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芙一下子被气的笑了出来，她合上书朝着张恩舟的脑袋瓜子敲了一下，“你在说什么胡话。”
随后，她站起身轻描淡写地通知了二人这个不好的消息，“梁月舒她，感染黑烟死亡了。”
张恩舟嬉皮笑脸的面皮一下子收住，“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天黑前。”宁芙已经走到竹床前坐了下来，她把书当枕头垫在脑袋下躺着，双手搭在腹部，眼睛闭起来，“她有东西拜托我去取，说是帮忙带给她哥哥。”
张恩舟面露悲伤，“她哥哥是七十八号基地的高级驻员。”
空气安静了许久后，他接着道：“其实……，被黑烟感染过的人根本无法进入基地。你们在我们村里看过录像，不管是维城所的警卫队还是基地里的驻员都不会放过她的。她要是真的去了七十八号基地，很难想象她的哥哥见到已经被感染的她会如何做。”
他看向躺在竹床上的宁芙，叹息一声，“他们太武断，不把变异人当人。”
宁芙突然想起张恩舟他们村里老人的那句问话，“你认为什么是人？”
什么是人？变异人算人吗？哥哥会认为变异的妹妹就不是人了吗？会痛下杀手还是保护转移？
她睁开眼看着车厢顶部，转了个身发现柳仙已经躺在了她的身边，以一条蛇的形态。
她伸手摸了摸蛇头，问：“你是人吗？”
大黑蛇：“我是蛇。”
“你想成为人吗？”
“我随时可以，但并不追求成为人。”
宁芙抬起的手一顿，有些意外，或许只有人类才如此在意和强调“人”的重要性。
她笑着又摸了摸大黑蛇的头，看向他头上的字。
【柳仙，远古灵蛇后代，可驯服，当前忠诚度35%，发育程度71%，正处于冬眠恢复中期。】
这几天忠诚度长的还不错。
大黑蛇抬起头来和她对视，短短几秒后，宁芙就已经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入睡前她听见张恩舟小声问了一句：“你给她迷晕了？”
“闭嘴！”大黑蛇甩动尾巴抽了对方一鞭，“守好你的夜，看好你的门。”
第二日一早，宁芙起来的时候，发现那两家伙正在捣鼓泥巴。走近一看，原来他们是在搭土灶。
昨天六个大肚灶都封了口，今天想要做饭就要重新搭灶。
“搭个大点的灶底，做完饭改成薄窑。”宁芙也过来帮忙，“今天要烧个瓷盆，用来养待产泥鳅。”
三人动作很快，用砂石混合泥土糊了底灶，先是煮了两块肉和四条泥鳅，这次把肉切成小块，分的时候就方便了很多。
肉块捞完后才煮的泥鳅，没有除腥味的香料，泥鳅肉香中带了些土腥味，四条全都给了柳仙。
吃完早饭，宁芙带着两人来到山谷处的出水口，河岸边有很多黏土，用来烧制瓷器最好不过。
三人蹲在河边挖黏土，把挖好的黏土堆积在一旁的空地上，找来一块大石板就地揉黏土。
宁芙动手做了两个小碗瓷坯，然后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其余两人，她用手环抱了一下，“做个直径四十厘米左右的深底瓷盆就行了，盆底到盆沿的距离最好高于三十厘米。”
糊了一脸泥巴的两人点了点头。
宁芙便回去继续搭建薄窑，用来烧瓷器和烧炭的容器不太一样，烧瓷器的薄窑上面需要做烟囱，下面需要进风漏灰，前方还需要留个观察火苗的窗口。
薄窑搭建好后，她去到岸边，发现两人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捏好了一个深底盆状瓷坯，非常的圆，塑形方面一看就是柳仙的手笔。
“瓷坯须晾干，应该要一天时间。为了防止烧制的过程中破裂损耗，我们再捏一个。”
三人动手又捏了一个。两个大盆瓷坯和两个小碗瓷坯被放在山脚下风干。
宁芙让柳仙和张恩舟各认领一个小碗，选好后就用削尖的竹签在小碗底部刻上各自的名字。
宁芙又拿出绳子记录下瓷坯的具体直径和高度，她需要回去用长竹片编制防撞篮子用来装烧好的瓷盆。
编篮子是个耗费时间的活，为了达到防撞效果，最好编制双层鸟巢篮，一天下来，她只编好了一个。
晚饭随便应付完后，三人安排好守夜顺序就休息了。
这是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晚上，无事发生。
天亮后，宁芙把剩下的最后两包肉煮了。
吃完早饭，三人开始烧瓷坯。
在薄窑底部垫上干柴，两个大盆瓷坯口对口叠放在一起，角落里塞上两个小碗瓷坯，然后就剩往瓷坯周围架干柴。
干柴搭放满了后开始引火，一边燃烧一边加柴，直至里面的瓷坯烧透，隐隐透出亮红色就可以加满干柴后封窑了。
剩下的等待时间，宁芙打算用来开大肚灶，里面的炭应该烧好了。
开大肚灶很简单，用斧头劈开顶部就可以了。
灶的内部围着一圈白灰，这是干柴完全燃烧后的产物，拨开白灰后就露出了里面黑晶一样的木炭，热解的结果要比她想象中的完美。
其余五个大肚灶拆开后的效果一样，就是炭化率比较低，30斤干柴只烧出了5斤木炭。六个灶一共是30斤木炭。用来临时应付低温天气应该够了。
她把木炭用绳子捆成小捆，再用虫母皮包好收入登山包内。
木炭都收好后，她又把剩余的竹竿砍成长短一样的棍状，拿枯藤扎紧塞入登山包。一旁用剩下的干柴也用枯藤捆起来收进登山包。
一言以蔽之，但凡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她都收了起来。
这款登山包没有花里胡哨的仓袋，除了贴背的主仓袋外就只有一个外仓和底仓。
底仓她用来放工具，撑衣杆、弓箭、斧头、铁铲、铁链、绳子和遮阳伞之类的。
外仓袋用来放置食物和饮用水以及一些日用品，像是锅碗瓢盆水壶和勺子等等。
主仓内部有一个隔层，也就是表面空间看起来最大的部分，靠背区她用来放衣物和以后能获得的重要物品。
外层就很杂了，她把剩下的东西都往里面放，像是这次烧出来的木炭，用剩下的竹竿和木柴，收集来的枯藤和虫母皮，还有一些土壤以及喝完水的空瓶子，甚至还有包扎成一沓的压缩饼干包装袋。
所有物品在进入登山包后都会浓缩成一张平面图，只要能进入登山包这个口就能被收纳。
宁芙整理了一下包内的物品，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这些平面图悬浮在包内空间里，她想要哪个就伸手捞哪个。
她把所有的空瓶子和空水桶都拿了出来，一共有3个10L和2个20L的空水桶，还有12个500ML的空瓶。
宁芙取出消毒净水器，来到山谷的出口处，天气接连晴朗了很多天，水流已经变小了很多，流速也很缓慢。
山水从深谷一路经过砂石冲刷到山脚下时已经清澈的能照出人影了，但还是用净水器消毒过滤一下比较好。
取好水之后，她又走到人工水渠旁看了看，从视觉上来看似乎离的很近，可走过来却花费了二十多分钟。
水渠的左边是河水冲积出来的扇形细沙滩，右边是矮了一大截的平原接壤处，比起第一天到这里看见的情况，平原的水位已经退到很远了，之前能看见的纵横小道已经清晰可见，连远处的火柴盒房子都高了不少。
傍晚可以尝试越过这片堤坝破口处的平原，把车停到对面去。
下午两点左右，宁芙敲开薄窑，取出里面烧好的瓷器，放在底部的那个大瓷盆完好无损，反而是扣在上面的那个出现了裂缝。
另外两个小碗都烧的很完美。
几人把大瓷盆套入防撞竹篮里，又去水渠里取了些淤泥放在瓷盆底部，上面再铺一层细砂石，再放一两块奇形怪状的石块增添空间美感。
最后，注满三分之二的水，等水澄清后，宁芙又让柳仙到水渠和河道里收集一些水草根和藻类放进去。
柳仙不知道从哪里挖到了一截拇指粗细还带芽的小藕段，一起埋入了瓷盆的淤泥里。一个泥鳅缸就布置好了。
“可以把那两条待产泥鳅放进来了。”宁芙坐在泥鳅缸边上，轻轻拨开漂浮在水面上的水草。
等泥鳅放进缸里后，几人围坐在缸边，看着里面欢乐游动的生命，都觉得很舒心。
特别是柳仙，心情很好地趴在缸边往里看，他的脸上还沾着泥，宁芙伸手帮他抹去。
发现他的忠诚度长了很多。
【柳仙，远古灵蛇后代，可驯服，当前忠诚度40%，发育程度72%，正处于冬眠恢复中期。】
宁芙不禁挑眉，看来满足他的精神需求比填饱他的肚子更容易增长忠诚度。
泥鳅缸被安置在车厢最底部的角落里，和竹床斜对着，车内的隔离门打开时，刚好能照见外面的阳光。
其余的盆栽也都被搬回车厢里。
“要离开这里了吗？”张恩舟问。
宁芙看了一眼时间，“是，把车开到对面歇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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