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昏暗不堪,而且因为不稳的电压,使得本来就奄奄一息的灯泡忽明忽暗地闪烁着。高尼夫紧皱着眉头望着房间里两个操着不同语种的混乱中心,目光像一只钟摆一样左右摇摆。终于,他将身体一缩,“嗖”的一声顺着墙边溜到了博尔曼身边,悄悄拉了一下他衣服的下摆。
“喂!博尔曼,那个……那个穿着党卫军衣服的小白脸到底是哪来的?”
“这个家伙……”
博尔曼的嘴角下意识地紧紧抿在了一起。
1个小时前——
“加里森!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令人恶心的房间里待了!我要回我昨天住的那个地方去!!!昨天在野外,被一群眼神不好的法国佬差点打死也就算了,那好歹还是误会。可是现在——现在……我居然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也能掉进陷阱。”
博尔曼和金丝雀几乎是费尽所有力气,才把受伤的克洛从那个装满香肠和面粉的坑里捞出来强行从这个危险的房间里架走。随行的还有少校的粉丝团成员——抵抗组织的盗窃巨星科伦和他的妹妹米娜。大家风驰电掣地架着愤怒不止的少校扑向昨天给他治疗的医生家方向。
这样寒冷的深夜,在德军严格宵禁的管理下,这样一群人的存在当然异常显眼。于是他们果然毫不费力地招来了一群附近巡逻的党卫军。
“长官,晚上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当那个有些绵软的声音慵懒地响起时,那个长得像小白脸一样的党卫军军官正用漂亮的眼睛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他们。
克劳尔伯格身上的德国国防军少校肩章多少对那个只是上尉的党卫军军官起到了些许作用,同时给这群惴惴不安的人们争取到了一丝宝贵的时间。
“晚上好!上尉。”克洛激动的情绪在一瞬间神奇地平复自愈,除了金丝雀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没有对克洛这种貌似超凡脱俗的变脸演技有什么特别反应,也许——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克劳尔伯格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自己身边这一群德军军官和法国平民混杂的小队伍后感觉压力有些大。
“你来的太好了,上尉!”
克劳尔伯格愤愤地挑了挑眉毛——好吧!扮演他的老本行,一位原生态的德国国防军少校,大概还不是什么难事。
“看看您负责的这片区域吧!!!看看吧!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党卫军平时都过着什么样的糜烂生活。依我看,你们大概从不巡逻,任凭你们地盘上的法国破坏分子大摇大摆地开派对……很抱歉,我并不想指责你们党卫军的工作效率,不过作为一个职业军人,我认为如果你们不能有效地向我证明你们的工作行之有效的话,我将向柏林汇报,建议由国防军来接手你们的这块工作……这样,你们会有更充裕的时间赖在法国姑娘的床上逍遥自在……”
愤怒激动的少校劈头盖脸不由分说地训斥起那个一副小白脸打扮的娘娘腔党卫军上尉。
这种责难党卫军的本色表演对克洛来说绝对是驾轻就熟的,那种国防军里老派贵族少爷的范儿一时间撑足了气场。他身后,博尔曼适时地走了过来,仰着头背着手挺直腰背表情严肃地静静站着。旋即,他走上前彬彬有礼地插了一句。
“少校,我来向他们解释吧!”
随后,他劝走了那个依旧忿忿不平的少校,用礼貌而冰冷的笑容面对那个已经有些不太高兴的党卫军上尉。
“您得理解他!如果您像他今天这么倒霉的话”副官的笑容谦逊而冰冷,配合着他那口流利的带着柏林口音的德语,如果在德国有点经历的人,大概100米开外就能闻出一股德国老派上流社会的味道。
“作为一名刚刚从前线回来疗伤的军官,今天从火车站刚一出来,车子在路上就被法国抵抗分子袭击。刚刚想吃饭,眼前的饭馆就被炸上了天!!!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就被告知所有的药品都被抵抗分子抢走了,所有的病房和床位都挤满了因为饭馆爆炸而造成的新伤员……我想,如果是您,大概情绪也很难冷静吧!”
副官无奈地耸了下肩膀,恰到好处的礼貌中却分明带着国防军特有的一种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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