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沿着官道走出四五里,再转入一条进山的小路,越走越荒凉,路上野草渐渐没膝,已经看不到任何人迹。
那两个跟在后面的泼皮无赖已经懒得掩饰行踪了,加快脚步,向那小黑驴狂奔而去,很快就能看清驴背上少女被风吹起的发丝。
一条挂着倒钩的绳子覆在野草深处。
绳子两端分别埋伏着两名泼皮无赖,他们抓着绳子头,只等小黑驴走过来,就扯起绳子绊住驴腿。
蹄声哒哒,小黑驴踏着野草,越走越近,眼看驴腿离绳子不到半尺,泼皮无赖的手心已经出了汗,只要驴子再上前一步就可以动手了。
小黑驴突然停了下来。
那两个追上来的泼皮无赖险些撞到驴臀上。
桃夭夭在黑驴上面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哎呀,来早了,还得在这等一会。”
埋伏的四个泼皮无赖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见小黑驴停在那里不动,绊马索好像用不上了,索性直接蹿出来,六个泼皮无赖把桃夭夭围在中间。
还没等他们撂狠话,就见骑在黑驴上的少女笑眯眯的问:“几位大哥可是想打劫?”
嗯?
众泼皮无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桃夭夭继续笑眯眯:“劫财还是劫色?”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泼皮无赖下意识的应了一句:“既要财又要色!”
另一个三角眼泼皮无赖狞笑:“小娘子只要识趣点,乖乖交出银子,再好好伺候我们兄弟几个,自不会为难你。”
几个人说着说着,已经开始动手,有的拔刀要去砍驴腿,有的伸手想把桃夭夭从黑驴上拽下来。
桃夭夭不等他们动手,自己已经从小黑驴背上跳了下来。
小黑驴又是尥蹶子,又是呲牙乱咬,一时间那些无赖混混竟然无法靠近。
荒郊野外,到处长满高高低低的野草、灌木和藤蔓,泼皮无赖们自然不会发现,有几根藤蔓就如长蛇,穿过野草,无声无息贴近他们的脚踝。
一支长箭嗖的射过来,那个伸手去拽桃夭夭的无赖一声惨叫,利箭扎穿他的手背,鲜血从箭尖滴落下来,滴到野草上。
“住手!”
少年的清喝声和马蹄声由远而近。
几个泼皮无赖一顿,齐齐看去,那几根即将缠住他们脚踝的藤蔓突然停了下来,伏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劲衣少年手持弓箭,骑马飞奔而来,正是姜少祁。
桃夭夭盯着那被利箭射穿手背的无赖混混,暗想真是可惜,掌心受伤,以胡老三的精明,肯定要压价格。
不过,姜少祁竟然会赶来,这让桃夭夭心中微微一暖,知道自己走后,这少年可能发现了什么,所以快马加鞭追了过来。
正如桃夭夭所猜,姜少祁等桃夭夭走后,还是不放心,就去镇上转了一圈,没见到那几个无赖混混,一打听,说看到他们出镇了,正是往桃夭夭离开的方向。
于是姜少祁牵了家里的马,拿了打猎用的弓箭,一路狂奔赶来,正好远远见到那几个无赖混混把桃夭夭围在中间,不假思索,一箭射出后突然懊恼,应该射那混混的脑袋才对!
来不及太多时间懊恼,他脚跟一踢马臀,冲了过去,想要冲散无赖混混,好让桃夭夭能有机会逃走。
那些无赖混混都是好勇斗狠之人,见到姜少祁孤身一人,倒也不放在心上,躲过马头,分成两拨,四个人挥刀,有的砍马,有的砍姜少祁。
另外两个无赖混混则冲向了桃夭夭。
姜少祁飞身下马,顾不得围追自己的那四个混混,只想替桃夭夭挡住那两个无赖混混。
四名无赖混混们忽觉脚踝一紧,像是被绳索缠住,然后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往后一拖,摔倒在地。
那两个直奔桃夭夭的无赖混混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姜少祁邀了别的同伴在此埋伏,立刻抡起手中的长棍,狠狠砸向桃夭夭,心想先打晕这丫头做个人质。
姜少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些无赖混混,冲过去一个转身,把桃夭夭护在身前,后背重重挨了两棍。
桃夭夭没想到姜少祁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想要施救却已经来不及,只见他吐出一口鲜血,却用力推了她一把:“你快跑。”
少年随即一个转身,迎上那两个抡着棍子的无赖混混。
桃夭夭定定看着少年那还有些单薄的背影,看着他赤手空拳,冲向那两个五大三粗的无赖混混。
她这些年去镇上卖山货,和镇上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有淳朴热心的、有蛮横狡诈、有欺软怕硬的,有冷漠鄙夷的,有胆小怕事的。
不管什么样的人,她都秉持着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的原则,但是甜美笑容之下,却始终带着几分淡漠疏离。
而此时,一股热流在胸中涌动。
伏在野草里的藤蔓突然动起来,缠绕到一个无赖的大腿上,并且往要害处狠狠一抽,这个无赖正拿着棍棒劈向姜少祁天灵盖,棍子还没碰到姜少祁,自己先惨叫着倒地翻滚。
另外一个无赖一顿:“臭小子,竟敢下黑手!”
姜少祁一怔,发生了什么?他好像没有碰到这个无赖啊,忽觉颈后一痛,整个人顿时晕了过来。
桃夭夭一掌劈晕姜少祁,与此同时,那些藤蔓如闪电般生长纠缠,转眼间就把六个无赖混混捆成了粽子。
无赖们的眼睛、耳朵、嘴巴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听不见、看不到、说不出,藤条越勒越紧,直接疼晕过去。
桃夭夭掏出一枚伤药,喂给昏迷中的姜少祁吃下,然后把他放到小黑驴背上,拍了拍驴臀,小黑驴驮着少年,踢踏踢踏的朝三河镇跑去。
姜少祁骑来的那匹马颇通人性,跟着小黑驴离开。
桃夭夭却站在原地,打量着那六个粽子,又看了看天色。
不到一炷香时分,远处有人赶着一辆牛车过来,赶车的中年男人相貌普通,脸上一道刀疤,从左边眉尾直到右边嘴脚,让他平添几分狠厉之色。
“胡老三,这六个货色,都有些子力气,卖去煤山挖煤,肯定能卖个好价。”
胡老三眼睛扫过六个粽子,就像挑剔的买家打量货物,最后停在那个手背被箭射穿的混混身上:“这个得打个对折,右手废了,挖煤是不成了。”
桃夭夭笑眯眯:“这个不要银子,免费送你,听说煤山有些管事喜欢小倌,就把他给管事们做个取乐子的玩意。”
胡老三:“成。”
他一手一个,把泼皮无赖扔到牛车上,轻松的就像扔件衣服。
“按行价,五个壮实男劳力,一个二十两银子,五个一百两银子,姑娘可满意?”
“我只要八十两,剩下二十两,买他们十年的命,让他们在煤山生不如死的再活个十年。”
胡老三笑起来:“没问题,我送去以后,跟那的管事打个招呼,断不会让他们早死一天。”
他数出八十两银票交给桃夭夭,赶着牛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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