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被凌迟的痛。一下下的。
澹荣很少看她哭,他可以感受到这段时间她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快乐或是放松,为什么呢?
往下翻也没什么了,他锁了屏,望着窗外调整乱的呼吸,他小时候爱看她哭,爱逗她,可时间推移,感情变了,他反倒希望她天天开心,这些年邱笙在他身边哭的次数两只手也数的过来。
一切都可以重来。
李叔拍邱笙的头,“出去玩玩,有什么想置办的吗小姐?”
邱笙摇了摇头,看着李叔把快枯的栀子花拿出来,“李叔,把他们晒干吧,保存下来。”李叔点了点头把她推出去。“出去逛逛吧。”
邱笙用脚尖在地面画了画,不想走,但感受到背后李叔的目光,就往天台走去。
茂盛的绿荫与晨光倒也不错。
在水池边,层层叠叠的石堆旁,看到了站在墙角的澹荣,澹荣低头看着猫,一只普通的狸花猫,身形修长,却平日不宜近人的气息淡了很多,旁边有罐头和一袋猫粮。小猫亲昵的蹭他腿。尾巴也高高翘起。他蹲下身摸了摸头,开了罐头放好猫才凑过去吃。邱笙想起他的头像,那只杂色布偶。s前天晚上给她发了信息,晚安。
邱笙第二天早上才看见,水池的沙沙声透过树丛,在他周围形成了温和的气氛。
澹荣转头才注意到她:“要过来摸摸它吗?”
邱笙往前迈了两步看到狸花猫没跑也就走近了。“他有名字吗?”
“虎皮卷。”
邱笙眉眼舒展开,“很可爱的名字。”
澹荣看着她的侧脸,眉毛翘翘的,也很可爱。
邱笙今天穿的一件白色雪纺纱裙,披了一件白色的针织外套。脚踝白的反光有些泛红,想抬手捂一捂。
虎皮卷叫了叫,向邱笙踱了几步,蹭了蹭,绕着走了几圈,“它很喜欢你。”“看来你和它很熟。”澹荣指了指口罩:“脸上的伤疤还没有手术。”
邱笙嘴角动了动,抿了抿嘴唇,澹荣笑了笑:“这是我们的秘密。”
“医院很多小猫吗?”
“恩,大多都是流浪猫,也有老奶奶养的出来玩。”
她俯下身去摸虎皮卷的头,小小的绒毛很舒服,它仰头叫了两声。
“法国怎么样?”
“很浪漫的国家。”
“去看断臂维纳斯了吗?”
“没呢,过去养病,没太多时间。”
澹荣很想问她得了什么病,但没开口。“以后还可以去,以后有机会还能听到你的演出吗?”蹲下身拍了拍吃的差不多的虎皮卷。“可以吧。看情况啦。”
邱笙这才想起澹荣身上穿着病号服,“好久手术?”
“手术。还有三周。”
邱笙有些怅然,她挺喜欢澹荣的疤,不知道为什么。
虎皮卷蹭了蹭他,澹荣笑了笑,“走吧。”提起猫粮和残留的垃圾,虎皮卷一下就不见了。
“老了也那么灵敏。”
“它多大了?”
两个人并肩坐到了木椅上,“大概三岁了,流浪猫寿命不长。”
“快死了啊......”邱笙看着刚刚的位置,“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份未知。”
邱笙扬了扬头,“哈姆雷特?生存或毁灭?”
澹荣侧过头没看她。“倘若不是因为惧怕未知的未来,惧怕那未曾有一个人回来的神秘国度。”
邱笙自言自语,她在德国看了很多遍哈姆雷特。
两个人在阳光下仿佛晒干心中的浊气。
“我也喜欢哈姆雷特。知道吗?那他句这是一个颠倒混乱的时代,倒霉的我,却要负起重整乾坤的责任。触动了我很久。”
邱笙眼睛亮了很多,“我也喜欢那一句。”
澹荣侧着眼偷偷望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
直到中午,李叔的电话打来,邱笙才和他聊完。
他冲她招手:“再见。”
“你在哪个房间。”
“502。”
回了国内她也没有很多社交活动,周温言学校公司两头倒,她不希望为周温言增添烦恼,回到房间又安静下来,小桌边放着李叔风干好的栀子花,她捻起一支,花瓣摩擦的沙沙声格外突出。
季光冲进房间,“澹澹!”澹荣放下笔,向季光扫了扫,季光一把夺过纸,“我们还没学到这呢,你咋自己学到这了......”“干嘛?”
“当然是来关心你。”季光绕着病房兜了两圈,“看完了?可以走了?”
“别那么狠心吗哥哥。我等尘尘。”
“他回来干嘛?”
“这么大事,他不回来看看你吗?”
季光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头,前几天他还在疯狂的跟宋江尘吐槽澹荣说的邱笙回来了。电话里宋江尘很无奈的笑:“得,我回来治他。”
宋江尘大学进修的心理学,想着也几年没见了。
那通电话后宋江尘就定了机票,季光还反反复复的问了他几遍,后来被拉黑了。按理来说现在宋江尘在来医院的路上。
宋江尘来是来了,只是没来澹荣的病房,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宋江尘把季光拉了出来:“我有事,不来了。”
季光夸张的叫了一声,向澹荣示意手机,开始打字炮轰宋江尘,“说不来就不来,没素质。”
嘴里细细碎碎的念了半天,发现自己又被拉黑了,“手机借我用用,荣荣。”
澹荣刚解锁又突然想起他加了邱笙,手机被反扣到桌面上,凉凉的提醒了一句:“去宋家抓他。”
季光闹了半天没拿到手机,吼了句:“你两个渣男。过两天再来看你,我去宋家。”
澹荣摇了摇头,就算宋江尘不在,季光也要和宋皎皎呆一天,挥手让他走,低头算上公式。
宋江尘叩响了邱笙的门,他两,澹荣,宋皎皎,季光从小玩到大,“好久不见。”
邱笙放下手里的栀子花,寻思找个什么透明罐子装上。“回来啦?”
“替老师来看看你。”这几天天气都很好,邱笙坐在窗边,阳光刚好晒到她那个位置,像光下沐浴的仙女。
邱笙笑了下,给宋江尘倒了杯茶,“枣茶加了点蜂蜜,很甜。”
宋江尘将手里的礼物袋放在桌上,“看来好了很多。”
宋江尘想起一年半前,靠在窗边流泪的邱笙,脸色白的像纸一样。眼眶浮肿,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像块潮湿的朽木。看到他的时候,邱笙眼里的破碎又多了几分,“帮我,宋江尘。”
她想忘记的人是澹荣。
宋江尘后来在想这辈子也遇不到这么让人难以抉择的场面,一边是得了绝症的挚友,一边是苦苦寻人的兄弟。
云里雾里的话终于清晰,老师说心理学要学会丰富的技巧还要有绝对的残忍和耐力。
“最近怎么样?”
“很好,见了言言。有种魂归故里的感觉。”虽然话不太对应,但两人对视着笑了笑,“后来有因为记忆混乱头疼吗?”
“没,哦......有一次。”
她又拿起花,“我遇到一个男人,可以说一见钟情。”
宋江尘背后凉了凉,“那挺不错的......”
“你呢?”
邱笙总追问他,因为邱绛,邱笙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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