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偌走进屋内,看着安详的躺在棺木中的林姨,久久不动。楚寒给了她几株白菊,黎偌接过,对着林姨的遗像三鞠躬,献上了白菊,她面无表情,好像悼念的人跟她无关一样。楚寒带着黎偌走进林姨的房间,“这个是林姨生前的房间,”她又指了指地上那些遗物,“那些,是整理出来的遗物,”说着她将那本夹着泛黄的信纸的书递给了黎偌,可黎偌却抬手推开了,楚寒牵着她的手,将书放在她的手中,“看一下吧!”楚寒拍了拍黎偌的肩膀。
黎偌打开书的扉页,一张泛黄的信纸,她看着那娟秀的字,泪水滴在信纸上,晕开,她慌乱地用袖子擦拭,她怕泪水模糊了字迹,可是泪水却无法领会她的意图,肆意地流淌。她跪在地上,看着安详的躺在棺木中的人,她抽泣着,呜咽着,她缓缓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黎偌想想自己埋怨了她那么多年,她的心里该有多苦!黎偌小声地重复着,“妈妈,请你原谅我!”楚寒看着她,泪水无声落下,可能是为了黎偌这一句迟来的原谅,也可能为了林姨的遗憾终生,也可能是为了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真正的母爱吧。
楚寒走近黎偌,蹲下身,“她听到你这句话,会很开心的,林姨走的很安然,没有痛苦,你可以放心。”黎偌抱住了楚寒,她的双手紧紧箍着楚寒的腰,似乎下一秒楚寒就会消失一般。楚寒没有推开她,就这样静静让她搂着,“楚寒,你知道吗?我因为墨诗的消失,恨透了那些人,包括她。那场大火,烧掉了我的希望,也打碎了我的心,可是此时此刻,我却感谢她放走了墨诗,起码,让我知道墨诗没有葬身火海,”黎偌呜咽着说道,“楚寒,谢谢你陪伴了她那么久,谢谢你弥补了她心里的空缺。”
太阳僵烤着大地,一群人跟随着灵车走向墓地,三名身着黑色西装的抬棺匠抬着骨灰盒静静地走在最前面。他们恭敬地将逝者的骨灰放进墓穴中,随后将逝者生前喜欢的物件一一放进墓穴中。几本书,几件衣服,几件首饰。楚寒看到那些首饰里有一颗银子弹,她突然觉得有一些模糊的画面穿进自己的脑海,一阵眩晕,黎偌伸手扶住她,“楚寒,怎么了?”楚寒摆摆手,示意没事儿。丧礼主持人低沉的嗓音念着悼词,一字一句都是楚寒的心声,亲友们听着悼词默默落泪,低声啜泣。
恍惚间,楚寒突然想到黎偌给她看的那张老照片,那个孩子带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银子弹,她闭着眼睛,努力回想,林姨家里那张泛黄的照片,那个女孩也带着银子弹,所以如果自己就是墨诗,那个银子弹,其实是自己的。她走到墓穴前,拿起这个银子弹,仔细端详,“这个,我可以留一个念想吗?”她转头看向黎偌,黎偌点点头,林姨的葬礼继续。
安静的夜,猫头鹰“哇哇”地笑着,它笑地上的人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她笑游离的魂,留下了一生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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