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王晅熟门熟路拉开双开门冰箱,啤酒罐拉环啵地弹在花岗岩台面上。
“明早热搜标题我都想好了:王氏继承人夜会神秘男子,疑似为爱做零,多带劲!”他仰头灌下大半罐啤酒,喉结滚动时溅出的酒液在锁骨处洇开深色痕迹。
“……”叶观澜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扫了眼腕表,荧蓝指针刚划过九点,他打开电视,央视财经频道正在分析港股走势,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声里。
王晅突然把易拉罐捏得咔咔作响:“杨晟这孙子是不是跑路了?”
“你也知道我姓叶,不姓杨。”叶观澜按下遥控器,画面跳转到动物世界,主持人正在解说帝企鹅求偶。
“少跟这儿打马虎眼!”王晅坐在他旁边,“我听说他把自己在香港车库清空了,你们澜晟集团要破产了?”
叶观澜嗅到扑面而来的龙舌兰混着雪茄的浊气,不动声色往后挪了半尺:“王少这么关心,不如直接入股?”
“呸!小爷我才不接盘!”王晅一屁股陷进沙发里,忽然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跟你说个绝密消息。”
他故意拖长尾音,等叶观澜转过半张脸才继续:“杨晟前天在兰桂坊喝大了,抱着电线杆喊叶观澜王八蛋!”
“…………”
液晶屏上的企鹅正殷勤地为伴侣梳理羽毛,叶观澜握着遥控器的手顿了顿:“专程飞香港就为听墙根儿?”
“谁让某些人电话永远占线!”王晅突然抽了抽鼻子,“你喷的什么香水?怪好闻的。”说着就要往人颈侧凑,被叶观澜一抱枕怼脸上。
“都是大老爷们儿闻一闻怎么了?”王晅一梗脖子,嘴里还带着点胡同串子的混不吝,“咱俩那可是光屁股长大的交情,小时候一条裤子轮着穿,被窝里都挤过多少个冬天了。”
叶观澜嘴角一抽,忍无可忍,直接起身离开。
“哎,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什么香水呢!”
“蓝月亮洗衣液。”叶观澜起身往楼上走,“洗澡,王少要一起吗?”
“哦……也不是不行啊!”
王晅话音刚落,迎面飞来只麂皮拖鞋。他矫健地侧身躲过,看叶观澜踩着旋转楼梯往二楼去,突然扯着嗓子喊。
“姓叶的!杨晟要是敢坑你,小爷我把他沉维多利亚港喂鱼!”
回应他的是浴室门重重关上的声响。
氤氲水汽中,叶观澜任由花洒冲刷脊背,热水淌过肩胛那道五公分长的旧疤时,他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
这是六年前在安德马特滑雪场留下的疤痕,彼时李砚抓着他的手腕说“我选仕途”,冰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叶观澜关掉龙头,水珠顺着下颌滴在防滑垫上,浴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唯有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嗡鸣。
他擦着头发下楼,客厅就剩电视闪着蓝光。茶几上压着张字条,茶几上留着张龙飞凤舞的字条:【拿你半瓶罗曼尼康帝抵酒钱。王晅】
叶观澜太阳穴直跳,走到恒温酒柜跟前一看。好嘛,原本放1990年La Romanée-Conti的地儿,现在杵着瓶新疆尼雅,包装寒碜得跟假酒似的。
他拎起酒瓶对着水晶灯细看,瓶身还用马克笔画了只吐舌头的柴犬。
叶观澜都给气乐了,攥着酒瓶的手指节发白。外头北风卷着雪片子拍在玻璃上,远处CBD的霓虹灯在高处看跟化了的水晶糖似的。
他赤脚踩上结霜的阳台围栏底座,寒气顺着脚心窜上脊椎。
往水晶杯里倒酒的时候,紫红色的液体打着旋儿。抿了一口,顺着嗓子眼往下烧,没想到还挺顺口。
酒杯边缘赫然印着半个唇印,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着杨晟每次吃饭都要讨酒喝的样子,香港来的贵公子,却在北京为了一瓶红酒撒泼。
杨晟喝酒总是很豪放,哪怕是红酒,也能喝出桃园三结义的壮志豪情,红酒杯沿金边处,永远都印着半个唇印。
想到这里,叶观澜忽地笑了出来,拇指蹭着杯沿的金线。
这时候手机在桌上震起来,第一次他没搭理,第二次震得茶几上的啤酒罐直晃悠,第三次来电显示跳出“李砚”的时候,他仰脖把剩下的酒灌了下去,酸甜的果味在嘴里炸开
“观澜……”电话接通后,那头背景音嘈杂,隐约有玻璃碎裂声,“我在霄云路的上善若水这边,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李副局长。”叶观澜斜倚着围栏,冬夜的寒气顺着金属栏杆往指尖里钻,说话时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秘书呢?”
“别这样……”李砚的京腔里混着酒气,舌头有点打结,“上个月在国贸瞅见你了,我要回家,你接……”
“李砚。”叶观澜直接截住他的话头,“需要我提醒你下月要开两会吗?”
电话那头传来踉跄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翻江倒海的呕吐声。
“咱俩早就翻篇了。”的声音轻得像是落在手心的雪花,“你该找的人不是我。”
李砚八成是喝大了,嗓子哑得厉害:“可我……我就想找你啊,观澜,你接我回家成不成?”
叶观澜没吭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显得特别疲惫。静了半晌才开口:“六年前您选了前程,我认了。如今您春风得意,何必跟我这样的人纠缠。”
“那你稀罕杨晟什么?”李砚突然拔高的声调扎得人耳朵疼,“稀罕他花天酒地?稀罕他酒囊饭袋?还是……”一声冷笑,“就图他那张脸?”
“叶观澜!”李砚的吼声混着酒瓶砸地的脆响,“他个香港来的丧家犬,你昏了头跟他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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