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Ouroboros

漆黑的大厅让他下意识的放轻脚步,直到看见那个少年坐在窗前,望着玻璃外的世界。

泗走过去,喝了一口咖啡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那是一种旋涡,仿佛要把我吸进去。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神像我见过的一样东西,直到现在我在知道它像什么了。”

泗靠在窗边,和他一起看着宇宙的星空。

“像什么?”涧问。

“就像你看到的,是宇宙。我看不到你眼神里的尽头,像宇宙一样充满未知,充满危险。”泗看向涧,对他说。

两人四目相对“是么。”涧转过头轻笑一声。

“我父母对我很好,我这么做挺对不起他们的。他们……算了……”

“真好,你有有在乎你的家人。我就比较惨了。我家家境不差,但差在我家老头好色,原本我母亲在世的时候还能管着老头,可老头外面的相好不是省油的灯,用了卑鄙的手法害死了我母亲,牢牢地拴住了老头子,给他灌了**汤,对她言听计从,又为了出掉我这颗眼中钉,使计偷了我的身份ID,‘帮’报了名。”泗苦笑道,“也好,看不见他俩,眼前也清净了许多。就让那糟老头子自身自灭去吧。省得我瞎操心。”

涧莫名被他逗笑了,他一笑,就露出他的一对虎牙。

这才像个少年模样。

当时泗是这么想的。

泗看得有些呆,涧笑过之后,发现泗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

泗摸摸鼻尖:“你,虎牙不错。笑起来挺好看的。”

涧被这莫名其妙的夸赞,有点找不着头脑。还没他反应过来,机舱内突然的警报声将他们的状态拉回。

他们遇到了黑洞,无尽的黑洞吞噬了周边的星云,熄灭他们的光芒,并不断地向周围扩散。泗回到控制仓将船舱的动力调至最大,在那紧要的关头,伴随着颤动他们飞速地飞离了黑洞但也伴随着飞船的不稳定,他们在宇宙中失去了方向。

(三)

明历3465年11月22日17:20。

FD5620船舱被迫降落在这颗星球。令他们惊喜的是这颗星球非常适合人类生存,但是也令他们困扰的是,他们与总部失去了联系,无法将这里的情告诉总部。

星球上茂密的绿植象征着这颗星球的活力,自然条件气候的适宜,他们在宇宙中找到了另一颗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

意外的灾祸带来的意外之喜,让整个船舱的科学家疯狂,整个船仓里除了维修飞船的技术人员,其他的都在户外收集着这颗星球的资料,气体收集,雨水河流收集,植被收集,土壤收集,一天下来各种采集的成分被送往船舱的检验室,仅仅一天的时间,有关这颗星球的资料,分析铺天盖地地下来,还有检验室里还没有全部检验完的数据。

疯狂的科学家总是会在投入工作的时间里遗忘时间,直到保护他们的士兵觉得自己的胃在翻滚,看了眼时间现在的时间是:明历3465年11月23日16:58。

他们已经在这颗星球上度过了一天!

这颗星球上它的昼夜时间格外的长,科学家们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始对这里的白昼进行测时。

他们已经在这颗星球上呆了24个小时了,而他们头顶上的那颗散发强烈光芒的星球的位置丝毫未动。

头顶的那颗刺眼的光球,散发的光,没有一丝的温度,好像只是一个会发光的光源。

两天之后这颗星球的气体气压成的详细分析表,以及各项气体对人类的健康出了一张张详细的分析图,随后他们在这里摘下了氧气罩。

这里确实有助于人类生活,在这里他们可以自由的外出,不收到户外氧气和气压的干扰。土壤也有利于农作物的生长。到目前为止就剩下这里的昼夜周期还未探测清楚,不明白这里的昼夜变化。

很快他们在这颗星球上住了一个月,开始在这里搭建基地,充分地利用着这里的资源,开采树木,矿产,原本茂密的巨大原始森林出现一块块平整的地表。

矿车开采新的场地,当坚硬的钻头刺不进地底,他们发现了这座星球的历史遗迹。

当历史被挖掘,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艘飞船,不同于一个时代,不同于一个历史,但却有旧人类的足迹。他们以为终于找了可以生存的星球,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里拥有过无数这样不同结构,来自不同历史的飞船。

一艘艘的飞船被挖掘,不同的语言文字信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痕迹都在这颗星球上保留了下来。

每艘船上的谜题越来越多,等待被新的人解开,找到答案。

解开飞船上的所有谜题,令所有人都震惊,他们最终也明白了,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是一个死局。

它,无解。

注定灭亡,待所有都沉入历史,时间回转回到最初的那个爆炸,一切又重新开始,时间再次流转。

他们不可能在这颗星球上存活,只能在这里留下新一批人类的历史发展足迹。

灭亡是他们唯一的终点。

最终黑夜降临。

明历3465年3月28日17:00.人类的在这颗星球上的足迹消失,留下历史,等待新一批的人来发现这个答案。

这次人类的文明在这颗星球上只延续了4个月05天。(四)

“谜题解开了。”涧将得出的答案传给泗,表情平淡,仿佛对这个结果已经心知肚明。

“呵,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泗轻笑一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望着这个明亮,茂盛的星球,伸了一个懒腰,“这么好的星球怎么就不适合人类居住呢?”

他们被困在这个星球已经有三个月了,一直都是白昼,不知道黑暗何时会降临断绝了和总部的所有联系,接收不到任何信号,找不到任何回去的方向。

“黑暗什么时候会降临呢?”

“这些不都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了么。”

他们在废弃的飞船之上,俯视着这个美丽,神秘,危险的星球。涧疲惫地躺在飞船上,他为了解开这所飞船上的谜题已经近一个月睡眠不足,刺眼的白光像是一场幻觉。

“这样也挺好,本来就没有出路,在这里反而比较踏实,会有种归宿感,而不是在宇宙里的飘忽不定。”涧用手背遮住那刺眼的白光,“泗,我累了。”

“睡吧,我亲爱的技术人员,你辛苦了,我一直都在。”

脱下外套盖在涧的身上,在这样美丽的星球上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走过最后的一段时间确实不错。泗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身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泗轻轻地摩挲着涧的脸颊,他柔软的发丝,看着那张少年稚嫩的面孔想着他本不该有这样的命运,他可以活的更久的。

泗把他抱回了他们的船舱,涧睡得很安详,待他醒来已经十二个小时后了。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泗。

“你在这里做什么。”涧望着在捣鼓船舱的泗问。

“我看了一下,这边还能修改一下,说不定还能飞回宇宙,虽然机会渺茫指不定可以得到救援呢,虽然只能载一人。”

“你什么意思。”涧的语气瞬间变冷。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一人飞回宇宙,我们的粮食还有,你全部带走,你不该留在这里等待着死亡。”泗放下手里的活,直面回答他的问题。

“结果已经定了,是不可能改变的。”前面所有的研究者都得出了这个结果,也无一例外都没能逃出这个命定的结局。

他们也是如此,是逃不掉的结局。

但是泗不一样,他相信奇迹,相信上帝不会抛弃他们。

“一定有解救的方法的。”泗相信。

“相信我独自一人在宇宙中漂泊,会有人来救我?这根本就不现实!”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根本就不用试!结局已经很明白了!”

他们之间爆发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争吵。

“涧,你还很年轻,不该就这么等死。”短暂的沉默过后泗说,“我不想你这么早就结束生命,你不像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爱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你不该……你不该……”说着,泗双手捂住流泪的双眼,他是舍不得他的。

漫长的时间相依为命的感情是真的,对他动情也是真的,放不下手也是真的。

“泗,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若是只想活的久一点,我根本没必要来参加这个该死的项目,我完全可以在飞船上进行科研现就,然后平稳地渡过我的一生。”涧背对着他,“那里本就不是我的归属,你现在又要把我送去不属于我的地方,我也不会快乐,我依旧会选择逃离。你要说我还年轻,不应该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我告诉你,我的生命它不关乎长短,只关乎是否实现了它得到的意义。”

涧转过身,看着蜷坐在地上的泗说:“它现在的意义就是和爱的人一起,渡过最后美好的时间。”

心脏被揪起,悲痛的泪水化为心动。

“泗,你冷静下吧。”说完转身离开,手被突然拉住。

“对不起,我会一直抓着你的,不会在放手了。”

“好。”

他们裹着一条毯子在大厅里透过那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世界。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开始变暗,在这里是没有有规律的循环,黑夜到了,也意味着他们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在他找到的所有资料里没有一批人类能够存活过一个黑夜。

黑夜里究竟有什么,他们并不知道,只是当天空在度变亮时,他们双手紧握,身体石化,过不了多久,便化作尘土,和他们一起来的飞船一同埋藏在历史的尘埃里。

等待。

在不知多远的未来,时间重新归零,当新人类再次踏足这颗危险的星球,破解未知文明的语言秘密,将时间在度归零,往复,不断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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