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忠诚于元首的士兵，我从来没有那种陈腐的阶级观念。”
格尔纳上尉脸上洋溢着无懈可击的真诚微笑。
难怪自己在柏林休假时，军校老同学——克劳尔伯格的副官博尔曼会专程拜访自己，表达了对“克洛和本地某个盖世太保的关系”的关切。可笑自己那时候居然天真的认为克洛的家伙无非又是仗着自己帝**工垄断财阀的家世背景，不把本地盖世太保小喽啰放在眼里，发生了一些大家司空见惯的不愉快而已。
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位心高气傲军校学长竟然对这位冷脸的盖世太保充满了友善，甚至还有一丝丝讨好！这太匪夷所思了！自己刚刚实在有些大意了。
“少校！少校……这儿的马厩里可是有一匹非常好的马！”
一个兴奋急促的声音带着一个拿着草叉的身影冲进了房间。说话的人正是刚刚用半生不熟荷兰语在泡妞的那个传令兵汉斯。
“真的？”一个同样亢奋的回应声。
等伊泽尔喊出“等一下”时，心急的少校早就冲出了房间。那一路开心的跑步姿态如同一个奔向新玩具的孩子。
“小姐，请带我们去马厩。”
伊泽尔用荷兰语礼貌地请求仍在房间中的少女，表情明显出现了破防的痕迹。
格尔纳上尉不动声色地看着盖世太保冲了出去，嘴角终于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亨德瑞克，我们走吧！明天再正式拜访您仰慕已久的克劳尔伯格少校！”
“可是……”
“这儿有我们帝国忠心耿耿的盖世太保朋友保护他，您不用担心！”
亨德瑞克脑袋里浮现出刚刚那个气质文弱的盖世太保，脸上的疑虑明显更大了起来。
柏林 1942 初春
这是一个有些清冷的早晨，艾尔莎踩着她精致的高跟鞋，在一位青年国防军官的搀扶下，从拥挤不堪的地下防空洞中走了出来，走向那辆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的汽车。
他们一路踩着尚未散尽硝烟粉尘的新瓦砾走着，两边瓦砾中忙碌着灰头土脸的妇女，正神色麻木地从瓦砾里刨着那些尚堪使用的生活物品。这情景似乎和艾尔莎身上略沾了一点灰尘的裘皮大衣很不相称。
艾尔莎的下颌微微扬起，时髦的法国帽子下藏起她志得意满的笑容。今天她的心情实在太好了，好的连刚刚突如其来的轰炸都似乎变成一段饶有趣味的小插曲。
今天的运气实在不错，刚刚随便扔下的汽车仍在原地，轰炸倒塌的楼房和瓦砾并未损伤这辆豪华的汽车，仅仅只是多了一层浮灰。
刚刚一直挽着她的青年军官连忙走上前，优雅熟练地打开车门请艾尔莎上车。
“吕特肯茨太太，请……”
“请您叫我艾尔莎！”
党卫军少将吕特肯茨的夫人艾尔莎此刻饶富意味地盯着眼前这位“老熟人”。
这个穿着德国国防军中尉军服的青年军官礼貌地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请替我向科娜问好！可惜……我还有几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不然我一定亲自去府上……”
青年军官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正蹒跚向他们走来的司机，便立刻礼貌地向这位党卫军将军夫人告辞。
吕特肯茨太太向眼前这位青年军官伸出了右手后轻轻抬起手腕，动作十分优雅老练，显示出一股浓浓帝政时代老派贵族的做派。
“啪”的一声，对面的中尉踢了一下军靴的鞋跟后立正了身体，随后欠身轻轻抬起这只纤细的手，同时俯身弯腰用自己微温的嘴唇轻触了一下艾尔莎的手指。中尉的动作稳重、自然……他年龄虽然不大，但礼仪风度却十分精致而老派。
不过两人的举止在周围硝烟未尽的空袭废墟旁上演未免有些矫情和滑稽。
当汽车在颠簸的道路上开始奔驰时，车中的女人轻轻抚摸了一下刚刚被吻过的手指，琢磨起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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