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您把那道魔咒留在克洛那里了？”
在幽深空旷的树林中，一位衣着笔挺军靴锃亮的德国国防军将军正和一位来访的“世侄”进行一场非常私密的谈话。
“对！在柏林的时候，博尔曼中尉向我表达了他对自己不在这里时的某种……担忧，尤其是——对……呃……您知道的，在柏林有各种小道消息，对我们和盖世太保之间的关系有些误会……”
格尔纳上尉看着这位父亲的好友，别有深意地向“世伯”暗示自己的绝妙安排。
“嗯……这样也好，我会和盖世太保的司吉克斯少校打电话，告诉他克劳尔伯格少校的健康有人专门负责关注，让他少派那个什么伊泽尔上尉没事去关心克劳尔伯格少校的‘健康’状况。说来也奇怪……我从来没见过他和一个盖世太保打得如此火热……”
格尔纳冷笑一声，脑海中浮现起几年前克劳尔伯格肆无忌惮地嘲讽自己的样子，那时候，自己只要明显流露出膜拜元首的样子，或是引用一些纳粹高调，克洛就会皮笑肉不笑地劝自己赶紧去投靠‘金毛野鸡’，肯定会很快高升……
“您刚刚提到的那个伊泽尔上尉，他可是个风云人物。”
格尔纳语气相当平静，就像在柏林的社交圈里聊家长一样，给这位世伯输送实际上相当敏感的信息。这两年来，在纳粹的各种审查制度和无处不在的盖世太保监视下，这一套玩法这几年，在他们这种老派国防军家族的圈子里被运用的越来越熟练了。
“亨德瑞克和我闲聊的时候……”格尔纳刻意把“闲聊”这个词咬得很重。
“他说起过这个伊泽尔上尉。亨德瑞克说他父亲在纳粹党宣传部的时候就没少跟外交部打交道，所以还见过这个外交部借来的临时翻译，结果没想到才一个月，这位临时翻译就把他的上级哄得极其开心，把他给正式留了下来。后来没过多久，连‘免服役许可证’都去给他搞来了……”
格尔纳那舒缓平淡的口吻输出的信息却不啻为一声惊雷，震得对面的老将军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免服役许可证’……”
作为一个职业老军人，他当然明白在眼下的战争中，一个不缺胳膊少腿的适龄德国青年男性得到这个玩意是多么逆天的存在！毕竟，连那位外交部长自家的公子——小里宾特洛普也老老实实的在前线服役。而“魔咒”亨德瑞克的纳粹高官父亲，也都只能暗戳戳把儿子放在前线一个“妥当”的环境中。而那位伊泽尔却是一位毫无背景的外交部刚刚转正的低级翻译……这太不正常了！
“对！免服役许可证……关于这件事，外交部的某个要员还找到亨德瑞克的父亲去帮忙……听说，这位伊泽尔先生当时在外交部出尽了风头，上至帝政时代老官僚，下至新来的女秘书，没有不能被他哄开心的！有人调侃说——只要伊泽尔参加的社交宴会，他的甜言蜜语让餐桌上的糖块都消耗的格外快……”
“那么……这个金毛野鸡可能确实有些手段吧！”
老将军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政界机关传闻既感到厌恶却也忍不住人性中的好奇，在不经意之间却把蔑视纳粹党新贵的“金毛野鸡”之类的禁忌词汇脱口而出。
“也许吧！”格尔纳装作不经意地耸耸肩，他心中清楚，自己的目的眼看就要达到了！博尔曼的顾虑是对的，绝对不能让克劳尔伯格和一个来历可疑的盖世太保亲近起来。这个人的目的实在太可疑了……
“听亨德瑞克说……突然有一天这位伊泽尔就从外交部消失了，据说是盖世太保不允许向外界透露伊泽尔的去向，但是外交部高层官员许多都知道，这位小翻译居然穿上了盖世太保制服，至于他之前就是盖世太保，还是刚去，那就不知道了……总之，这家伙用快得惊人的速度升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老将军听到这里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奈地干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他转回身拍了拍格尔纳的肩膀，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看懂的目光告诉格尔纳——“你干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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