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的光透过窗棂落入中堂。满月手持着团扇,步履轻盈,头顶着的瓷花瓶纹丝不动。
“不错。”
周娘子看着她,素来不苟言笑的眸中,罕见地带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没有老师会不喜欢乖巧又聪明的学生。不过短短几日的工夫,在她的调教下,初时不堪入眼的朽木,竟也变得有模有样了起来。
这令她倍感成就。
“今日早些回去歇着吧。”周娘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她很是满意地又打量了满月一眼,“你练得又快又好,可见是有天赋的,倒是我小瞧了。”
“还是周嬢嬢教导得好。”满月眼睛弯起来,像月牙似的,声音软软糯糯霎时讨人喜欢。
短短几日,她与周娘子的关系突飞猛进,连称呼也从一开始生疏的“周娘子”变为了“周嬢嬢”。
周娘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摇摇头,拍了拍满月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嘴甜。我讲真的,日后若是你在这府中留不住,可得上我那边去。”
周娘子不知道,这全是满月在三危山时练出的。要在一个不友好的环境中生存,演技好就是必备技能之一。
送走了周娘子,满月长舒一口气。她端起桌上的茶盏,毫无形象地吨吨吨灌了起来,因为喝得太急,盏里的水甚至不小心洒了出来。
梦竹对她这模样早见怪不怪,淡定地将帕子递过去。
满月道了谢,问道:“你们公子今日也不在府中吗?”
这几日十夜公子都没露面,小桃喜好闲聊,早打听出来,似乎是城中出了点事,十夜公子昼夜忙碌,已是多日不曾回来过。
梦竹:“听说不在。”
她原以为满月得到这样的回答,多少会有点失望,可满月却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梦竹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她是真的心大,还是太会伪装。
她难道不怕时日久了,公子真就忘记还有她这样一个人?
须知男女之间的情爱最是薄弱。
没了这份恩宠,谁知道她这样无权无势的小妖怪又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梦竹摇了摇头,暗叹一声,并不多言。
待到用过晚膳,满月借口有点累,先回房歇着了。
烛火熄灭,门扉被阖上,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走远,满月睁开眼。
她又静静听了一会儿,确认真的没了人,才一骨碌坐起身来。
满月蹑手蹑脚来到窗边,轻轻打开窗户,月色一览无余地泼洒进来,照得室内亮澄澄。
是圆月之夜。
她悄声翻出了窗户,没落得一声响。不知是不是错觉,自经过陈荣那件事后,她无论妖力还是身手,都比过去强了一些。
根据前几次的经验,满月已经准确估摸出妖兵巡逻的时间,毫无压力地顺利地躲开他们,她到达小院前。
这里一盏灯也没有。
唯一的光源只有头顶的月亮,更衬得身后的林子黑黝黝一片。
满月已经来了这里两次,却迟迟不敢太过深入。
自从确定十夜公子与堕仙有关系后,她便拼命回忆原著的情节。可惜现在的时间线比原著中提前太多,她所预知的内容大部分都没什么用,只知道堕仙曾离飞升一步之遥,结果却败于她的心魔。后来她被困于心魔多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直到发现一个方法,才堪堪从心魔之中脱困。
那个方法原著并没有太详细去描述,但提到过与献祭有关,非常血腥残忍。堕仙周身常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煞气,皆是祭祀时那些死在她手下之人的怨气所化。
密云城中发生的一切,难道就是文中那个一笔带过的献祭仪式吗?
寺庙,娘娘像,何府,还有行迹诡异的何小姐。
仿佛都导向这个可怕的答案。
原著中与主角团在这一篇章遇到的得道高人曾说,这种逆天而为的献祭,一般都需通过大阵来实现。据他用堪舆之术推测,大阵共设有三座阵法,若是当时能有除妖师及早发现这件事,在大阵成形时抢先一步破除阵法,后面的惨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当然,这只是那位道人自己的推测,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没人能够印证。
以满月在三危山上学到的为数不多的基础知识来看,但凡阵法,总有阵眼可寻。
如果那位得道高人的推论是真,她能找到阵眼,也许……
满月心神一晃。
她仰头看着错落在坡上的小院,深深叹了口气。
摧毁阵眼,以她的修为是断然做不到的,但若能利用现在的处境多探查到一些消息,留以后用,对还被困在密云城的陈仓南楼他们多少有些帮助。
虽然会有一定的风险。
满月勉强定下心神,不再东想西想,放出了藏在袖中的纸鹤。
她胆子实在太小,前两次都只敢放纸鹤绕着在周围转,可惜都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发现。
翻来覆去踌躇多时,她才下定决心冒险深入里面看一看。
纸鹤轻飘飘飞了出去。
满月看着远去的纸鹤,冥冥之中,她似乎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她背后缓缓睁开。
满月立时有种深深的被窥探感。
她转身,身后照旧是枝叶扶苏的林子,随风轻轻晃动,并不见有什么东西。
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却迟迟没有褪去。
满月不觉心生退意,她回过头,却发现才放出去没多久的纸鹤竟然已经回来了。
满月伸手接住,展开纸鹤,上面写着:【院中置鼎。】
鼎?
满月精神一振,隐隐有些亢奋起来。
不会真被她找到了吧!
鼎是上古之物,在当今之世并不多见,在这里出现,多半是用作祭祀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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