕心裂肺的喊叫,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来,灼烧着白云轩的心脏。许羡柏拦住他继续前进的步伐,也是哭得说不出话来。“你骗我,你又骗我……凭什么最后要你替我去死!!!”
“白云轩……”
他还没从巨大的悲痛中清醒过来,就听见背后有人在叫自己,一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只是眼神中多了几丝释然。“你比我幸运,你的父母,兄弟族人都还在。”李行舟顿了顿,嘲笑自己如今的模样是多么的慌乱。
“我的世界里雪折声不是我的徒弟,却依然同我一起长大。神谕占据了魏茹君全部的身体,小十一乃至我的整个族人成为了祂的牺牲品。”
白云轩想开口说些什么,被他打断。“雪折声作为唯一的古神,他的使命就是击杀神谕……”
“我没答应,相信你也会这么做。”所以他牺牲了自己。“蚩尤的戾气影响了我们两人的命数,所以我会在这里遇见你。”
白云轩转向定格在那里的雪折声,眼中全是泪水跪倒在地衣服也被泥水打湿。“这都不想他了。”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李行舟似乎早就看透白云轩,他也会选择跟自己一样的方法。“若我告诉你,你替他牺牲后的故事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他耗费了全部的神力留着你的神魂,守着你那碎掉的神力过了一年又一年。
“不要想着牺牲这条路,对于任何人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白云轩只是笑,没有应答。然后走到雪折声的身边,抽出手帕替他擦掉脸上的灰土和泪痕。“你我是同一人,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若不是十足的把握怎么可能愿意……坚决赴死。”
你早就想好了后手,怕不是为了恐吓我罢了。
“若非你复活,我们不可能见面,你骗我也要用些心吧。”白云轩抬眼看了他一眼,李行舟抿嘴一笑,耸耸肩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失策失策,忘了你也是个老狐狸。”
“蚩尤来了!小公子!”雪折声最后抚摸白云轩的额头,珍重地落下一吻。眼神也逐渐坚决,利索地起身不做留念。跟随这门中弟子前往大殿前方,出门的那一刻还是不禁停下步子,向后望了一眼。
也
好,这样昏睡着不会因为我受伤。
蚩尤的身形很是强壮,一袭黑银长袍遮盖这天色。百姓们对着山顶指点,似乎在猜测那人是谁。“那人啊……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古将军,蚩尤。”说书人在人群中发出早有猜测的低呐。
“我们还有救吗?!”几个姑娘家被这消息吓得打哆嗦。“不是有灵尊大人吗?你忘了他之前是如何救我们的了?!”也有人相信白云轩会出手救百姓于水火。
蚩尤听得那些百姓愚蠢的发言,只觉得好笑。眼神冰冷漫不经心,又充满攻击性。抬手似乎想降下些戾气袭击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被人挡了回去。“那人是谁?!”
刘安然鞭子一挥,凶狠地盯着那处。“还愣着干嘛,疏散百姓啊!”花满楼里的姑娘好言相劝的有,威胁一二的也有。有些人不听他们说话,刘安然拿出白云轩的令牌,但凡有人不听从等着进督察院。“花院长怎么还不来。”
“那人?花满楼的姑娘,长得确实漂亮。”蚩尤手底下的都是当年被神界封印的凶兽,有些当年也跟着他一起走南闯北。饕餮张着大嘴,贪婪地笑着。“一群姑娘还能拿到白云轩的令牌。”
饕餮思索了一会,最近消息太多一时想不起来。“哎!我想起来了!白云轩是那花满楼的东家。”
有意思。“九婴那家伙怎么还没来!”等了半个时辰,就是为了那家伙。“那死小子守着他兄弟们的魂魄呢,说什么都不肯干一票。没有远见的东西。”一旁的穷奇很是不齿,他那般的哭哭啼啼。
蚩尤不想听这些凶兽间的吵闹,嘴角一勾便看见了姗姗来迟的雪折声。身上的气息如此熟悉,令他更是兴奋。
伏羲,你等着吧……我会让你好好出现在我面前。“那个人,我要活的,其余你们随便处理。”
饕餮猛地出击,懈怠着雷电与雨水,让周围的弟子看不清前路。雪折声率先看清凶兽的动作。“饕餮在吃结界!”于炀也看见,指引弟子们后退。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几位长老坚持不住般的向后倒去,灵力消耗地太快,根本堵不少被饕餮吃掉的口子。
“我先去吸引他们视线,用阵法!”雪折声没管于炀的呼喊,带上剑就冲上了饕餮面前。走之前留下句话,让于炀止住阻拦的脚步。“望灵殿也是我的家,你们也是我的兄弟。”山上的雾气很重,靠近才看清饕餮的模样,身长百丈,雪折声于他面前过分渺小。
不敢想,这般的凶兽没了仙门防护下了山,会吃掉多少百姓。饕餮摸着自己的肚子,塞牙缝都不够。“你这小屁孩,怎敢一人上前,是给你爷爷我送肉来了吗。”嗜血的眸子看见雪折声很是激动。
雪折声向下看一眼,弟子们都开始布阵他也松了口气。“我一人拔了你这满口尖牙,足以。”
饕餮发出巨吼,剩下的凶兽听见他的声音也顺着他的方向奔来。雪折声只能攥紧手中的剑,使自己的神力源源不断地冲向凶兽的方向。
山谷之间,连天的战火。
于炀带领着弟子,御剑而起阵法之中缺少阵眼。几位长老昏迷,于炀灵力不过一时间没有人来担起这重任。
“我来吧!”
白云轩会心一笑,依旧穿着那件白衣。“宗主?!你醒了!?”山谷中的声音巨大,没时间给他们叙旧。“于炀,开阵!!!”白云轩一声令下。
弟子们严阵以待。
雪折声身上不免落下伤痕,大口喘着气。蚩尤也有些烦躁,没想到这位小公子能撑这么久。在场的大大小小妖兽凶兽少说也有几百,愣是没让一只过去。
伤口有些疼,他还是握紧手中的剑,那是师父的剑,是唯一支撑他的东西了。战场之上,光晕不散……阵法已开。
这才让他吐出口血,流光自上而下地掉落,想是雨水,但比雨水更有力。凶兽们慌乱地躲避这些流光。
一时间叫喊声刺痛雪折声的耳朵。“想走?!没门!”饕餮离他最近,自然受的伤最多,想要往后撤离被雪折声勾住。
“一群蠢货!!!”蚩尤也忍无可忍,戾气充斥着山谷间,阵法摇摇欲坠。白云轩皱眉,念动心法,反手一击。
阵法碎成尘埃,却给了蚩尤很大的反噬。导致吐了一口血。
“白云轩!又是你,你怎么醒过来的!?”那还要多些你的那位多年好友了,他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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