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抽了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衬衫上的咖啡渍。他故作镇定地端起那杯咖啡，又抿了一口：“都是系兄弟，没什么啦。”
叶观澜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杨总忘了？我是个gay。”
咔嚓，瓷杯把手上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缝。
杨晟的耳尖比刚才还红。复仇不成反被将了一军，此刻就算叶观澜是个八十岁老头，他也绝不能认输。
“巧、巧了不是！”他啪地把杯子撂在茶几上，吊坠在胸前剧烈晃动，“我前天刚加入LGBT平权协会！”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划动，“你看这彩虹头像……”
叶观澜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穿透他的伪装：“杨总的入会时间，”他故意停顿，“显示是两分钟前。”
“……”
杨晟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就在他绞尽脑汁想转移话题时，外卖小哥的电话如天籁般响起。
叶观澜优雅起身：“外卖到了。”他的指尖轻轻擦过杨晟的肩膀，“我去拿。”
待那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杨晟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他盯着那个被自己喝过的咖啡杯，突然觉得越发口干舌燥，连忙挪开视线，起身去了楼上休息室换套衣服。
休息室里，杨晟对着镜子解开衬衫纽扣。镜中的男人耳根通红，锁骨处还残留着咖啡的痕迹。他掬起一捧冷水拍在脸上，却怎么也浇不灭那股莫名的燥热。
“见鬼！”他低声咒骂，手指戳了戳镜子里的自己，“扑街仔绝对是故意的。”
楼下传来开门声，叶观澜清冷的嗓音隐约可闻：“杨总，你的宫保鸡丁要加花生吗？”
杨晟手一抖，洗手液泡沫蹭到了下巴上。他瞪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忽地意识到，这场博弈，他可能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的节奏。
松茸鸡汤的蒸汽在两人之间氤氲成雾，叶观澜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明年国庆档三部献礼片，澜晟要拿下主控权。”
“咳！”杨晟突然被呛住，肉丸的汁水溅在衬衫前襟。他慌乱抓起橙汁灌下大半杯，喉结急促滚动。
“叶少你真是……”他扯过餐巾狠狠擦嘴，“吃饭谈生意，该吊路灯的资本家行为！”
叶观澜慢条斯理地舀着汤，瓷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这次立项与以往不同，下午三点上会。”他抬眸，目光如电看着他，“广电要三家联合出品。”
杨晟的筷子尖正戳向糖醋丸子，闻言悬在半空，又落下，脆壳破裂的时候，琥珀色糖浆如血液般汩汩涌出，在青花瓷盘上蜿蜒成河。
这种献礼片需要联合出品，但其中必须要有一家港澳地区的，澳门只给予资金支持，不参与出品。
剩下的名额可不就香港和内地两家争么。启荣集团在香港娱乐界那是头把交椅，内地这边更不用提，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块肥肉呢。
这样一来，启荣集团和澜晟集团，必定会有一争，叶观澜想要的是直接把杨晟本家的挤下去，让京港澜晟集团顶上来。
“等等！”他眯起那双桃花眼，“你让我拿亲哥当垫脚石？”
汤匙在叶观澜指间转了个圈，他忽然倾身向前，袖口掠过餐盘：“杨总上周不是刚把令兄的劳斯莱斯涂成彩虹车？”
一碗汤稳稳地落在杨晟面前。
“那是我家司机手滑……”
“手滑到雇无人机航拍？”叶观澜挑眉，指尖轻敲汤碗边缘，“还特意选了能拍到杨谦表情的角度？”
太阳晃得餐具发亮，杨晟的筷子尖还沾着糖浆要掉不掉，他突然勾起嘴角，露出小虎牙：“叶少调查得真仔细。”
“客气。”叶观澜把文件推过去，手指头点着某行字，“澳门那边只管出钱，主控权还得看启荣和澜晟谁手快。”
他指甲盖正好压着杨谦那俩字：“你哥最近跟中影的人走得挺近。”
杨晟盯着文件上张牙舞爪的签名，一筷子捅穿糖醋丸子。糖浆溅在纸上，正好糊住他哥名字。
“东南亚现在是他地盘。”丸子在他筷子上转了个圈，“这片子要是能出海，对谁都是桩好事。”
叶观澜的汤匙在嘴边顿了顿。阳光透过冬瓜汤，在他下巴颏上晃悠：“下午的会，你代表澜晟去。”
“我？”杨晟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你真让我去撬自家生意？”
“说这么难听。”叶观澜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是让你哥明白，”他将染上糖渍的文件推回去，“什么叫后浪推前浪。”
窗外，一片梧桐叶飘落在露台上。
杨晟盯着文件上那滩糖渍，忽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赢过哥哥时，母亲悄悄塞给他的那颗太妃糖。
甜得发苦。
两人目光在餐桌上方短兵相接，头顶的水晶吊灯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叶观澜面不改色推过iPad：“新加坡那边要20%跟投，拿王晅的南洋院线来换。马来语区发行交给他们，省得咱们再搭海外团队。”
杨晟突然乐了，扯过餐巾胡撸手背：“知道我最服叶少什么吗？”他晃着见底的橙汁杯，“宰人不见血，还让挨刀的帮您点钞票。”
叶观澜指尖触碰了一下屏幕，东南亚地图瞬间被分割成彩色区块：“槟城拍摄基地现成的器材，马来语区发行渠道。六月份在槟城拍南洋往事时，你不是说最烦和当地审查局扯皮？”
杨晟一愣，没想到酒后的牢骚话这人记得门儿清。他低头戳着凉透的丸子，糖醋汁在盘底洇开暗红痕迹。
他懂叶观澜的意思。澜晟得先挤掉启荣，再跟内地那帮老油条抢主控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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