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巡房到一半,突然想到今天下午那个报告单上的房号……好吧,现在正要去这间房。
陈宜内心侥幸想着:“一般留院观察一会儿没事就走,她可能走了吧?”内心又忐忑矛盾:“没走也没关系,自己是医生,只是来问一下情况而已。”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陈宜早已适应,但这次却也感觉难闻刺鼻。惨白的灯光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冰冷的光晕,偶尔有护士匆匆走过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
通过窗口看到房间里大致的情况,里面一共有两个床位。看到床号,陈宜飘忽不定的心瞬间轻松落地,113 的病床上收拾得板板正正的,没有人!
陈宜按流程在表上打一个记号,察觉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是庆幸多一点还是惆怅多一点,只感觉落实的心,可能是落得太实,被挤压过头,有点涨儿。
走到隔壁拉上链子的病床旁,被子鼓囊,旁边也没留个守着的家属,陈宜只好轻轻推一下被子里的人:“你好,我这边了解一下你的情况。”见没反应,是不是晕了?陈宜有点害怕,毕竟这种情况也不少见,想着拉开被子,手刚碰到,里面的人就探出手,反手擒住了陈宜的手。
还不等陈宜反应,里面的人主动拉开被子,陈宜看着这张熟悉却又完全不同气质的脸,瞳孔细微地收缩一下,抽回手臂的力量中途泄了气,也就忘了反抗。
眼前的女人与从前那个一起吃喝住睡的面庞逐渐重合,只是脸上褪去了少女的稚气,多了许多成熟,青涩的面庞出落得更加清晰利落,丹凤眸里没了之前的纯真懵懂,尽显犀利锋芒,如翱翔于黑夜中的隼,紧盯着猎物,只等一击毙命猎物的一刻。
时间长的像斩不断的河流,缓缓流淌,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一个世纪,也可能只是一瞬。陈宜感到被抓着的手心有点烧,火势太旺以至于烧进心口,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挣扎,手使着劲,两人对抗着,病床发出不负众望的吱呀声,似乎在表明它是无辜的。无奈对方抓得牢,陈宜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白白费力气。
陈宜无奈,看到对方抓着她手,手背上的白色创可贴,摁下去,对方“嘶”的一声,眉头皱起,但紧抓着她的手还是没放。
祝好疼得爆了句粗口:“操。”眼里冒火,“陈宜你还真按啊!”
陈宜声音淡漠:“松开。”
祝好就是跟她对着干:“不松。”
“松开。”
“不。”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不知道多久,陈宜坐在床边,用左手拿着笔问道:“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吗?”
“有!”
陈宜写着,笔在本子上留下“沙沙”的细微写字声:“哪里?”
“刚刚你按我打针的地方了,还在疼。”
陈宜头都没抬:“你松开我,我就不会按你。”
祝好这次什么也没说,突然的安静,连空气都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被压得扁扁的。
陈宜写字的手顿住,两人默契十足,沉默不语,谁也没有勇气出口打破这僵局,唯有那悄然蔓延的寂静,如细密的蛛网,将他们紧紧缠绕。
唯有深埋于地下的豆芽,努力突破周围的重重阻力,向往着阳光下的灿烂……终于它绽放与春日正好,蔚蓝天空下的土壤,和清凉伴有花香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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