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第四节课还没打铃，同学们就已经收拾好准备冲进食堂抢饭，任课老师还在吐沫横飞地讲课，江炩野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姜徊不急不慢地说:“等会儿一起？”
“不用，”江炩野道:“今天我单独行动。”
“……”
下课铃响，老师还没说下课，江炩野就从后门摸了出去。
直觉告诉姜徊这人肯定得搞事，他二话不说也跟着冲了出去。
这个点的食堂已是人山人海，姜徊排队打了很久的饭，左顾右盼将近二十分钟也没找到江炩野的影子，直到空调风口出传来剧烈的动静。
几人围了一圈，中间传来打斗争吵的声音，吼得最大的就是蒋峰。
“我**江炩野，因为那点破事你他妈记到现在？食堂的饭脏死了，我给你妹妹吃的可比这干净多了……”
“还好意思说？”江炩野将他压在桌子上，上面摆了一盘没吃完的盒饭，“浪费粮食可耻，这可是你吃过的，必须给我舔干净！”
他疯狂地压着蒋峰的脑袋，表情狰狞恐怖，“吃！给我吃！”
蒋峰糊了满脸饭菜，头发上沾的都是，身边围了一群他小弟，但就是没一个人敢上前制止。
江炩野手抓了一个他吃剩的鸡腿往他嘴里塞，蒋峰被他逼的只能张口吃进去。
“你们他妈都是死的吗？我都这样了还不上来帮我？”
话音未落江炩野就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逼迫他仰头，“给我闭嘴！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就把你朋友的那份也吃完。”
“够了吧江炩野？你别太过分，有你这么欺负同学的吗？！”
“欺负同学？”江炩野狠狠等了一下蒋峰的凳子，对着说话那傻逼说，“你们几个平时跟他混在一块儿，欺负弱小的事儿是一字不提啊……”
他说着就要放下蒋峰来质问傻逼，姜徊见不妙突然窜过来按住他肩膀，四周围满了人。
“别冲动！”姜徊故作焦急地劝道，又凑到他耳边悄声提醒，“你管这傻逼干什么，这时候要蒋峰从后面偷袭你一下，你不就完犊子了。”
“你怎么来了？我的事你还是别掺和进去了。”江炩野眼神扫过四周虎视眈眈的一群人，抱着不拖累姜徊的心思说。
“那怎么行？为了飞星我也得帮你啊！毕竟你是她哥哥，而且你还是替她出气呢！”
“不是，”江炩野想把他推开，不耐道:“我单纯想揍他而已。”
姜徊没回话，啪地一下攥紧他的手腕，目光突然性严肃坚定。
“姜徊？”一留着非主流刘海的男生觉得有意思，开口说:“想不到你们俩结盟了，高一时不还进水不犯河水嘛！”
姜徊不知道这哪位，冷冷道:“关你屁事！”
“这事儿挺复杂的，你确定要管？”
“关你屁事？”姜徊再次重复一遍，“蒋峰的鸟事你们不也管了？”
“我跟蒋峰是两肋插刀的兄弟，你们是吗？”斜刘海很吊地甩了一下头发，走到姜徊面前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而且他妈是狐狸精，勾引别人有妇之夫，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指不定啊就是他指使他妈爬别人床抱大腿好给他过好日……”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姜徊一拳头就朝他挥过来，斜刘海被揍得砸到桌子上，他勾着腰骂了一声，还不忘整理他凌乱的发型。
“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血口喷人，简直社会主义的败类。”
姜徊一动手，整个场面就控制不住了，四周的人全都朝两人袭击过来，那几个混子更是端着没吃完的铁盘子朝两人身上招呼，食堂顿时一团乱，周围的学生尖叫起来，有几个偷摸出去叫老师。
江炩野在蒋峰吃完自己那份之后对着他脸给了一拳，蒋峰见都这样了江炩野还不放过他，也不管什么录音了，直接加入战局。
没过多久，几人整整齐齐地出现在高二年级组办公室。
“我调了今天中午食堂的监控，这件事是江炩野挑起的，由于这件事影响恶劣，我们已经通知了家长。”
蒋峰委屈愤怒地瞪了江炩野一眼：“这次我没惹事儿，行得正坐得直，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跟你妈解释。”
李主任叫了赵筱羽，江炩野不用想就知道等会会出现什么局面，指不定又是在外人面前指责他，维护他的继子蒋峰。
“从开学到现在你就一直没消停过，我真不明白当初你是怎么考进附中的，再敢这样闹下去你迟早要被学校辞退。”
李主任说完面对姜徊，语气明显低下去，但脸色却没好多少，“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凑热闹，现在好了，监控视频发给你妈，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知道因为你给刘鹏的那一脚学校食堂损失了一对桌椅吗？全都记你妈账上了。”
“……”姜徊脑子一直是下线状态，这会才知道原来斜刘海名字叫刘鹏。
“江炩野是我们班的，而且还是我同桌，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帮他。”
“得了！”李主任摆摆手，“你那是帮他吗？要不是你过来动手，他们还不至于闹到损坏公物的地步……”
“不是。”李主任话音未落，江炩野就一本正经地抢先道：“就算姜徊不过来凑热闹，那在最后蒋峰吃完剩饭我还是会给他两脚，四舍五入公物还是会被我损害……”
“你给我闭嘴！”李主任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明白这届学生怎么就那么难带，一届出好几个王炸，这不是拿他阳寿开玩笑，“姜徊你先回去，你没家长过来留下也没用，接下来主要处理蒋峰和江炩野同学的家事，你妈那边自己想好怎么解释。”
“……”姜徊不太放心江炩野，他看了他一眼，江炩野也只是跟他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可以。
手机在兜里响个没停，到教室了姜徊拿出来一看，五个他妈的未接电话。
他将手机重新揣进兜里，不打算接。
办公室在同层楼，在班里能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只知道很激烈，却听不清在吵什么，后面又响起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像是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英语老师还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地讲着英文，底下的学生大半都竖起耳朵听办公室的动静。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这个儿子太不成器了，我已经警告过他不要找小峰的麻烦……”
是赵筱羽的声音，嘶吼的争吵声夹杂着抽泣的哭声，这动静铁定是动手了，姜徊怔愣地坐在位置上，英语课说了什么一直没听进去。
“都在听戏是吧？来来来想看的都给我滚出去看……”
分神的人太多了，英语老师怒气冲冲地把书拍在讲台上，指着窗外：“沈续浮你出去站着，头都要飘到窗外了，还有赵若飞，严辞你也看？”
由于姜徊的位置靠后，再加上他动作不明显，所以英语老师并没发现他。
沈续浮和赵若飞一前一后地拿书站在走廊上，姜徊默默在座位上坐到了下课，直到放学江炩野也没回来。
办公室渐渐归于平静，蒋峰父亲也来了，几个人发泄完情绪都安静坐着，李主任和各班主任在慢慢调和。
姜徊值完日走廊和班级已经没人了，严辞等他值完日和他一起回去，路过办公室时姜徊往里面看了一眼，江炩野背对着窗户站着，脑袋垂得很低，像是耗尽全身的精力。
“走不走了姜徊，我妈今晚让我带你去吃饭，已经发消息催我了。”
姜徊驻足观看了片刻，“哦”了一声跟上去。
严辞母亲每次邀请他吃饭都不强|制，他愿去就去不愿去就在家呆着，这次却刻意要求严辞一定要把他带过去，想也知道是他妈打了招呼。
严家世代为官，父亲在省会两个星期回来一次，平时家里就母子两人，严母亲手做了一桌中式好菜，烤箱里烤了披萨，茶几上还摆了饭后慕斯甜点和饮料。
“今天过来多吃点，平时在家也吃不了什么好的。”
严母笑着招呼，姜徊和严辞过去帮他摆放好碗筷。
姜徊说了“谢谢阿姨”，他知道严母有话对他说，刚开始三人只是吃饭，聊一些平常事，等吃完了碗筷收拾下去，才围在饭桌上开了口。
“小徊……有转学的打算吗？”
姜徊很安静，一场饭局甚至表现得很乖顺，穿着规整的校服，柔顺的头发没有任何毛躁的点缀，看向对方的大眼睛无辜有神，泛着水光。
他愣愣地“啊”了一声。
严母把几个学校简介单推倒他面前，指甲上还涂了一层红色的指甲油，很有气质，“你妈希望你办理转学，你看看这几所学校怎么样？考虑到你喜欢音乐，这几所都是专注艺术类升学率的私立学校，里面管控严格，老师也……”
“为什么突然转学？”姜徊很焦急地问了一声，见严母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他又将情绪收了回去，“我是说，我妈为什么突然希望我转学呢？”
“是这样的，李主任给他看了食堂的视频，也了解了一些前因后果，他觉得你现在所在的环境非常不好，而且……”严母犹豫道：“那个江同学一看就不好惹，你们还是同桌，你妈希望你可以远离他。”
见姜徊不做表示，严母又加了一句：“你会答应的是不是？你一直很听话，你妈妈也说你一定会答应她的安排。”
“……”
“妈，我觉得事情没到转学的地步吧？”严辞也不理解这做法，“而且江炩野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野，他那样对蒋峰是因为他做了过分的事……”
“你也怎么觉得？可是视频里他下手太狠了，什么过节也不能这么对同学，我一再跟你强调在学校里好好学习，不要和不该相处的人相处，人要往前看，你们和他做朋友万一哪天闹出小矛盾出手还得了？”
“……”姜徊脑瓜子嗡嗡的，他一直觉得严母是最能站在他们角度思考的人，没想到她也会追求表面，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严辞还在和他母亲争执，姜徊扔下了“好好考虑”回家了，他不需要为了没必要的人和事来浪费时间解释。
拿出手机一看，唐仕娟确实一直在电话轰炸。
姜徊将手机调至静音，不打算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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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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