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一句‘我好想你’,凌遇说得要更轻一些。
云落秋知道他说服不了犯犟的凌遂,干脆随他去了,回到位置专心修改方案。
几小时后,云落秋按下保存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徐端两小时前说他熬不住吃宵夜去了,现在刚过零点。
云落秋收拾好东西给凌遂发消息,对方没有回复。
他猜可能是在车里睡过去了,在车里睡觉是很不安全的行为。
出电梯的脚步逐渐加快,最后小跑起来。
正门口的侧边位置,凌遂喷漆改装过的暗紫色SUV安静停在那。
一靠近,车载智能系统识别到认证手机的靠近,自动解锁,云落秋拉开驾驶座车门。
刚想拍醒睡得正香的凌遂,一辆车开到他们的正对面,忽然亮起的近光灯照得视线白茫一瞬。
车上。
云落秋坐在倒数第二排靠左的位置,右手边是凌遂。
后方是凌遇,视线犹如鬼魅缠身。
正前面的挡板升了起来,静谧的空间透着一丝难言的尴尬。
这还得从十分钟前说起。
凌遇拦下他时,凌遂刚好醒过来,迷迷瞪瞪起身抱着他哥不撒手,嘟囔着不愿意开车,要凌遇送他回家。
云落秋完成扯不动跟八爪鱼一样的凌遂,于是只能跟着上了凌遇的车。
结果成了现在的局面。
云落秋低着头,解锁手机,点开微信刷新,上滑退出,熄屏。
同样的动作重复着无数遍。
几分钟后,凌遂终于从瞌睡中清醒过来,探个身体靠近云落秋,问:“夜宵想吃什么?我让厨房提前准备好,去家里一起吃,还是拿过去你家吃,都行。”
酸涩的黄柠檬味直冲天灵盖,夹杂着一丝刺鼻的浓香,云落秋被逼得后退一步,背部紧贴着车门。
完全是下意识的避让。
对上凌遂错愕的神情,云落秋顿了一秒,反应极快捂住头,“盯数据看太久了,头晕。”
凌遂腾地一下半起身,握住他细白的手腕,指腹摩挲着,扭头朝凌遇抱怨,“都说了让公司其他人做,给喏喏这么大压力干什么……”
“那你来?”凌遇懒懒掀起眼皮,嘲讽反问。
凌遂立马噤声不语,眼神飘忽。
云落秋抓着这空挡,赶忙说:“今天晚上不吃夜宵了,我回去洗漱完就休息,想睡个好觉。”
他不想被夹在中间,自然是能跑多快有多快。
凌家两兄弟各怀心思,没有拦着他,云落秋到地方之后匆匆道别,头也不回。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强度比周一只增不减。
除了正常上班时间,云落秋回到家还得继续处理工作,加班到凌晨两点式常态,眼下也泛起淡淡的青色。
另一位难兄难弟是总秘书徐端,他们俩像一块砖,哪儿需要就往哪搬,大大小小的会议都要拉上他们。
徐端的加班时长和云落秋相比略少一点,但对工作蓄积的怨气是呈指数增长。
两人苦中作乐,怒骂已读不回的研发工程师,在相伴加班的日子竟然生出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上天不负有心人,方案成功在周四下班前通过审核,这其中也得多亏陈鹏没有在耳边嗡嗡叫捣乱。
看到手机里凌遂发来恭喜信息的时候,云落秋恍然大悟他这几天和凌遂寥寥几句问候之外,再无聊天。
以前大部分时间是凌遂突突突地一下给他发好几十条,他看完之后逐条回复,他很少主动发消息。
现在凌遂不发了,两人聊天频次直线下降。
几乎是第一时间,云落秋联想到了陈鹏的异常表现。
或许陈鹏没来捣乱是因为天天在陪着凌遂。
谁知道呢。
云落秋毫不在意耸耸肩,随手丢了个表情包,收拾东西打算下个早班。
明天是弟弟的誓师大会,总要给小孩准备点礼物。
他和云爸约好了去手作工作室,两人手工制作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礼物送给云至夏。
千挑万选,淘汰了无数个方案,最终敲定了刻章,由云爸设计章的款式,云落秋负责执行落地。
云落秋左手拿着一块青田玉,右手拿着一把小钻头,仔仔细细对照着云爸画的线打磨。
他做得专注,目光坚毅,长长的睫毛卷而翘,半边侧脸在灯光的映照下透亮。
云爸盯着他头里的石头看了一会,视线向上移,瞳孔轻颤,然后从兜里拿出手机迅速拍了一张。
无他,只因云落秋现在的眼神太像他亲生父亲了,那个救人,牺牲自己的人民英雄。
云爸心里清楚,救人的行为是伟大的,但他总是忍不住埋怨男人太自私,一点也不考虑他和刚才满六岁的云落秋。
“喏喏。”云爸忽然开口叫道。
云落秋应了声,没有抬头,迟迟没听到下文,又回问了句:“怎么了?”
云爸垂下眼眸,惆怅长叹气,温柔摸了摸云落秋的头,“没什么,好好干!”
说罢,他让工作人员拿多一块青田玉,撸起袖子开始雕刻。
云落秋诧异扭头,举起手里磨到一半的石头,“爸,你也要刻吗?那我手里这块……”
“我设计了两个,你手里那个给你弟,我雕的这个是给你的。”云爸戴上护目镜,低头用马克笔认真描线。
“到时候要保管好的啊,印章认证之后是具有法律效益的,别到处乱放。”
云爸不会说太多漂亮好听话,他从来都是以实际行动告诉云落秋:别人有的,我们家喏喏也会有,没什么不一样的。
云落秋心里泛起酸意,随口答应,“知道了爸。”
岂料云爸无心的一句叮嘱在日后成了拯救自己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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