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荒楼,不会有人愿意住在这里,住在这里的都是空有一副人皮的恶鬼。不会有良好的邻里关系,这里的气氛很诡异。
像鬼片里灰色滤镜下的荒楼,人看你的眼神像透过镜头直直盯着你的恶鬼。
她的父亲被杀了,被她杀了。
我知道,住在这的人也都知道。彼此心照不宣,谁都不说破,他们依旧扯着皮肉笑着问她,你父亲他身体还好吧。
而她也是笑嘻嘻地,露着难掩的喜悦回答:“是的,他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
有时有以为瞒住了所有人,事实上是所有人都在瞒着你,当然也免不了互相的欺骗。
这件事谁也没往外说。她平淡地在这又生活了4年。
不久前局里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402的小姑娘杀了她的亲生父亲。
师父就问我:“小淙啊,你就住在那栋楼里,你有没有听到过一些什么。”
我回答说:“我不怎么和邻里交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听到过一些流言。”
记得当时师父好像也没多在意这件事,以为是一群孩子的恶作剧。可后来那种信却源源不断地往局子里寄。
师父就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他开始调查渡,我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感受到有人在暗中盯着她,或者也同样盯着我。
局里似乎要对渡采取一些行动。整件案子疑点重重,疑点越重越是会勾起人的求知欲,师父不会放过这个案子。
果然,师父还是找到了证据,将渡扣押进了警局。
我不知道师父在审讯室里和渡谈了些什么,师父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双目充血,眉头紧锁,疲倦爬满了他整张略显沧桑的脸。
师父看了我一眼,摆摆手没说什么,可他的背影告诉我他一切都明白了。
【渡】
我决定动手的那一晚上,淙他对我说“会拯救我。”
我相信他,但是他让我等得太久了。
那天父亲喝得很醉,,为了没有失误我快速将刀子对准胸腔,拿榔头对着刀柄锤了好几下,刀子刚插进父亲身体里的时候,他猛然地惊醒,随后又被剧烈撞击和更深入的刀子蚕食了他仅有的生命。
血液流了一地,我把他拖进浴室,放掉多余的血液。整间浴室里血液的腥气和我的呕吐物的酸味交织在一起。
当血液全部被水冲刷干净,我开始一点一点割下他的□□,把□□和器官放进盒子里拿到郊区埋了。
至于他的骨架,清理掉它上面残留的腐肉,留下洁白光滑的骨头。我到那时懂得了为什么收藏家会对动物的骨头如此热爱。
它们比人更加可爱,更加惹人爱惜。
如果可以我想将它们完整地摆放在家里。
我留了一节小指骨,把它做成项链挂在脖子上,其他的用锉刀一点一点磨成了粉末,装进一个罐子里,那颗头颅我一直不敢打磨,那两个空洞洞的眼窝,还直直地盯着我,后来那颗头颅最终我还是留着了。
也成了我杀害我父亲的唯一证据。
被捕的那天夜里他偷了钥匙,打开拘留室的门,伸出手对我说:“我们逃吧。”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我想我终于等到了。
我把自己交给了他。
他开着车一路往北开,路灯一晃一晃地从眼前闪过,他替我盖上毯子,说:“路途还很遥远,你先睡一觉。”
深夜他开着车,我在副驾熟睡。
【淙】
一路上太安全了,没遇上任何追捕。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乡间,渡缩着腿坐在副驾,看着窗外的风景,拿出她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贴在嘴唇上亲吻着它。
我问她:“你对我师父说了些什么?”
见她不说话,我也不勉强:“不想说,也没关系。”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呢?”
对啊,为什么是现在呢,为什么等到一切都发生了才做呢?我突然想起了师父对我的评价,我真的很懦弱。
她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物件;“送你个骰子。”
这是一枚只有拇指大的骰子,我知道这是她亲手做的,木质,表面打磨得很光滑,四周用木条打了边,而表面没有数字点,只是一个方正块。
我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好,我收下了。”说着将它放进了衣服的内兜里。
继续上路。
【渡】
[我一直相信血液中含着的不良因子是会遗传的。我身上流的血液不干净,我想清理掉那些不好的东西,但是只要我父亲还在,那些东西就会一直存在,但如果我杀了我的父亲,那和我的父亲还是没有区别。
他说他会救我。
所以我做了。
我不后悔。
对面坐着的男人听完走出了房间。]
车子穿过绿洲夸过高原,陡峭的山峰屹立,他说,这里的人都信仰神明,信仰自然,对于他们来说自然赋予人生存的条件,因此,他们对所有都虔诚。
他说,我们去朝拜吧。
神明不会饶恕我这样的罪人,我没进去。
庙宇建在高山上。站在悬崖边上张开手臂,闭上双眼,感受着吹来的风。高山的空气很稀薄,风景很磅礴,站在山顶有种一跃而下便可飞入云层的冲动。
他突然一把拉住我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嘴里不停地低语:“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淙】
要去集市里准备接下来的物资,在付钱的时候,她送的那颗木质的骰子从内兜里掉了出来。
骰子摔出了裂缝……
随后我找了一家饰品店,让老板帮我编了一条绳子,将那颗骰子挂在了脖子上。
【渡】
木头能做很多东西,可以做榫卯结构的家具,玩具,也可以做锁,箱子。
送给淙的那颗骰子就是个解密类的盒子,我在里面放了一张纸条,我想让他看到里面的内容,但又不想让他看到。
【淙】
我是一个差劲的男人,差劲的事也不止做过一次,那么再做一次也无所谓了。
我和她殉情了,在漫天的沙漠里,在世界某个角落的无人区。
骰子里的纸条上写着:是我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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